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板嘉东常和陈戬一起锻炼,身体很健壮,肌肉也很匀称,又不是肌肉发达的过分强壮,摸起来的手感非常之好,三十一岁的男人能将身材保持成这样,体力也非常人所及,着实是女人所渴望的。
而施颜肤白腿长,常和许蜜一起做保养做spa,皮肤嫩滑,弹性十足,身体生来就柔软,很多瑜伽动作她做得轻松自如,在床事上,身体的柔韧度能够做到听话的被任意摆弄,也是多少男人所期望的。
小别胜新婚,想念所致,两人从细水流长的温好,渐渐变得激烈起来,波涛汹涌,雷奔云谲,最后又渐渐归于软言细语的温存。
板嘉东取下避孕|套,随手打了个结,潇洒一扔,精准投进垃圾桶。
“湿巾呢?”板嘉东问。
施颜指着床头抽屉,看他头上的湿汗,几乎已经将短发浸湿,“要么你洗个澡?”
“不洗,早上再洗罢。”
板嘉东取出湿巾,跪在床上,给施颜擦着残余痕迹。
湿巾有些凉,板嘉东擦的时候还带了些撩拨之意,挑眉斜看施颜。
施颜赶忙拍打他的手,“别闹。”
板嘉东轻笑一声,便不闹了,低头用纸巾给施颜擦好后,又给自己擦着。
施颜看着板嘉东跪在床上,低头为她整理又为自己整理的认真模样,她这一刻感受到的爱意,竟然比在做的时候还要真切。
施颜枕着胳膊,歪头看他。
板嘉东白日里或是工作中的严肃全然不见,在她面前,是一个全无复杂背景身份的男人,如此单纯真实。
他成熟有风度,亦不失柔情,对外人惜字如金,对她却关怀入微,这样的男人,她蓦然觉得……
相逢恨晚。
施颜眉眼弯了弯,问他,“要抽烟吗?”
板嘉东扔了纸巾,抬眸,“今天没烟。”
施颜翻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盒玉溪和打火机,递给他,“你之前抽的烟太高档了,实在看不出是哪国的字,就给你买了以前谈客户时他们常抽的烟,可以吗?”
板嘉东接过去,有些诧异,“不讨厌男人抽烟吗?”
“一些女人不喜欢男人抽烟,其实并不是因为吸烟有害健康,而是因为女人自己本身不喜欢烟味儿,才不问缘由地强制男人戒烟。”施颜弯着眉眼笑说:“只要你有节制,我还是能接受得了的,再者事后烟不是会让你更舒服些吗?我不会剥夺你这一根烟的权利。”
板嘉东坐在床头,垂眉瞧着这一盒烟和打火机,神色不明。
施颜话落之后,就觉察到房间变得异常安静,板嘉东不发一语地沉默,房间渐渐静得好似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施颜不明所以,以为触到了他的什么雷点,或是他抽不惯这种烟,忙伸手去抢,“算了你不喜欢的话就别——”
“喜欢。”板嘉东抬眼看她,目光很深,深得要将她印到心里般,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儿,“你这样,我以后可怎么办呢?”
“我什么样?”
板嘉东道:“让我爱得难以自拔的样。”
“啊……”
施颜一阵恍惚,好似是第一次自板嘉东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眼,他常说的一直是“喜欢”。
她猜测着,大概是“爱”这个字有些肉麻,也有些沉重的原因罢,他很慎重,因此才鲜说出口过。
然而此时此刻,她不过给他递了一盒烟,他却对她用了“爱”这个字。
并说,她叫他爱得难以自拔。
施颜的心跳,渐渐因为他的这句话,加速起来,再肉麻的告白她都听过,今日却因为他的这样一句话,悄然红了脸。
板嘉东爽朗地笑了起来,扔了烟盒,按着施颜肩膀,朝她充血嫩红的嘴唇很用力地亲了一口,长手稍稍拉开窗帘,趴回到她身上。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洒在洁白的床上,昏暗的房间顿时多了暖光,床事过后,一室的温情蜜意。
板嘉东覆在施颜身上,不下去,俯首埋在她脖颈间,令鼻间充满她身体发出的香气,像个耍赖的大男孩。
“不抽了?”
“不抽了。”板嘉东轻笑道:“现在的满足感已经爆表了。”
有少数男人不愿意戒烟,也是因为女人没有给出男人足够说服他甘心情愿戒烟的理由。
有害健康有害健康,又能有害到哪里呢?
