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县城
公共汽车到达终点站，平阳县城。
柏油公路旁是百货商店，副食品商店，饭店等。
但这些都是国营店，买东西都是要票。
何晓钰跟在杨志身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的行人很少。
不一会儿，杨志转入一个小巷子。
石板路，两旁是青砖瓦房。
走到小巷的尽头，出现一片竹林。
穿过竹林，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坟头。
一直没说话的杨志转身道：“何妹子，害怕吗？”
何晓钰摇头，还是疑惑，“你不是要去卖野物吗？”
杨志笑笑：“马上就到地方了。”
原来平阳县的黑市就在县城边上的坟地里。
这可是安全的地方。
杨志把挂在后脖子上的草帽戴在头上，压下帽檐。
何晓钰明白，在黑市，买卖双方都是偷偷摸摸。
她心念一动，在空间里找到一块花布，装作从衣兜里拿出。
然后她把花布撕成两半，用半截花布将头发和半张脸都包起来。
杨志看到忍俊不禁，“你倒是有准备。”
何晓钰嘻嘻笑：“可不能让人知道军嫂也逛黑市。”
之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很快，前面出现一堵破旧的墙，像是古代的城墙。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守在城墙入口处。
“杨哥，好久不见，你这是来卖猎物啊？”汉子招呼道。
“是啊，秦老弟。”杨志掏出两毛钱，“我们两个人。”
来黑市卖东西是要交入场费的。
汉子名叫秦甄，是黑市的二把手。
“杨哥，你这可是打我脸了，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进去吧！”秦甄连连摆手。
杨志不容分说把钱塞到秦甄手里，“交情归交情，规矩不能坏。”
秦甄无奈，“那行，我收一个人的。买东西的不收钱。”
他这是看到杨志身边的小姑娘空着手，不是来卖东西的。
何晓钰反应过来：“那个，我也是来卖东西的。”
既然来了，何晓钰打算小试牛刀，也摆个摊。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何晓钰。
“怎么？我不可以摆摊吗？”何晓钰做无辜样子。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交了入场费，你就可以摆摊。”秦甄笑呵呵的。
虽然小姑娘空着手，但黑市本来就是自由市场，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没准人家小姑娘今儿就是来踩点的，看看行情。
何晓钰和杨志从城墙入口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片空地，一排排的地摊，就像后世的农贸市场。
买卖双方讨价还价，很是热闹。
那些卖东西的商贩顶多戴个草帽，稍微遮掩一下。
买东西的人几乎都没有遮掩。
何晓钰这样包得严实的，倒显得另类，“杨大哥，这里真的是黑市吗？怎么好像跟我们老家的黑市不一样呢？”
杨志笑呵呵道：“要是前些年也是一样，可不敢这样摆出来，卖的东西都得藏着。不过今年，因为黑市老大跟上头有点关系，巡逻队来的次数就少了许多，有时一月也就来一两次，也是提前有通知，来了也不抓人。”
随后杨志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把篓子里的猎物拿出来摆在地上。
除了野鸡野兔，还有蘑菇，木耳这些山货。
何晓钰道：“杨大哥，那我去转转。”
然后何晓钰就去逛地摊。
她这是先观察一下，看看黑市的商品，以及物价。
“大妹子，买肥皂吗？我这可是从肥皂厂直接拿货的，价格最低，还不要票。”
卖肥皂的大妈吆喝着。
何晓钰拿起一块肥皂，“这肥皂咋卖的？”
大妈见生意上门，乐呵道：“五毛，不要票。”
之前原主在供销社买的肥皂是四毛四，还要一张工业票。
大妈卖五毛，是贵了些，但不要票，也算合理。
想到家里还剩下一小块肥皂，何晓钰就打算买一块，“大妈，你这肥皂还能便宜一点吗？供销社可比你这便宜。”
再便宜的价格，也要还价。
“那你有票吗？给一张肥皂票，可以便宜一毛。”大妈直接降价。
“有。”
何晓钰把分到的票都放在空间里，她记得有三张肥皂票。
现在用一张也没关系。
于是何晓钰花四毛钱买了一块肥皂。
之后何晓钰继续逛地摊。
不过囊中羞涩，只能问问价格，也没有再买东西。
一圈逛下来，她基本知道黑市物价行情。
最后她看到一个卖手表的摊子，一个中年妇女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老板道：“大姐，我这手表可都是高档货，整个县城就我有这样的手表，不信，你可以先去百货商店看看。”
中年妇女应该是去过百货商店，她没有反驳老板的话，只是一个劲儿说：“同志，能便宜点不？”
老板丝毫不松口：“大姐，我看你也是懂行情的，知道这梅花手表是进口货，我这价格已经是最低价，一百九十五元，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去市里的百货商店，同样是这个价格，还需要工业票。如果你觉得太贵，还是买上海牌，海鸥牌这些国产的，价格就便宜一半。”
中年妇女拿起一块海鸥手表，看了看，还是放下：“同志，我今天钱没带够，过两天再来买。”
老板点头：“行。不过我这梅花手表可就只有这一块，要是别人买了，等下次有货，就不知是哪天。要是你真要买，可以先给点定金，我给你留几天。”
中年妇女摇头：“要是卖掉了，我就买别的牌子。”
然后中年妇女就离开了手表摊位。
何晓钰越过中年妇女，然后加快步伐。
看到一个空位子，何晓钰把兜里的半截花布拿出来，铺在地面上。
随后她拿出五块机械样式的电子表。
五块手表摆好，何晓钰就开始吆喝：“卖手表啦！精美手表，价格便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中年妇女被吆喝声吸引，随后她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摊。
但那几块手表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漂亮得不得了。
“小姑娘，你这手表是啥牌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