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想要你们去死
傅一迪形容消瘦,下巴尖尖的,脸颊苍白没有生气。
可此时的傅一迪,就算是虚弱的像个破碎的娃娃,也自带一种动人的气质,只需要微微勾起唇角,就好像唤醒了整个寂寥冰冷的空气。
女人被眼前傅一迪所展现出的气质给震慑到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有些张口结舌的说道。
“你……你……”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一旁没有听清楚的男人,走上前来问道。
女人还没有开口,只听傅一迪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我说,想要你们去死。”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如同冰冻的河流一般,冷冷的看着两人。
忽然,她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又明亮,仿佛初春升起的阳光,让人听到耳中,便能看到鸟语花香。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杀人的感觉好吗?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啊?”
傅一迪的眼睛发直,看的他们一阵脊背发寒。
“怎么,害怕了?你们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作呕的罪恶、肮脏。”
她一个一个的指过去,最后停留在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放声大笑,嘶哑的笑声如同在风中破碎的棉絮,“还有你,藏头露尾的人渣。”
脑
海中紧绷的疼痛在那一瞬间断裂,傅一迪显瘦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抵住小腹,她的嗓音突然拔高,像是升到极高的地方又断裂的风筝。
摇摇欲坠,飘飘荡荡。
“陆擎天,你还不来吗,不来看看,这些杀人凶手吗?”
“哐!”
话音刚落,铁门传来一声巨响!被人大力从外面踹进来的声音!
陆擎天面色阴沉,如同地狱中的魔鬼一般,出现在门口的位置。身后跟着的周启明和小队成员,见到此晴此景,全都纷纷诧异变色。
而那两人,在看到陆擎天的那一刻,心内齐齐涌出一个念头。
完了。
傅一迪没有抬头,她只是低低的笑着,双手用力的抱着小腹,感受着那里可能会出现的最后一丝余温。
陆擎天一步一步的走进去,越往里面走,心就越向下沉。
最终,他停在了傅一迪的身边,蹲下身去。
“我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嗓音有些干涩,仿佛说出这句话,是一件万分困难的事。
傅一迪缓缓抬头,眼眶热热的,疼痛的厉害。
阳光打在了陆擎天的脸上,那张如同神旨一般俊美的容颜,看在她的眼中,却仿佛被那炙热的光亮灼痛。
疼痛难忍。
此时,傅一迪才
明白,原来她还流得出眼泪,原来她的体内还有没有蒸发掉的水分。
在这五十多个小时内,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再害怕,再疼痛,她也只是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掉眼泪。
陆擎天会来的,如果他看到会心疼。
她当时想着,干嘛要哭,只会让那些无耻的人得意而已,她才不要让他们开心。她要攒着眼泪,等到陆擎天来的时候再掉,让他好好的心疼,才能对得起她遭受的这些磨难。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来了,她反而不想要掉眼泪了。
因为没有用了,没有意义了。
“小晴,我来了,对不起。”
陆擎天长臂一览,一下子将人拥到了怀里,大掌轻轻地抚着她有些散乱的发丝。
看着倔强枯萎的小女人,他的心疼的揪成一团。她明亮清澈的眼眸,变得空洞茫然,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剜去了一块,止不住生生的疼。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陆擎天无法原谅他自己,他人生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原来,他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他所以为的防护,根本就不堪一击。他想要保护的人,也根本就是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受尽伤害。
傅一迪闭上眼睛,鼻息间满是男人身
上熟悉的味道,好像只要接触到,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席满全身。
全是假象。
“唔……”
剧烈的绞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声,随即紧紧地咬着下唇。医学常识告诉她,应该就是此刻了,她就算是做什么,也回天无力。
最悲哀莫过于,你亲眼看着重要的东西消失。自己却无力的像个傻子。
陆擎天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坚毅的眉头拧起,紧盯着傅一迪脸上那不正常的苍白,还有那满是冷汗的额头。
“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说啊!”
陆擎天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只觉得,他怀里的小女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焦躁和无奈让他一个用力就要将人抱起去医院。
一个小小的力量阻挡了他。
傅一迪伸出手,拽住了他胸前的衬衫。
“你究竟怎么了,小晴,到底哪里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陆擎天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此时的感觉非常糟糕。
“疼……”
傅一迪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启,极度的虚弱和疲惫,让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疼,哪里疼?肚子疼吗,我们去医院,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陆擎天注意到了她一直紧紧捂着
的腹部,一向精密计算如同计算机一般的大脑,却仿佛停止了运转一般,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疼。”
傅一迪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最终,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如同簌簌落下的秋雨,带着数不清的绝望与哀愁。
“陆擎天,我好疼啊……”
低低的哭喊声中,傅一迪无力的倒在了陆擎天的身上,散乱的发丝和冷汗眼泪混合,密密的织成一副无解的画卷。
陆擎天锐利深邃的眼眸阴沉到了极致。
在傅一迪的身下,有着一滩暗红色的鲜血,此刻还在滴滴答答的留着。
他将手伸出去摸了一下,还带有体内的温热,在空旷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渐渐晕染开来,仿佛荒凉的绝境开出了绝美的花。
用鲜血造就的惨烈。
陆擎天想要说些什么,但胸口好像被巨重无比的坦克车碾过一般,沉重的无法说出话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直觉想要去抓住些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觉得,怀中的小女人,这么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这个感觉为他带来了深深的恐惧,空旷的废旧厂房内,响起了一个男人悲怆的呐喊声。
仿佛受到严重伤害的某种兽类,只能用叫声来发泄无力挽回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