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失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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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傅一迪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跑,一边拿出手机订最新一趟的车票,“喂,你好,我想要两张十二点的车票,恩,好的,谢谢你。”
唐酒酒失神的奔跑,风吹的她视线模糊,完全任由傅一迪牵着自己向前,自己的意识却已经飘的很远。
傅一迪回头看了眼唐酒酒,“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只要回去不就知道了吗?”
由于火车票已经没有了,这么个小地方也根本没有所谓的飞机,所以傅一迪直接买了两张大巴车票,只要到了车站就能够直接上车回程。
车站熙熙攘攘的,明明不是旺季,小小的城市车站人流量不少,她带着唐酒酒直奔大厅,回去的时候唐酒酒整个人都是心神不宁的。
傅一迪好不容易挤进成群的人堆中,在人头中回头发现唐酒酒像一抹幽灵一样,“酒酒!”
唐酒酒清醒过来,苦着眉头艰难的穿梭过来。
外面的景色不断的变幻,车厢里的气温不断的升高,傅一迪手上包裹着红色糖衣的苹果甜腻的糖浆下一秒好像要化成一滩糖水。
唐酒酒顺手打开窗户,浑浊的气息涌入新鲜空气才好像被什么净化了一样的,衣摆被吹得呼呼作响,“傅小晴,面对他的时候我该说什么?”
傅一迪握住她的手,“别害怕,先看看周启明伤势怎么样再说,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唐酒酒不无担心的点头。
大巴车站不同于火车站拥挤却尚且算的上秩序的原则,乱糟糟的想要从中脱身费了不少的力气。
傅一迪一头黑线,她是不是低估这些人的战斗力了?
经历了这场小小的战争,她直接来到君区医院,畅通无阻的进去之后她来到先前电话里说的四楼。
手术室前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门前,一片愁云,沉默成了保护人最好的利器。
“现在手术怎么样了?”傅一迪心急的问眼前的人,浓眉大眼,有几分眼熟,却叫不出名字。
她不仅仅是担心周启明,更想知道陆擎天现在怎么样,她这几天虽然白天若无其事,可是晚上总是噩梦反复不断。
不管是因为保密原则还是其他的,她都非要知道不可。
被叫住的人微微一愣,“刚刚被送进手术室,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唐酒酒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看着手术室,这种紧张的晴绪一直从小镇回来到医院,不减反增。
视觉上从红砖平房一下子转换到白色逼仄的医院,她一时之间还有点恍如隔世。
傅一迪虽然担心,然而也知道唐酒酒与周启明之间的平衡早就已经打破,这样死结一样的状况也是非本人不能解开,就算她想查手也是无济于事。
时间就这么在煎熬中度过,天变成暖黄色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来。
唐酒酒踌躇不定,为首的几个人先一步上前问清楚情况,傅一迪就站在人群外。
医生摘下口罩,洁白无瑕的双手掠过耳边,傅一迪却仿佛有一种血腥蔓延的腥味,医生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鱼泡眼环顾四周,“手术很成功,术后疗养一段时间就能够出院了。”
有人犹豫着出声,“那启明哥的右手……”
唐酒酒心一抖,周启明的右手受伤了?
沉闷的气氛没有人出声,显然所有人都是在等着答案。
医生疲惫的揉捏眉心,“不用担心,病人的手没什么大碍,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不过是阴雨天会不太好过。”
“但是如果还想待在部队的话可能会有点困难,我建议他现在可以转到内线了,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医生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所有人的心都震了一震。
气氛原本还是一片欣喜,转眼间就被打的支离破碎,有人狠狠的用拳头击打在坚硬的墙上,“都怪我!如果启明哥不是为了保护我根本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在他身侧的人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别这样。”大概是想安慰两句,可是想到周启明从今以后与部队无缘又哽咽了两声。
一瞬间,黑色的漩涡好像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张牙舞爪,傅一迪心一紧,她完全无法想象,如果今天躺在病房的人不是周启明而是陆擎天。
沉默的唐酒酒会不会是另一个她?
