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想离开
人人都知道,盛放和封衍关系好。
盛世彦打算从他入手。
盛放这个私生子,在盛家的地位一直都很尴尬。
他也看得出来,盛放是有野心的。
地下生意经营了多年,手里有钱有人脉。
他和父亲不一样,他没看轻盛放。
比起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弟弟,盛放的威胁更大一些。
盛世彦想,给他一些好处,让他从中说情,和封衍和解。
这事应该不难办。
盛放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刚到笙歌。
看见来电人是盛世彦,他就能猜到目的。
盛放把手机扣在桌上,任它响,不去管。
盛世彦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便没了耐心。
铃声音乐停了下来,盛放嗤笑一声。
看样子,盛世彦也没把他弟弟当回事,才两个电话就停了。
夜场的灯光璀璨,五光十色。
音乐震耳欲聋,dj站在高台上,扭动着身体,高举手臂。
舞池里,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跟随音乐,放肆舞动。
半夜。
盛放重新拿起电话,给盛世彦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盛世彦就听见了那边的吵嚷。
盛放活脱脱一个纨绔二世祖,扯着嗓子,还有些醉的喊:“哎哟,大哥怎么给我打电话啊?”
一向厌恶这些玩乐方式的盛世彦,捏着鼻子,“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有事。”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盛放笑的恣意。
“哦,不对,现在没太阳了!哈哈哈!”
“我在笙歌酒吧!”
不等盛世彦回应,他就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人,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盛放发了条消息给封衍:上钩了。
封衍没时间理这些,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送姜棠去机场。
叶菁效率很快,化妆师、助理都招好了。
只有一个超出计划的健身教练,还在选人阶段。
去试戏倒也不用带太多的人,只有叶菁陪她过去。
司机开车,叶菁坐在副驾,后面是封衍和姜棠。
在外人看来权势滔天,危险不可冒犯的封衍,这会儿正笑得温柔。
姜棠不知道外界如何看封衍,但她眼里,封衍是最好的。
前天晚上的小情绪,早被他哄好了。
两个人现在甜甜蜜蜜。
四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机场入口。
叶菁自觉地推行李箱,留给他们两个告别的时间。
姜棠依旧没什么分别的情绪,第一次坐飞机,还很兴奋好奇。
“水不可以带进去。”
“化妆水超额了,要托运。”
“哦,还有防晒的喷雾也不行呢。”
封衍实在拿她没办法。
气也气过了,罚也罚过了,她就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索性,算了。
直到姜棠把行李处理好,进了安检门。
她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怎么了?”叶菁以为她忘了什么东西。
姜棠回头,看见封衍朝她挥了挥手。
她猛然发觉,心口像是空了一块。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密密麻麻的爬上了眼睛,又酸又涨。
她抬手摸了下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叶菁也看见她哭了,给她拿纸巾,“别哭了,很快就回来了。”
姜棠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那种情绪,叫不想离开。
“我不想去了。”
“别啊。”叶菁吓了一跳。
姜棠说完也后悔了,觉得自己不争气。
叶菁挠了挠头,都在想,万一她真不去,怎么和导演解释了。
可姜棠只是掉了会儿眼泪,就叹了口气,“走吧。”
她和封衍离得远,封衍只能看见她停住看了自己一会儿,不知道她还哭了。
更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分离。
姜棠下了飞机,直奔酒店。
她原本还很担心,直到看见剧组的规模。
和她之前参与的那些试镜不同,这个剧组包下了酒店的一层楼。
每个房间都开着门,门上贴着各组的名字。
工作人员很多,都在忙自己的工作。
叶菁带她走到总导演办公室,敲了下门。
“宋导,我是叶菁,这是姜棠。”
宋导年纪不大,皮肤很黑,眼神锐利。
看见姜棠的第一眼,神色就松弛了些,“形象不错。”
“过来,坐吧。”
一张桌子,把房间隔成了两部分。
导演在桌子后,长桌上放着很多纸稿。
玻璃烟灰缸里,按着不少烟头。
“她的资料我看过了,经纪人先到一边。”
“姜棠,谈谈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这几天,她把仅有的三页剧本看了很多遍。
除了和叶菁说过的,她还有一个新的理解。
“我想,余殊未必是第一个,只是警方发现的第一个。”
“她没有妈妈,那妈妈去哪里了?”
“死了吗?不,她和爸爸没去祭拜过。”
“跟人跑了吗?她爸爸大概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除了被杀埋尸,我想不到其他了。”
宋鹏程眼神里闪过惊艳,“接着说。”
姜棠沉稳如水,眼里满是认真。
“爸爸在我的身上,看见妈妈的影子。”
“影子越来越清晰,这才是他动手的关键。”
“她必定会死。”
“不论她成绩好坏,如何性格。”
宋鹏程连连点头,眼里的满意快要溢出来了。
但饶是这样,他也并没松口。
“嗯,不错。”
“选一段你想演的,表演出来。”
姜棠请叶菁帮忙拿了一把椅子。
她还借了导演的烟,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缝。
坐在老式的木头椅子上,姜棠低头再抬头的瞬间,眼神里满是嘲弄与蔑视。
仿佛她就是余殊,在和爸爸说话。
“你有什么?”
“树哥他有钱,他能养我。”
“这包,看见了吗?五千块呢,你买得起吗?”
她的语速不快,也不甚用力,却把余殊对父亲的厌恶和嫌弃体现的淋漓尽致。
导演没喊停,姜棠就得继续演。
她敲了敲手里的烟盒,朝前送了下。
挑眉的小动作,都透着优越感。
一个女儿,在父亲面前找到的优越感。
“切,这盒烟都要三十呢。”
“不识货。”
“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
“我以后不回来了,跟树哥去南边打工,他们都说,能赚可多了。”
说到离开,姜棠的眼里染上两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