肺里一团黑烟?
抽一根烟减寿五分钟?
不,男人们想,女人不想他抽烟,不过是从她们女人自身健康出发而已,并非真正关怀。
男人自然懒得理会,继续一意孤行。
板嘉东便是这样的男人,从未有女人真正地关心过他的心情,便没有特意的去戒烟。
而施颜,轻而易举地触到了他身为男人隐藏极深的柔软的那一面。
正如多年前,她问过他的话,“学长,你这么厉害,有没有感觉孤独的时候?”
那样一句简单的话,他便记了这么多年。
高处不胜寒,怎会没有感觉过孤独?
她总是能击中他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对她越来越放松警惕,叫她轻而易举地走进了他的心。
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失为一件让他最不后悔的事。
两个人下午睡得都有些多,这会儿晚十点钟,毫无困意。
施颜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板嘉东的头发,她手很软,像在给趴在她身上的大型忠犬顺毛。
她脸上有汗,而汗在月光下光彩溢目,她轻轻开口,为月光柔和了夜色。
“你这次去忙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嗯,代理的一个化妆品品牌的新品有问题,导致数百名顾客皮肤严重过敏,化妆品不比别的,社会影响很大。”
“现在全处理好了?”
“当然。”板嘉东语气中突然多了炫耀,好似在炫耀他的公关能力以及处理事情的能力,抬头看她,“安抚顾客并赔钱,将所有城市的问题品牌撤柜,与各城市方方面面的监督局碰面,再谈新品牌,将撤柜后的空柜补上,全部解决好了。”
“啊。”施颜果然被震到了。
这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每件事都一定会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板嘉东处理得确实太快了。
像她们在商场时,偶尔碰见难缠的顾客,解决客诉都要解决小半天。
施颜觉着自己跟板嘉东简直是天壤之别,并且他还这么快地就上柜了,她还处于苦苦挣扎选品牌的状态……
板嘉东看出她的想法,勾着她下巴,扬眉道:“我还积累了七年的人脉呢,你急什么,慢慢来。”
施颜瞬时又心平气和了。
板嘉东又道:“化妆品这种东西,少用。”
“不护肤皮肤就松弛了啊!”施颜拍开他的手。
“运动比什么都来得有用。”板嘉东霸气又外漏,不容置喙地说:“明早开始跟我晨跑,你们小白领最懒了,运动鞋没被偷罢?”
施颜:“……被偷了。”她不想跑。
板嘉东看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给陈戬发短信叫他明天一早给他送来一套运动服一套正装来,再给她送双运动鞋,备注37号鞋。
让她不再有拒绝的理由。
施颜哭笑不得地踹他腿,俩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两个人都有痒痒肉,闹得笑声不断。
“饿了。”板嘉东失笑地按住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以往过午不食的习惯,只有应酬和与施颜在一块时会被打破,现在刚做了体力活,十个小时未进食,决定再次打破,“有饭吗?”
施颜心想她刚好买了速冻饺子来,问他吃吗。
“吃。”板嘉东干脆应道。
他在施颜这里从来没有那些规矩。
施颜吃饺子放醋放酱油放辣椒,板嘉东喜清淡,则什么都不放。
板嘉东看着施颜的小碗儿似乎调得味道不错,就蘸一蘸她的料,吃得有滋有味。
俩人在这夜里吃着夜宵,偶尔拌嘴,偶尔相视一笑,相当之妙哉。
有那么一瞬,施颜看着板嘉东的俊颜,又一次涌出曾有过的想法,如果这就是晚年生活,该多好。
翌日清晨,板嘉东醒得很早,开门接过陈戬送来的衣服,如约拽上施颜去跑步。
五月的清晨温度正正好,施颜起初还困得不行,等接触到清凉的空气后,就清醒过来。
俩人并排慢跑在公园里,板嘉东知道对于施颜这种长期不锻炼的人来说,慢跑一分钟再快走一分钟刚刚好,就教她这样跑着。
清风徐来,鸟语花香,说说笑笑,这一男一女俱穿着灰色运动服,完全就是情侣服,周围经过他二人的大爷们,都不禁回头打量他们。
也有早起遛狗的小年轻,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施颜忽然感慨道:“好像再养只狗就正好了。”
板嘉东乜斜着她,“我现在不就是养狗遛狗呢吗?”
施颜:“……”
“是我遛狗吧?”施颜瞪眼。
“你喜欢什么狗?”
