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窦静妤看着盛临远无辜讨人喜欢的脸蛋,却再也毫无顾忌的抱住他了。
据以后的盛临远所言,他很早就知道了窦静妤与顾柏青的“不正当关系”,可他依然能在表面上做出这副表现,小小年纪如此做派,实在令人胆寒。
“我有点累了,你们回自己的院子去吧。”窦静妤抚了抚额头。
盛临遥赶忙道:“娘你累了就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嗯。”窦静妤微微点头。
盛临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盛临遥拉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窦静妤的玉香园,盛临远便狠狠的甩开了盛临遥的手。
盛临遥站在一旁看着他,盛临远俊俏的脸上浮上怒意:“你现在很得意了吧!”
盛临遥不解:“我得意什么?”
“哼!娘这次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她是最疼我的!”盛临远眼中笼起淡淡的阴霾,他阴沉的看了盛临遥一眼,那与顾柏青肖似的相貌让盛临远心中翻滚不已。
盛临远一方面恨着窦静妤红杏出墙,另一方面却借着胞弟的手抢夺着窦静妤的母爱。以前,他们做的很好,盛临遥在四兄弟中永远是最受忽略的那一个,每次当他看到盛临遥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角落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盛临远心中总会涌上一种得意之感,就算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人的血脉又如何?你永远也得不到母爱,而窦静妤,你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盛临遥虽然知道盛临远一向嫉妒心重,总会在窦静妤要关心他时抢走窦静妤的目光,盛临遥对盛临远的方法已经习惯了,而且他是兄长,自然要让让弟弟。
可是他没想到,就这一次没有成功,盛临远便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盛临遥不认可的看着盛临远,他道:“临远,你怎么了?”
“我怎么?哼!你别得意,她只对了你好了一次而已!下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盛临远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他到底没有已经和盛怀瑾开始接触外界的盛临遥气量大,心思缜密。以往的成功迷惑了他的眼睛,仅此一次的失败不免让他露出了些许马脚。
“临远!你应该叫娘,不能无礼。”盛临遥尽管对盛临远的态度有些恼怒,但还是认真为他纠正。
“哼!”盛临远哼了一声走了,留下了站在原地的盛临遥一个人。
盛临遥望着盛临远离开的背影,眼中情绪微沉,盛临远现在很奇怪,之前对盛临毅行踪的吞吞吐吐,现在又对母亲的诡异态度。
可是看盛临远的表现,之前一直很正常,但似乎打从盛临毅失踪后就有些诡异。
莫非,这对双胞兄弟,有事情瞒着他们?
盛临遥将疑惑暂且压下,步履从容的离开了。
“夫人。”茭白走了过来,弯腰唤道。
“有什么事?”窦静妤问道。
“您今晚想吃些什么?”茭白问道。
“随意一些,”窦静妤脱口而出,后来仔细一想,又道:“慢着。”
茭白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我才从宫里回来,还是吩咐厨房做些好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吧。”窦静妤道。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吩咐。”
“嗯。”
茭白打开门出去了,窦静妤在一片寂静之中却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在御书房门口,她居然用刀砍伤了徐统领的肩膀,那血液流出的样子,伤口像是很深的样子。
窦静妤从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用刀伤人了,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记得自己一股脑的想打开拦路的人,然后,就感觉手上突然有了力气,她就那样子,一下子劈了下去。
当时徐统领身上流下来的血让窦静妤受惊不小,倘若不是书房内及时传来声响,恐怕窦静妤还要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窦静妤很清楚自己的力气,想之前那样砍伤一个大男人,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那时候她却犹如被鬼神附身一般。
她抬起双手,将手举到眼前,仔细打量,想看出什么不同之处,结果却一无所获。
夕阳渐斜,国公府内的下人们早已忙活开了,一盘盘的珍馐佳肴送上桌,光看着便觉香味扑鼻,美味不已。
窦静妤走到百音堂时,盛怀瑾也恰好赶到,盛怀瑾上前,和她并肩而行。
二人落座后,窦静妤粗粗一瞥桌上的菜色,对身边的盛怀瑾道:“今天的菜有好些是你们父子爱吃的,我看你都瘦了好多,等下一定要多吃点。”
“嗯。”盛怀瑾柔声应道。
二人温存片刻,盛临辉和盛临遥便到了。
“父亲,娘。”盛临辉两人齐声唤道,而后盛临辉利索的坐在盛怀瑾身边,盛临遥欲要坐到盛临辉身边,却被窦静妤叫了过去。
“临遥就坐在这吧,”窦静妤对盛临遥说道。
盛临遥不禁看了眼盛临辉,却见他低着头,而盛怀瑾轻咳了一声。
“好。”盛临遥走过去坐了下来。
盛临远一直未到,窦静妤对他的耐心早在上辈子被挥霍一空,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便道:“我们先吃吧,一会儿临远如果还是没到,我便吩咐下人将饭菜给他送到他的房里。”
盛临辉闻言有些诧异,他抬头看向窦静妤,道:“娘,不如再等一会儿吧,我不是太饿。”
“我早就吩咐茭白去通知你们,今天晚上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你们都来了,他不能来就不能派人来说一声?”窦静妤皱眉,心中也有些恼怒。
“可是,以前……”盛临辉还想再说什么,窦静妤直接打断了他,正色说道:“以前是以前,他现在已经不小了,过几年就能成家了,难道还要一直这样,连点礼貌都不懂?我可以原谅他一次两次,但次次都这么忙么?连个使人来报个信的时间都没有?”