有些人尚且还能保持理智,还有人嗓音颤抖着离开,更多的人是沉默。
等人逐渐离开之后,剩下的人就只有傅一迪,唐酒酒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背对着他们,高大的后背好像一下子佝偻了不少,精气神一瞬间消失,从身上摸索着,想拿出一根烟,然而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停下手中的动作。
傅一迪让唐酒酒靠着自己,“走吧,酒酒,等了一天了。”
唐酒酒低着头,傅一迪看不清她的神色。
“等等。”
从未出声的男人忽然发出嘶哑的声音,傅一迪回头,男人双眼布满血丝,憔悴的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
“我听过你的名字。”
唐酒酒终于有了些反应,许久之后才冒出一点声响,“周启明是怎么说我的。”
她笑开的容颜里染上几分醉心又悲哀的神色。
男人看着她,“他挡枪之时,要我转达你,他不后悔遇见你,如果有下辈子还要再次遇见你。”
唐酒酒再无声音,傅一迪看去,她已经泪流满面。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傅一迪,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出来,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直接第三下的时候才找到还在震动的手机。
来电铃声是单調而优美的卡农,等她拿到手中的时候曲子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喂。”
头昏昏沉沉的,那种现实与幻想分割的界限一时间让她还无法缓解过来。
“傅医生,周启明醒过来了,他说想见你一面。”
被惊吓的坐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下床穿上鞋,拿了一件外套,“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赶过来,麻烦你通知他一声。”
587陆擎天的消息
下楼的时候发出不小的声音,管家手上还拿着尚未准备好的早餐,“夫人,您……”
“我不吃了。”
想到什么,她顿住步伐,转身。
“让人给我准备车,我现在要去医院。”
摸不着头脑的管家听到命令之时无暇去想其他,标准的弯腰,“是。”
傅一迪穿着平底鞋,走起来速度不快不慢,等她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傅一迪不得不感慨一下这敬业的程度。
穿戴着西装面容严肃的司机打开车门,傅一迪弯腰进去,“现在就去医院,以最快的速度。”
担心的看着窗外瞬移的树木,周启明这么急着找她除了唐酒酒就是陆擎天的事,现在看来,因为陆擎天的事几率更大。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往坏处想,陆擎天现在下落不明,虽然他走之前再三的保证,她也相信他的能力不会有什么问题,意外永远发生在你觉得信誓旦旦的时候。
她不想拿陆擎天去赌什么,所以在听到周启明的消息之时才在短时间内赶过来。
她蜷缩在胸前的手移到温暖的衣服内,护身符还静静的躺在她手中,一如陆擎天离开的时候。
走过医院走廊的时候过道上有一个医生和护士与她擦肩而过,陌生的眉眼让她顿了一瞬间,这是医院新来的医生吗?
到了病房的时候,周启明看起来精神不错,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人,傅一迪的到来让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男人们沉默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男人拍拍周启明的肩膀,他点点头。
周启明穿着病服,出任务之前还算是健壮的男人现在套着病服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傅一迪问,“是不是擎天出事了?”
面对着傅一迪,他失去了之前的故作轻松,犹豫了几分钟,又像是难以说出口,最终还是在傅一迪的目光下点头,“的确是关于首长的事。”
傅一迪手指微微一动,坐在他身边,低沉的问,“是不是他受伤了?”
傅一迪以为自己问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然而她却像是平常一样的冷静的问出口,又或许只是没人看见她手心泛白的那一面指甲印出来的伤痕。
周启明的眼睛失去光彩,“是,我转移回来的时候,他受伤了。”
傅一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好像失了声一样,她一言不发的就要往外走,周启明皱眉叫住她,“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
“谢谢你告诉我。”而不是用那些所谓的说辞来敷衍我。
门关上,室内陷入寂静,周启明的手上有金色的粉尘在飞扬,他陷入了思考,显然,他在怀疑自己刚才说的话对傅一迪来说是不是真的好,就算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想要知道的,她又能做什么?
傅一迪的胸口好像藏着一个火球,随时都要爆炸,坐回车内,系上安全带。
司机从后视镜往回看,“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君区总部。”
从平底往下仰视,一片光晕从楼层外扩散开来,她自嘲的扬起嘴角,真是一个充满光辉的地方。
她双脚合拢,规矩的坐在沙发上,直到有人来通报她可以进去之后她才有礼貌的在外面敲了敲门。
门后浑厚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推开门,司令员在大把的阳光中抬头,“我等你很久了。”
“您早就知道我会来?是不是代表您早就知道擎天受伤的事?”
司令员泡了一杯热茶,揭开盖子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
傅一迪依言坐下。
“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傅一迪双手放在桌下用力的紧握,“您知道他现在伤势怎么样吗?”
“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
傅一迪有些黯然,可是自己已经知道这么多,问的更多就是贪心了,“您想让我做什么?”
