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见一个小厮带着两个女子过来了。
“小的长富见过二少爷,夫人。”那小厮弯腰点头,说话的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原来是你们。”长富身后跟着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开口说道,盛临遥看过去,发现是方才上山时碰到的那名女子。
盛临遥皱眉,不悦的看向长富,问道:“怎么回事?”
长富抬手用袖子擦了把汗,回道:“回二少爷,方才小的看见后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但宁安寺的香客多,说不定就是路过,或者和夫人少爷只是顺路而已,所以就没在意。但小的回头看了几次,她们两个也一直跟着,不敢露脸,而且也已经到了竹林,算是隐蔽的地儿了,香客也少,她们两个还藏在一块石头后面,小的觉得不妥,就想让她们两个出来问清楚,后面,就闹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也听到了,长富说的没错吧。”盛临遥听完看向陈蔷。
陈蔷和盛临遥对上话,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手里一直攥着的丝绸软帕都被她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没,没错。”陈蔷脑子里有些模糊,她支支吾吾的回答。
她身边的丫鬟都急死了,恨不得狠狠掐着陈蔷手臂上的肉让她清醒过来,可终究是没敢那么做。
“那么请问,这位小姐你一直跟着我们,有何目的!”盛临遥冷声喝道。
清冷的声音好似带着魔力,让陈蔷感觉浑身都舒服极了,她看着盛临遥俊美的容颜,不禁有些痴了。
她牛头不对马嘴的答道:“你真好看!”
说完陈蔷就被盛临遥冰冷的视线冻得回了神。
“呵呵。”窦静妤被陈蔷马虎的表现逗得笑了起来,她道:“你是陈家的四女儿吧,看来是随了陈夫人,真是风趣。”
陈蔷没想到窦静妤为她解围,顿时对这个美丽的妇人印象好了几分,她立马嘴甜的夸赞道:“夫人也很美,我从未见过这样有气质,又美丽的夫人呢。”
“果然是陈夫人的性子。”窦静妤笑眯眯的说道:“临遥,算了吧,都是认识的人。”
盛临遥沉默的点了点头,陈蔷见气氛好了点,立马打蛇随棍上:“夫人,敢问您是?”
“我夫家姓盛。”窦静妤含笑道。
“盛夫人,宁安寺的素斋做的不错,而今日又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陈蔷的目光经常往盛临遥那里看,窦静妤笑着推辞了:“多谢陈小姐的好意了,但我们今日事情有些多,需要早点回去。”
“这样啊,”陈蔷的表情有些失落,她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陈蔷才道:“那就下次吧,夫人再见。”
“再见。”窦静妤说完后,也不往竹林深处走了,直接带着一群人往来时的方向走。
陈蔷依旧站在原地看盛临遥的背影,可惜的是,竹林四处都是竹子,盛临遥的身影被下人们遮挡住了,看不清。
“小姐!今日的事太鲁莽了。”她身边的丫鬟揪住她的衣袖,摇了摇,陈蔷方才回神。
“有什么鲁莽的,”陈蔷满不在乎。
丫鬟心中努嘴,您今儿个的表现跟从没见过男人似的,简直恨不得贴到那位公子身上去。
心念电转之间,丫鬟发现了一件事情,她立马开口提醒:“小姐,你发现了没有?”
“发现什么?”陈蔷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竹子,还伸手从地上捡了片叶子。
“那位公子,刚才盛夫人说的,他叫临遥?盛临遥不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吗!”丫鬟一语惊人。
陈蔷顿时醒悟,她惊道:“盛临辉才是国公府的大少爷!错了!这下子全错了!”
“小姐,”丫鬟为难的看着陈蔷,“看来今日是……”
陈蔷不说话了,她紧抿着唇,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呼吸有些急促。
竹林里安静下来,丫鬟也被吓得不敢出声。
陈蔷心中本来是无比喜悦的,因为盛临辉长得如此和她口味,那她去和陈瑶抢也抢得心安理得。
这样的话,不管前景再怎么艰难,她都要搏一搏,为自己挣个好郎君。
可谁知她搞错了人,原来她喜欢的人不叫盛临辉,叫做盛临遥。
一字之差,便错了一个人。
她从小便经常输给陈瑶,盛临遥又偏偏是盛临辉的弟弟,倘若她嫁给盛临遥,那便平白矮了陈瑶一头,更重要的是,盛临辉日后能够继承镇国公的爵位,可盛临遥以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倘若她真的嫁给盛临遥,那岂不是要永远被陈瑶压在头上?!
这让陈蔷如何能够甘心?!
我一定要嫁给你,盛临辉!