窦静妤又叹了口气:“什么事情能比家人还重要?看来是我把他惯坏了,一直纵容他随心所欲,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盛临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究竟那里不对劲,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不会放太多的心思,拍了拍额头就放下了。
盛怀瑾默默看了窦静妤一眼,也不做声,反正自始至终,他爱的只有窦静妤一个人而已。
盛临遥想到了之前盛临远那副奇怪的样子,心中有了点底,莫不是因为母亲看出了临远的不对劲所以才如此的吗?
气氛有些莫名,盛临遥破天荒的开口道:“娘,我有些饿了,我们吃饭吧。”
“嗯,吃饭,娘给夹菜。”窦静妤点点头,然后拿起筷子给盛临遥夹了一筷子蔬菜。
盛临遥埋头苦吃,盛临辉吃饭的时候一般是心无旁骛,一心只有盘中的饭菜的。
盛怀瑾经常给窦静妤夹菜,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恩爱。
一顿饭吃完,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府中的下人将桌子收拾干净后,窦静妤便问起之前的问题:“怀瑾,府中怎么少了许多下人?”
盛怀瑾本想继续瞒着她,她身体受不得刺激,可谁想窦静妤竟然发现了。
“我回到府内时,各处路口竟然没人守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窦静妤问道。
“这几天府内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这个事,”盛怀瑾顿了顿,道:“静妤,你先养好身体,然后我再告诉你。”
“你想瞒着我?”窦静妤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道:“怀瑾,我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主母,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我怕你身体受不了。”盛怀瑾握住窦静妤的手,眼中满是神情缱绻。
“……”窦静妤沉默了一会儿,道:“和临毅失踪的事情有关?”
“嗯。”盛怀瑾颔首。
“那好,我先不问。”窦静妤站起身,道:“我先回房了,临辉,临遥,你们也回房吧,明天你们还要去国子监吧,睡早点,明早也能起得早点。”
“娘,我和临遥又不会赖床。”盛临辉道。
“哦,快回房吧。”窦静妤温柔笑道。
“好。”两人走了出去。
“你生气了。”盛怀瑾在窦静妤身后道。
“我哪敢生气啊,”窦静妤淡淡说道,“你们一个个都将我当瓷做的,碰一下就会碎掉,我又哪里敢乱生气?”
“静妤,我只是怕你害怕而已,那情景连我见了也有些作呕,你又哪里能受得了?”盛怀瑾从背后将她抱住,柔和了声音,道:“静妤,不要生气好不好?”
窦静妤转过身,抬头看向盛怀瑾,盛怀瑾脸上平静无波,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向来感情内敛,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有那一双眼睛,那是他独有的深情。
“怀瑾,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妻子?”
“静妤!”盛怀瑾想要解释,窦静妤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道:“我嫁给你,便是你的妻子,夫妻同体,生死与共,这是你我当初立下的誓约。”
“可是现在呢?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你在干什么说什么我都不清楚,你将一切都瞒着我,让我当着尊贵的国公夫人,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窦静妤故作平静的说道。
“我,静妤,我不是故意的,我……”盛怀瑾慌神了,他的神情泛起了波澜。
“我想为你分忧,可你总是拿怕我担心害怕的接口搪塞我,我真的有那么脆弱吗?”窦静妤抿唇。
“你这样,真的,是爱我的吗?”窦静妤悲伤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