第48章 崭露头角
看了片刻，太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今日连老侯爷的宝贝孙女也来了，出来让哀家瞧瞧。”
如今若说到是侯爷适龄的孙女，那只有是夏家夏将军的女儿了。
夏时清听到太后点自己的名，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上前，屈膝给太后行礼。
“臣女见过太后，祝太后延年益寿，百无禁忌。”
太后笑着点头，又细细打量这个姑娘，不得不说，这老侯爷的孙女也不怪他老宝贝着，人看着恬静清秀，举止投足都有着大家风范，听说还多才多艺，可惜了，自小身体不好，看着瘦弱，从小只能养在了郊外。
“你父亲是护国的功臣，你本该是在京中宝贝着长大的，没想到生出来身体就不好，要常年在京外养身子，你不要怪你的爷爷父亲兄长，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太后招手让夏时清近前，抚着夏时清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夏时清心下了然，说道：“太后说得是，是臣女以前的身子弱，才让家中多年担忧挂心，如今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多谢太后娘娘的关心。”对话的内容一切都在他们几人的意料之中。
“好好，没事就好。”边说边拍着她的手。
夏时清已经许久不曾被这样像家人般安慰，心下不禁浮出丝丝暖意。
“今日臣女也想为太后弹奏一曲，祝贺太后娘娘的寿辰。”夏时清说道。
太后听了有点惊喜，没想到夏家女儿竟也准备了才艺。
“那哀家可要好好欣赏。”太后笑着说道。
夏时清点头，命桔衣让人将古筝拿出。
等人摆好琴，夏时清发现这把不是她从府中带来的古琴，但见桔衣一脸平淡，明白应没有问题。
太后和一旁的左岸倒是认出了那把琴，太后心下不免疑惑。
据传当年太皇太后热衷于弹琴，所以太上皇特意让名匠花费两年时间，打造出一把名为汐鸣的古琴，琴身还刻有束束梅花，一路随着鳞次栉比的枝干延绵到整架古琴，这把皇家秘宝，如何会落到臣子的女儿手中？
左岸也认出了汐鸣，他曾在古籍典故中看到过这把琴的描述，因为做工精良，此后再没有人能作出这个样式的古筝，如此他对这把琴的印象也很是深刻。没想到陛下还藏了一手。
夏时清用手轻弹琴弦，弦声悠长，整个宫内响起悠扬的琴音，夏时清察觉到这架琴的琴声更为宏厚，用的是上好的古杉木，看模样是不止数十年的木材，应是已有百年历史，琴弦是上好的蚕丝绞股，可以看出保养得极好。
她心下呼气，凝神开始弹琴。
首先铮铮的琴声让人像身置深山林野，耳边仿佛回响着潺潺流水声，令人联想到男子和女子的田野生活，后来随着琴声逐渐变得紧凑，硝烟要蔓延到这个地方，丈夫被应征入伍，在临行前二人不舍分别，相约要平安归来。
之后琴音由悠长缠绵的乐声逐渐变得浑宏厚重，众人好像听到此起披伏的战鼓声，琴声激昂，仿佛看到战士们厮杀惨烈，两国士兵伏尸百里，
最后战火平息，琴声逐渐趋于平静，人们好像看到平野上升起的太阳，照耀着大地，象征着黎民百姓终于迎来了太平。可惜男子却是再也回不来。
不久琴声又好像回到男子家中，女子得知男子战死，琴声变得凄凉婉转，最后女子终身未再嫁，哀郁而终。
琴声终了，大堂内的众人还没有回过神，不少女子拿着手绢擦拭着眼泪，好像还没有从女子的哀伤中走出，不少人又想到了家国大义，那激烈的战争好像还着眼前，不少人听得热血沸腾。
左岸闭眼欣赏，他许久不曾听过如此让人产生共鸣的琴声，也不妄他多日来的提点。
良久，夏时清起身屈膝向太后行了一礼，说道：“这首曲子臣女苦练多日，还望太后娘娘喜欢。”
毫无征兆地，陆天仪一拍扶手，笑着说道：“好，赐酒。”
众人此时才回过神，纷纷抚手称赞。
太后还沉浸在女子痛失丈夫的悲伤中，想到已逝的先皇，代入了自己，也忍不住拿手帕拭泪。
平复了下，也说道：“好，哀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乐声了，想起了先皇如何征战沙场，勾回了很多与先皇的回忆，让哀家很是感慨。”
说着示意如意，说道：“将不久前哀家收到的红珊瑚拿给夏府的丫头。”
下面的众人听了，心下哗然。这红珊瑚是琉球国进献给太后的礼物，据说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佳品，寓意祥瑞，也可供佛灵修，对于潜心向佛的太后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礼物，没想到竟送给这位夏府名不见经传的小姐。
夏时清听了好像也有点意外，说道：“太后娘娘，这珊瑚太过珍贵，臣女收下于心不安。太后是天子的母亲，是为君，我为臣，能为太后贺寿是臣子的荣幸，太后满意，臣女就很高兴了，无需赏赐。”
太后听了脸上浮现出更深的笑意，说道：“话虽如此，但这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你自小不在京中，当是哀家给你的见面礼。”
夏时清听了也觉不应再继续推辞，行礼说道：“那臣女谢过太后。”
反倒是太后突然回过神来，微微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陆天仪看上去对这个夏家女颇为满意。对自己这个一向不开窍的儿子突然识趣的举动有点惊讶，但她却没有显在脸上，而是更留心观察起这个夏府的小姐。
座下众人听了虽然脸上不显，但清楚这夏府家的女儿竟入了陛下的眼，心下泛起惊涛，没想到一向冷淡的皇上竟然会赐酒贵家小姐，想来皇上的后宫终于要添新人了。
只有一旁的泰津玛伊长袖下的手握紧了手帕，她在宫中多时，陆天仪还未曾这样对她笑过，如今竟然对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女子……心下已经将这个夏府的小姐放在了心上。
不少高门青年还想着能和夏府千金加深了解，不想那是要嫁入天家的贵女，也就暗暗不甘打消了念头。
要知夏府近年在宫中的势力可是不差于左府一家，当家夏渊侯更是手握兵权，她的兄长是左侍郎夏时清，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若是能娶她为妻，不但可以壮大家族势力，更有利他们的仕途。
但如今皇帝也好像清楚他们的主意，表现出对这位夏府小姐感兴趣，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触了帝王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