陈蔷心中终于下了决定,至于那个她喜欢的盛临遥,便也只能是曾经了。
“银翠!”陈蔷唤道。
“奴婢在,”银翠眼巴巴的看着陈蔷。
“日后消息一定要打探清楚,若是再出现今天的事情,你就去做粗使丫鬟吧!”陈蔷严声教训道。
“是,奴婢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中别人的圈套。”银翠目光坚定的说道。
陈蔷今日上山时没碰见陈瑶本来很是愉快的,因为今天她特意求了祖母,让祖母把陈瑶拦在了家中,但现在想想看,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说不定陈瑶还在家中笑她太傻了呢。
陈蔷心中越来越不忿,很快就将盛临遥从脑海中抛了出去,转头就兴致勃勃的准备下山,再去和陈瑶大战个八百回合。
“临遥,那位陈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回程的马车上,窦静妤有些无聊,喝了口桂荣递上来的茶后,便想起了陈蔷,顺便也想起了陈蔷那花痴一般的表现,不禁振了精神打趣盛临遥。
“娘,”盛临遥唤了一声,便不开口了。
“你这孩子,”窦静妤有些无奈,刚好茭白接话道:“夫人,这位陈小姐看样子和咱们不是偶遇。”
茭白也看出窦静妤精神有点不好,怕是今日走的有些累了,但马车上晃晃悠悠的,睡觉也不好,于是便想法子让窦静妤精神点。
“不是偶遇?”窦静妤迷惑的看向茭白,询问:“我怎么看挺巧的,这姑娘倒是挺向佛,说的头头是道。”
“可夫人,这陈小姐倘若是常来佛寺,都会知道,这里的素斋做的很清淡,旁人一句夸奖,也不过是看在国寺的面子上,寻常人都不会请人一起吃斋饭的。”茭白柔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那她干嘛要说自己常来此地啊?”窦静妤不解的问。
“夫人刚才也看见了,陈小姐一来便直盯着二少爷,目的明确,想必是打听到了消息,才到宁安寺来个偶遇的。”茭白笑着道。
“……”窦静妤顿时有些沉默,不说话了。
“夫人?”茭白轻声唤道。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窦静妤摆了摆手。
可她都这样的表现了,茭白又怎会不开眼色的继续说下去?
茭白推了推桂荣,桂荣一惊,连忙道:“夫人,您要不要喝点茶?”
窦静妤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茭白见状喝道:“做事怎么这么毛躁!”
“夫人,奴婢,奴婢该死。”桂荣慌张的赔罪道。
“算了算了,一惊一乍的,唉。”窦静妤叹了口气。
她心情有些莫名,因为她想起了上辈子临遥的事情。
临遥娶妻很早,他与临辉相差两岁,但却比临辉成熟,临辉与她断绝关系,离开国公府后,临遥便草草的成了亲,算是成家了。
而后或许盛怀瑾火眼金睛,在盛临遥成亲之后,便请了奏折,立盛临遥为镇国公世子。
圣旨一下,那便是贴板上订钉了,纵使之后的盛临远闹出来的流言多么的庞大,盛临遥的世子之位依旧妥妥的。
时间久远,而窦静妤上辈子又将自己封闭了十几年,对临遥日后生活的记忆也很模糊了。
或许父母总是对不乖的孩子投入了更多心力的,但此刻窦静妤却无比的愧疚。
上辈子,窦静妤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她不该为三个儿子的噩耗就抛下仅剩的儿子与丈夫,将自己封闭那么多年。
她没有想到,失去儿子,痛苦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盛怀瑾也会很痛苦,但他却要振作起来,安慰自己的妻子,还要教导唯一的儿子。
盛临遥的事情,窦静妤只模糊的记得,他成亲的很早,本来他的妻子人选还未定下,但因为出了盛临辉的事情,左相很不满,经常在朝堂上给盛怀瑾下绊子。
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分寸,不会太为难盛怀瑾,让疼爱外甥女的皇帝下不来台,但也不会让盛怀瑾太轻松,因为皇帝也乐得见盛怀瑾吃瘪。
左相经常给盛怀瑾使绊子,虽然盛怀瑾不怎么在乎,可左相就跟个苍蝇似的,非常令人讨厌。
这时候,一个朝中不怎么起眼的人站出来了,威武大将军,朝中唯二的两位正一品大将军,对盛怀瑾伸出了橄榄枝。
文武两派互不干涉,骠骑大将军近年来年事已高,虽宝刀未老,但皇帝也舍不得外甥女的父亲再上战场,于是便慢慢提拔了威武大将军,让他手里也有了点军权。
再加上威武大将军渐渐有点靠向左相的意思,朝中的风向有些诡异,皇帝为了再加一把火,便下了道圣旨,命威武大将军的长女薛如意嫁给镇国公世子盛临遥,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