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实我也舍不得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我直接去了公公婆婆家里，孩子们此时还没有放学。
“爸、妈！”我轻轻地推开了门，走进了屋里。“回来了啊！”婆婆微笑着，慈祥地看着我说道：“他们还没回来呢。”“嗯。”我轻声回答道，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我默默地注视着慈祥的婆婆，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让人感到无比亲切；而公公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餐。我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尽管文生的父母并非富贵之人，但他们却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他们都已经从机关事业单位退休，自给自足不成问题，而且在生活中也尽可能地给予我们帮助。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们一直保持着和谐的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我虽然从未将他们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这种感情却也相差无几。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妈妈也回来了啊！”弟弟推门进来，高兴地打着招呼。
“佑佑回来了！”公公很高兴地走过去，接过弟弟手里的书包，放到一边。“快去洗洗手，爷爷给你切了水果。”
我的公公婆婆那真是对孩子们好得没话说，而且完全没有那种传统观念中的“偏爱某个孩子”的情况。尽管两个孩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公公婆婆对他们的疼爱和照顾。
“嗯。”弟弟开心地去洗手去了。
“我回来了！”哥哥也推门进来了。“骏骏也回来了，洗手吃水果去吧，爷爷的饭很快做好。”公公招呼着哥哥，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妈妈，你怎么来了？”哥哥进门看见我，有些惊讶。“我怎么不能来啊！我来自然是等你们吃完饭，接你们回家！”我笑道。“是吗？”哥哥表现出疑惑的表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爸、妈，我回来了！”此时，文生从外面走进来。
“回来了啊！”公公婆婆异口同声地答应，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爸爸，你怎么也来了？”哥哥表情更诧异了。我一看，心里暗道不好，应该提前嘱咐他一声让他先不要告诉爷爷奶奶。我赶快过去拽他，对他说:“你跟我去洗手，准备吃水果。
哥哥满脸疑惑地跟着我去了卫生间，此时弟弟洗完手蹦蹦跳跳地走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大声说道:“爸爸，你是想我们，过来看我们了吗？”
文生刚想过去让他不要乱说，婆婆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弟弟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奶奶，昨天爸爸和我们说了，以后我们跟着妈妈生活，他想我们的时候会来看我们的。”弟弟一脸天真无邪。
“你说什么呢？”婆婆一脸诧异。她的听力一直不太好，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奶奶，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我们和妈妈一起生活。我问爸爸，他是不是来看我们的。”弟弟又大声说了一次。
完了，此时我的头有点炸裂。管住了一张嘴，没有管住另外一张嘴……
公公此时走了过来，看着文生问道:“孩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听到的意思，我和孟菀已经离婚了。”文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婆婆转身看着我，问道:“菀菀，他说的是真的？”
“妈，是真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婆婆的眼睛。
“因为什么？菀菀，不能一时冲动啊。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和爸妈说，爸妈会说他。但是离婚得慎重啊，你们还有两个孩子……”
“妈，让他自己解释吧！”我噙着泪，无言以对。
“是我要离婚的，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而且她有了我的孩子……”文生话音未落，就被“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给打断了。这一巴掌来自于公公，他的手狠狠地扇在了文生的脸上，文生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你混蛋，你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是不是！”公公非常生气，我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两眼怒瞪着文生。婆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赶紧过去扶住她，她立刻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说:“孩子，是我家对不起你啊！”
公公婆婆的举动，让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爸、妈，没事的，不要往心里去，和您二老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婆婆愤慨地大声道，“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让菀菀你受苦了。妈给你做主。”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要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我看着婆婆激动的样子，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说：“妈，真的不用了，我们离婚已经达成一致了……”我的语气尽量平静，但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菀菀你不用管了。文鑫，你先去做饭，让两个孩子先吃饭。”婆婆命令道，“吃过饭后，菀菀先带着孩子回家。文生你留下来，你要说清楚。虽然你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你作为一个男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妻子，我就算八十了也得管你。”
“我知道了。”文生小声答道。
之后，就像婆婆安排的那样，孩子们吃完饭后和我回了家。文生留了下来。
回家以后，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安排孩子们去写作业。直到睡觉之前，文生和婆婆也没和我联系过。
“铃……”随着闹铃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拿起手机，发现婆婆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菀菀，我和你爸刚刚知道事情的全部，文生的所作所为和对你的伤害，我们都深感抱歉。我们也痛恨他的不争气，但是作为父母，我们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孩子。儿大不由娘。我知道你不会委屈求全，虽然心疼你，但是我也赞成你带走两个孩子。文生不是一个靠谱的爸爸。更何况，他即将会成为别人的父亲。有句古话说的好，有后妈就有后爸。我们毕竟是爷爷奶奶，没有办法把手伸到孩子的生活里去，没有办法很好的保护咱们家的两个大宝贝。只有跟着你，我们才最放心。你是好孩子，我何尝不知道带着两个儿子，你将来的路会变得难走很多，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我和你爸一直很喜欢你，无论是性格、人品、能力、家庭，几乎没有我们不满意的。很想一直能和你成为一家人，但是造化弄人。我听说文生每个月给每个孩子两千元的抚养费，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为了让你的生活更安稳，也为了略微弥补我们心中的愧疚，每个月我和你爸再给每个孩子两千元的生活费。虽然不会写在协议里，但是有我们在一天，就希望能减轻一点你的生活压力。
最后，还是那句话，抱歉孩子！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微信消息，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停歇。尽管我遭遇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之中，但命运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多了一对明事理的父母。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与理解，我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只轻轻地敲下了三个简单而又沉重的字：“谢谢妈”这三个字或许不足以表达我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但它们却是我最真挚的情感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