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重的奶奶
现在已经九点半，我驾车飞驰在公路上。好在距离医院不算太远，而且晚上路上车辆不多，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医院。
停好车后，我急忙给妈妈拨通了电话，按照她的指示，我来到了急诊病房。一走进急诊室，我就看到里面一片混乱。医生和护士忙碌地穿梭着，病人们躺在病床上呻吟着，家属们焦虑地等待着消息。我的目光急切地搜索着，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爸爸。他正站在那里，一脸焦急。
我快步走过去，心中充满了担忧，连忙开口问爸妈：“爸！妈怎么样？”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担忧和焦急。再看床上的奶奶，只见她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管，正通过点滴输入药液。
“来了啊！”妈妈听到我的声音，轻声答应了一声。而一旁的爸爸，则沉默地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心急如焚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叹了口气回答道：“今天傍晚，我和你爸去给奶奶送吃的，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奶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俩怎么叫她都没反应，当时把我们吓坏了。没办法，只好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叫救护车送她来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奶奶这是得了脑梗，目前只能先输液观察。”说完，妈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脑梗？以前没听说过她有这个病啊！”我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意识。医生说，如果输几天液还没有苏醒迹象，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状态。”爸爸一脸沉重地开口解释道。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要输几天液呢？”我焦急地追问着。
“现在住院处没有病床，得先在急诊病房排队。至于输几天，这就没谱了。急诊大夫只能先开三天的液。”妈妈在旁边补充道。
“通知两个姑姑了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通知了。她们很快就过来了。”爸爸回答道。
随后，我陪伴着父母一同守望着正在输液的奶奶，她始终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态，毫无半点儿意识。我踱步到床边，轻轻拉起奶奶的手，那双手柔软而温暖，宛如沉睡中的人一般，似乎随时都会醒来。然而，内心深处的不祥预感却如阴影般笼罩着我。奶奶已年届八十六，我的爷爷和姥姥大致也是在这般年岁与世长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过了约摸半个小时，我的两位姑姑和二姑父相继抵达医院。众人目睹奶奶的状况，无不心生悲痛，尤其是大姑，默默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爸爸和两个姑姑走到一边单独商量着，而妈妈、姑父和我则在另一边陪着奶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沉重，不知道爸爸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终于，爸爸他们三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哥和嫂子身体不好，妹妹和我离得又远。”大姑缓缓开口道，“咱们还是请个护工吧，这样能更好地照顾咱妈。而且这几天病情随时都会变化，需要有人时刻守着。我和妹妹反正也没什么事，先住妈那，妹夫你可以自愿，毕竟人多也不方便。然后咱们三个每天分上午、下午、晚上过来陪着。嫂子您腿脚不好，这地方也没地坐，有事我们再给您打电话。至于菀菀，你还要上班，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就别老往医院跑了。不过，有个比较重要的事，就是费用问题。”大姑停顿下来，目光落在爸爸身上。
“嗯，妈手里应该有钱，存折位置和密码我都知道。但是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晚上回家找一找，明天拿到银行看一下。”爸爸接着说。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工人退休，退休工资并不高。但好在二老生活非常节省，平时也没有什么大花销。爷爷走的很突然，并没花什么钱。所以奶奶手里应该还是有点积蓄的。
大家对大姑和爸爸的提议都没有什么异议，但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不知还能否联系到护工。爸爸试探性地去问了护士，护士表示会问一下合作的公司。但是很快，公司传来消息，说是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一早才能将护工配备到位。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犯了难，今晚得有人留在这里陪着奶奶。
大家彼此对视着，目光交织在一起，脸上都浮现出为难的神色。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犹豫，仿佛被这个问题困住了一般。而我深知其中缘由，毕竟他们都已步入老年，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脸庞和身体上。尤其是最年轻的二姑，如今也已年过六十，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显得有些疲惫。对于这些长辈们来说，熬夜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这不仅会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更可能影响到他们的身体健康。看着他们为难的表情，我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你们都年纪大了，回家休息吧。今晚我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替我就行。”
“那你明天上班怎么办？”妈妈担忧地问着我，眉头皱起，眼神里满是焦虑和担心。
我知道她一定是怕我因为照顾病人而影响工作，但此刻的我却异常淡定：“妈，别担心，我明天和单位请个假，不去上班了。”
听到我的回答，妈妈似乎放心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唠叨：“唉，这可真是让人操心啊……”
我安慰道：“好了，妈，你们都回去吧，这么晚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呢，你们就放心吧。”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医院，留下我独自坐在奶奶的病床边上。
我静静地注视着急诊室里进进出出的人们，有的人面色凝重，有的人神情焦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故事，仿佛能看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目光缓缓扫过旁边的两张空椅子，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今晚恐怕要彻夜难眠了。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奶奶还需要人照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奶奶的所有药液终于全部输完了。我赶紧叫来护士，拔掉她手上的针头。此刻，我已经无事可做，但急诊病房内依旧人声鼎沸、嘈杂不堪，让我丝毫没有睡意。正当我准备闭目养神时，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