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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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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在长乐宫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歌功颂德。她特意把陈娇召进宫去好好勉励了一番。

王姪博古通今,深知长公主是何等心性。那是个权势熏心的主。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女儿又怎么会如此厚道?

反正历史自会有评判。靠她个人之力也无法与命运抗争。那些玛瑙手串有什么猫腻,她心知肚明。

她就冷眼旁观,只要这母女俩不是太出格。逼得她这个做母后出手。她也懒得耗费心力。汉景帝没几天活头了。她要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照顾汉景帝身上。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要说还有什么让她劳心的事,那就是信阳了。阳信及笄那年已下嫁平阳侯曹寿。

曹寿一表人才,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虽不会武艺,文采却是十分出众。最难得的是与信阳两情相悦。

只可惜曹寿体弱,与阳信成婚不过三年,就因为感染风寒抛下妻儿去了。

王姪心疼女儿,把她接回宫中,百般呵护。但信阳始终打不起精神,每日里郁郁寡欢。

陈娇原本与信阳十分交好。每每到椒房殿给王姪请安就要过去陪陪这个寡居的小姑。

这一日,陈娇给窦太后和王姪请安后又来找信阳聊天。

看到嫂子,信阳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姑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生活的琐碎。

忽然信阳打趣道:“嫂子好贤惠。一下子就笼络了阖府上下。那玛瑙手串也送妹妹一串呗。”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听到陈娇耳中就像一根刺正中要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就连随侍在侧的玉兰也突然有些不自然起来。

陈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好一会才心虚的笑道:“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妹妹若是喜欢,嫂子去寻好的给你。”

信阳看陈娇有些不对劲,忙笑道:“妹妹就是说着玩的,嫂子怎么就认真起来?”于是两人就抛开这个话题。

陈娇又跟她随意聊了几句,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呀!看你嫂子糊涂,母亲前日差人说今儿要过府的。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

信阳笑道:“嫂子有事就去忙吧。咱们下次再聚就是。”

陈娇立马起身道:“那就这么着。你放宽心好好养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嫂子改日再来看你。”

阳信预起身相送,陈娇忙把她按回椅子上,阻止道:“妹妹不用客气!”转身带着玉兰急匆匆的去了。

看着陈娇逃也似的背影,阳信的皱了皱眉。陈娇今天的举止似乎有些匪夷所思。

她微一沉吟,就叫来贴身丫鬟道:“去东宫找新月的丫鬟。让她悄悄的把太子妃赏赐给新月的玛瑙手串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这个新月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从小就与信阳交好。也就是如今太子的姬妾尹良媛。

这个尹新月自从在马场见过刘彻以后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就算只能屈居妾室也矢志不悔。硬是死缠烂打的求着礼部尚书把她送进了东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使信阳是公主之尊。也难得再与这昔日的姐妹见上一面。只偶尔打发自己的丫鬟给她送些稀奇玩意儿。

这丫鬟出了宫径直去了东宫。这东宫她来得多了,门卫们自然都认得,更何况她还拿着公主的宫牌。很快她就悄无声息的把手串拿到了手。

信阳拿着手串琢磨了半日,这手串每一颗珠子都是圆溜溜的。除了那淡淡的幽香,红艳艳的与寻常玛瑙没什么区别。

阳信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日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想着陈娇那张像是做坏事被人抓到现场的脸,估摸着这手串定然有古怪,思虑了良久道:“找个盒子把它装起来。放到库房去,再把本公主那对翡翠手镯送去给新月,就说手串我很喜欢,留着把玩几日。”

丫鬟领命去了,不久回宫复命道:“良媛说谢公主赏赐,手串公主若是喜欢尽管留下就好。”

第二日,陈娇如常的在寑殿接受众姬妾的请安。这些日子为了彰显太子妃的恩德,姬妾们都把手串戴在明处,手串颜色艳丽,十分打眼,陈娇一眼就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今儿唯独没有看到尹姬戴着那串玛瑙,手腕处绿茵茵的戴的分明是翡翠。夹在一片嫣红中特别打眼。

陈娇不动声色的对尹姬笑道:“妹妹这对玉镯青翠透彻甚是好看。”

尹姬满脸歉意,笑道:“昨日平阳公主说,喜欢您送给妾身的那串手串,若是换做旁人,妾身自然是不肯割爱的。但平阳公主是殿下的亲姐姐,妾身想娘娘定然不会介意,就送与了公主。公主一高兴就赏赐了妾身这对玉镯!”

她这么说陈娇当然不能计较。温和的笑道:“公主赏赐的自然是极好的。你好好收着。”

其他姬妾也十分羡慕。围着尹姬夸赞了一番。

陈娇心中懊憹,就想着尽快打发她们退下,于是淡淡的道:“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妹妹们先请回吧!”

等姬妾们一一告退。陈娇立刻对玉兰道:“快去,请母亲过来东宫。”

长公主很快就过来了。陈娇顾不得礼仪,焦急的道:“母亲,大事不好了!”

长公主拍了拍陈娇的手道:“孩子,不要着急,喜怒不形于色。一定要谨记。万事有母亲在呢。”

陈娇在长公主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把昨日进宫和平阳公主见面的情形还有尹姬的事都述说了一遍。

说完后陈娇慌慌张张的道:“母亲,信阳定然察觉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做的。”

长公主面沉如水,摇头道:“那玛瑙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在串玛瑙的绳索上做了手脚。麝香的含量也不是很高,再加上香料掩盖,寻常人是不可能发现的。娇儿可不要杞人忧天了!”

陈娇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诺诺的道:“那这珠串到了信阳手里,会不会对她有伤害?”