施颜想了想,歪头看他,“先不告诉你,等到我们真正稳定下来那天再说。”
阳光映在施颜的脸上,泛着光芒,板嘉东仿似看到了未来的那一天。
美好的,如愿的。
他轻轻点头,复郑重承诺,“好。”
板嘉东周二提前回来的,施颜周五与许蜜他们汇合,中间有两天相处时间,俩人买了早餐回去,坐在餐桌前商量着这两天怎样过。
然而施颜还未开始畅想,板嘉东忽然接到板母的电话,说祝宇轩发烧了。
板嘉东这次出差时间委实有些长,小家伙本就因为见不到妈妈暗自难受着,这时又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板嘉东,就以为妈妈抛弃了他,爸爸也抛弃了他,小家伙郁郁寡欢,到底是把自己弄病了。
板嘉东只好先回家去看祝宇轩,跟施颜说抱歉。
两个人才温存的一晚加一个早晨而已,他很抱歉。
施颜自然表示谅解,递给他正装穿上,给他打领带,“你去陪他吧,不用顾虑我,现在的小孩都很容易想东想西,别让他心里有阴影。”
板嘉东垂眼看她,“他妈妈六一就回来。”
施颜答应着,“嗯。”
道句实话,施颜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孩,板嘉东会心甘情愿养了将近一年呢……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个祝宇轩,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板嘉东的父亲?
现在这时代,恋爱时怀孕,分手时不说,坚信一个人也能将孩子带大的女人大有人在。
祝蕊她见过的,那样一个独立而智慧的女性,或许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
祝蕊现在有了难处,所以不得已将祝宇轩送到孩子的亲生父亲家里?
施颜越想越觉着这可能性越大,板嘉东有个亲生儿子?
板嘉东看着施颜失神的模样,立即猜到施颜在想什么,忙叫她回神。
板嘉东进一步解释道:“祝宇轩不是我儿子,祝蕊的父亲以前是我老师,祝老师曾经也在我父母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带过我一年,所以我这也是单纯的报答,懂吗?”
施颜不走心地应着,“懂,那你先回去吧。”
“抬头。”板嘉东声音冷了几分,“看我的眼睛,相不相信我?”
施颜抬头看板嘉东的双眸,那样深邃,那样幽深,几乎她要被吸进去般。
他的眼中有严肃,有不容置疑,也有正在期望她对他足够信任的请求。
施颜给他打好领带,拍拍他的肩膀,冁然一笑,“好,我信。”
板嘉东走的时候,忽然眼睛一瞟她茶几上的茶,“安神的么,正好回去给二老带着,我拿走了?”
施颜没想到板嘉东还能看上这种不起眼的东西,忙装好给他,“阿姨会喜欢喝这样的茶吗?没有太多茶味儿的。”
“怎么还留了几袋?都给我罢。”
施颜:“……”
只好又将留下的几袋也一同装了进去。
板嘉东笑了笑,“总不能空手回家么。”揽着她肩膀一吻她额头,“电话联系,晚上见。”
走出几步后,又停下,回头问她,“你最近见过我妈?”
施颜下意识摇头,“没有。”
“嗯。”板嘉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晚上见。”
板嘉东下楼,上车,将安神茶递给陈戬,家里那个温柔的男人此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找人检测。”
陈戬一个惊讶闪过,“有毒?”他跟着板嘉东这么久以来,还没有接手过这样的事。
板嘉东淡道:“商儒白是疯子,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或许里面有化学药品,也或许植物根茎本就有毒,让人仔细查着,查不查得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走吧,家里老太太已经急疯了。”
陈戬将茶叶收好,一脚油门踩下,立即赶往板家老宅。
终于赶到时,板母正在低声啜泣,心疼的不得了。
板嘉东进门之前特意装出一副风尘仆仆栉风沐雨的模样,进门喘着粗气,急声问:“怎么样,轩轩还在发烧吗?”
陈戬看着他家老板在老夫人面前的好演技,忍不住笑,又很快憋了回去,决定装聋作哑再当瞎。
板母瞧着板嘉东那急迫的模样,果然没有太责备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儿,“才退烧,刚睡着,你爸陪着呢……你这是从哪回来啊?”
“我刚下飞机,正要回家换衣服,接到你电话就立即赶过来了。”板嘉东指着楼上说,“我先去看轩轩。”
板母哭声叹道:“哎好,你就陪着他吧,让他醒了就看见你。”复扬声嘱咐道:“你可小点儿声,别把他弄醒了!”