长公主冷冷道:“她若是长期佩戴肯定会伤了身子。她这是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

陈娇急了,犹豫道:“要不,我们把那串手串要回来?”

长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笑道:“傻孩子,这不是打草惊蛇?你也不用瞎操心,信阳首饰多着呢。那玛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首饰,她即使喜欢也最多玩不了两天。”

陈娇叹道:“但愿如此吧。”

长公主无奈摇头道:“这么一闹这法子以后不能用了。最重要还是要早日怀上嫡子。你多在太子身上花些心思。其他的事母亲都会帮你搞定的。”

陈娇答应着,心里却没有底。她与太子也算恩爱。即使府里姬妾成群,太子也会顾忌她的感受。十日倒有五日在她这里。只是这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如此战战兢兢又过了数日。陈娇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但是从未见阳信戴过那手串,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总算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日子。但还是出了意外。

张奉仪是詹事府少詹事的庶女。出身低微,长相也算清秀,在姬妾里没有丝毫存在感。刚刚及笄,就被沦为笼络太子的工具。

她身子骨柔弱,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病美人的样子。从送进东宫起就一直病着。

太子妃为彰显她的贤良淑德,便免了她每日请安问候,如果不是这场意外,陈娇都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自然,玛瑙手串也没有到她手中。

可就在两个月前的深夜,太子在外应酬,喝了些酒,带着微醺回到了内院。

内院里一片寂静,姬妾们都已经安歇了。微风拂面,酒劲有些许上头。刘彻突然想独自一个人静静。

于是他屏退左右,一个人往后院的花园里走去。

明月当空。花影摇曳,空气清新而香甜。刘彻一抬头,就看到花园正中间的小亭内有一个女子落寞的身影。隐隐还听到那女子隐忍的抽泣声。

刘彻悄悄的走过去,那女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刘彻站在她面前她才发觉。

看到刘彻那双紫色绣着金龙的长靴,那女子才惊恐的抬起头。正要惊叫,已看清楚来人。忙捂住嘴巴。慌乱的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刘彻抬起她的下巴,一张带雨梨花般的面容呈现在他眼前。

“凌儿。”刘彻心疼的抚上她的脸颊。立马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那女子彻底懵了,结结巴巴的道:“殿下,妾身是张奉仪。”

刘彻摇头道:“不,你是凌儿,我的凌儿。”刘彻把头埋在她的肩胛处喃喃低语。然后一把抱起她向寝殿走去。

张奉仪仿若在梦中。一夜云雨过后。刘彻的酒也醒了。看到身边的女子有片刻恍惚。

想不到自己会如此荒唐,他懊恼的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叫来了寺人【太监】伺候他更衣,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上朝去了。

张奉仪缩在被子里泪流满面。原本,她还希望太子能安慰一下她。毕竟,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了他的女人。

想不到太子连看都不愿再她看一眼。

太子一离开,她木然的坐起身。看着床上的斑斑血迹。才相信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宫女们看她起身立刻过来伺候她更衣。然后淡漠的道:“殿下吩咐奴婢们送奉仪回去。”

张奉仪拒绝了,独自踉跄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太子好像根本不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她仿若一只笼中鸟。日复日复一日的过着寡淡无波的日子。

如果不是她发现自己怀孕。或许她会在这个院子里,无声无息的靠着那一夜美好的回忆度过平淡的一生。

孩子,给了她希望,给了她生活的勇气。太子一直没有子嗣。这就意味着她可以母凭子贵。再次得到太子的关注。哪怕是多看她一眼。

除了她和她的贴身丫鬟翡翠。陈娇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有孕的。

左防右防。结果还是被最不起眼的一个丫头钻了空子。陈娇气得浑身发抖。

不得已又请来了长公主。

长公主沉着脸问道:“这个张奉仪是哪家的女子?”

陈娇道:“她是詹事府少詹事的继室所生。进府也几个月了,病恹恹的也没见利索过。每日躲在自己院子里像是怕见人一样。不然也不会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鬼。”

长公主轻蔑的笑道:“怪不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原来是个四品小官的女儿。怕是凭着詹事府少詹事这个职位便利走后门进来的。这种人还不是任你随便拿捏?本公主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这样……”长公主附在她耳边如此这么这么交代了一番。

且说那张奉仪正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抚着自己肚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忽然听到一道女子高亢明亮的嗓音传来。“太子妃娘娘驾到。”

张奉仪忙起身准备迎接。陈娇已经领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进了院子。那老者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一看就是一个医者。

张奉仪预备行礼被陈娇一把拉起道:“妹妹快快不要多礼。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子嗣,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她说着又体贴入微的拉她在软榻上坐下。然后吩咐道:“请张太医为奉仪请脉。”

那老者立刻打开医药箱,取出脉枕,就有贴身丫鬟过来为张奉仪用手帕遮住手腕。

那张太医搭在张奉仪手腕上诊了良久,紧皱眉头没有言语,复又换一只手腕凝神静气的又诊了一次。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陈娇显得十分紧张,问道:“张太医,奉仪腹中胎儿可康健?”

张太医摇头道:“奉仪腹中并没有孩子。奉仪不过是得了腹胀之症。吃几服药就好了。

“什么?”陈娇满脸颓废,相较张奉仪更加失望。

张奉仪满脸不置信。结舌道:“太医,您确定?”

张太医漠然道:“奉仪若是不信可再找其他医者复诊。是否怀孕老夫都诊不出来还能在太医院供职吗?”

张奉仪自知失礼,忙向张太医告罪。

张太医也不计较,留下一张药方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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