板嘉东上楼去看小家伙,他躺在床上,一手正输着液,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个小玩意儿。
小脸儿有些红,嘴唇有些干,像是烧都很厉害。
这近一年来,祝宇轩真得长高了不少,五官也张开了很多,从软萌男孩变成了帅小王子,连性格也渐渐像起他来,这是他们一家人都有目共睹的。
真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板嘉东看了眼坐在床边儿的父亲,轻道:“爸。”
板父点点头,指着祝宇轩的小手,“那是你给买的罢?”
板嘉东仔细瞧了一眼,好似是他给买的乐高机器人的零件。心底有了一阵愧疚,轻轻摸了摸祝宇轩的额头。
板父叹气,叫他到楼下说话,“走,有事问你。”
板嘉东却摇摇头,示意他就在门口说罢,可能是不想让他母亲听见。
板父一脸严肃,嗓音压得又低又沉,“祝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个准信。”
“六一。”板嘉东道。
“不到两周的时间么,还是有些晚了。”板父板着脸,又沉声问:“你说她家里亲戚病危,要将轩轩暂时放在这,这话我从没信过,我就问你要一句实话。”
板嘉东抬头看他父亲,板父仍旧满颜冷色。
板嘉东扶额,轻叹口气,“轩轩亲生父亲逼祝蕊逼得紧,祝蕊实在没办法,才把祝宇轩放到我这里,让他亲生父亲相信我才是轩轩的爸,祝蕊很怕打官司,她的财力不如轩轩他爸,她就只能出此下策。”
板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什么大事,随即又怒起,“你看看这孩子,什么事不都得当面解决?她这么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板父探头看了眼床上祝宇轩的那病模样,没好气地说:“我理解她不想祝宇轩离开她的心情,但当妈也没这么当的!赶紧把她叫回来!”
板嘉东迭声应道:“她六一一定回来,她不回来我去接她。”
板父的威严不过才发了三分,板嘉东就已经很听话,这让板父甚有满足感,很快气消,让他去换衣服,稍后再来陪祝宇轩。
板父转身之间,就换上了轻松的表情,这一家人的演技都不容小觑。
板嘉东换了身家居服后,看到楼下他母亲正和陈戬说话,眯了眯眼,走过去随意问道:“聊什么呢?”
板母抬头,“轩轩还在谁呢?没醒?”
“睡呢。”板嘉东道:“聊什么呢,妈给我削个苹果。”
板母挺高兴的,边给他削苹果边说:“问你那个学妹冷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嗯?”板嘉东望向陈戬。
陈戬道:“伯母说最近冷清常来找伯母,两个人还遇上过施小姐。”
“施小姐?”施母刀一顿,敏锐地察觉到陈戬用词的不同,“你叫冷清为全名冷清,却叫施颜为施小姐?”转头厉声质问板嘉东,“你和施颜什么关系?!”
板嘉东眯了眯眼,施颜果然见过他母亲啊,还是见到他母亲和冷清一起?
但是她却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是因为信任他?
板嘉东笑了笑,未再隐瞒,直言道:“施颜才是我学妹,冷清就是个疯子,你不用理她。”说着扬头示意陈戬,“约冷清下午在公司会议室见面,会会她这个疯子。你先回公司吧,看智慧那边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告诉她整理给我,我等轩轩醒了就回公司。”
冷清这种女人,就是典型的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人,板嘉东接过他母亲手里的刀和苹果,削出来皮薄未断,刀很锋利,手速也很快,他想,是时候要给冷清正式地上一课了。
而另一边,远在北里镇的商儒白,与许蜜她们刚看过工厂,流水线的运作,童装的质量,正在分析优缺点。
商儒白忽然来了个电话,朝许蜜她们轻摆了摆手,出去接电话。
电话那边,他徒弟说道:“板嘉东回来了,跟施颜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你要让朗阳回来吗?”
商儒白笑了一笑,“当然,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朗阳在和施颜闹离婚的时候,朗阳就经常住在商儒白家。
那时候朗阳常拽着他聊东聊西,十分信任商儒白,几乎到了商儒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朗阳去了国外后,自然,仍旧与商儒白有联系。
商儒白舒服地吸了口林间芬芳,微微一笑,给朗阳拨打国际长途,直奔主题,简单明了,“朗阳,你父亲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