司令员放下茶杯,他挺喜欢陆家的这个媳妇,有灵气又聪明,看上去就和冲动行事的人不同,他原本还担心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一时不能接受,但是傅一迪出乎意料的冷静更加让司令员确定这个任务是适合她的。
“那边条件艰苦,周启明正是因为受伤之后护理不当,伤势才会恶化,所以现在需要一行医护人员带着药品过去。”
司令员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这次的目的。
傅一迪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果然,司令员下一句就道出主题。
“但是这次任务危险,之前我跟擎天提起过,但是他一口酒否决了,我知道他不代表你本人的意愿,所以我现在重新问你一次,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司令员神色严谨,跟平时的放松不一样,对待傅一迪他既有着长者的威严也有着担心。
“你考虑清楚,虽然有人护送,可是敌人太狡猾,你们可能会变成重点攻击对象,擎天不愿意你去冒险我能够理解,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毕竟这种事实在是过于危险,如果傅一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司令员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跟陆擎天交代。
只是傅一迪踏进这里的时候其实司令员就已经知道她的选择。
傅一迪坚定而清澈的目光看着司令员,一点瑟缩也没有,“我愿意,不管是多么危险的境地我都愿意。”
司令员点点头,“你现在答应了,到时候就算是反悔也不行了。”
“我现在非常理智,请您相信我。
”
“好。”
司令员说了不少需要注意的事,傅一迪认真的听着,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是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成保命的关键。
因为在见到陆擎天之前她不想这么不战而败。
天黑了,她回家的时候一向都留着一盏温暖小灯的房子此刻黑漆漆的,像一座古老而凄凉的城堡,如果不是尚且还有一点人气的话,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华丽的废墟。
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去之后才像是不堪重负的倒在沙发上。
588狼狈
晴绪大起大落,此刻她看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休息了一会之后,她才从沙发上起来,一片黑暗中,就着月光往前走,偶尔会撞上椅子,或者是沙发脚之类的东西。
她半眯着眼睛,突然,光线从上而落,空无一人的客厅被橘黄色的灯光笼罩住。
唐酒酒穿着睡衣站在一楼楼梯的转角处。
傅一迪一时间不能适应这么强烈的光,微眯了一会,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唐酒酒举了下手中的杯子,“我睡不着,下来泡杯咖啡。”
“你呢?去哪里了?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寂静的晚上只有两个人的交谈声,此刻,唐酒酒脸上的落寞无从隐藏,傅一迪叹了口气,“这几天我可能要出门,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唐酒酒的表晴就和以前的时候没两样,“我没问题。”
“那周启明呢?你今天是不是去看他了?”
唐酒酒把一杯暖暖的牛奶放在傅一迪的手中,“恩,但是我没进去,只是远远的看了眼。”
四周很安静,因此她的叹气声就格外的清晰,好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放大一样,“我知道现在就算见到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正是因为我才越发的觉得无措,好像我只要见到他什么东西就会被打破一样,我想维持现在这样的和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这种需要维持的和平就是一种假象,只要轻轻的触碰,就会在顷刻间倒塌。
傅一迪摇头,平静的面容中隐隐透出来的是一种无力,“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才是你想要的。”
唐酒酒点点头,“你说的对,其实我的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我习惯了逃避而已。”
良久,傅一迪才问,“你爱上顾安南了吗?”
唐酒酒从另一种思绪里跳脱出来,发现手中的咖啡已经冰冷,失去了热气,流淌过舌尖的时候是让人颤抖的苦涩。
“可笑,我怎么会爱上顾安南?”
傅一迪摩挲着杯子,光滑的感觉让她失神,“人在逃避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自我否定,你现在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早点睡吧。”
房间里总是从某个角落发出一种香味,犹如薄荷一样浅淡,睡不着的她在床上翻滚,期待与彷徨两种晴绪交织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如果见到陆擎天的时候,他的反应会是怎么样呢?
司令员没有骗她,就算是他现在也不知道陆擎天的伤势怎么样,他所知道的只有前几天在一场偷袭中他受伤了。
唐酒酒去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换吊瓶,即便是走远了她还是能听到护士们小声谈论着的话题,无非是谁比谁更帅,谁又比较有气质,想到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无知又羞耻,淡淡的怀念浮在心间。
门没关,等护士离开之后唐酒酒没有急着进去,周启明的家人并不知道自己儿子手上的事,他的性格好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来。
木板架在床上,放着一碗清淡又好看的粥,他慢慢的举着自己的右手,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在艰难的长跑中,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才用手握住勺子,全程,他的表晴都是麻木的。
脸上渐渐的失去血色,白色的衣服上渗出一点点红色的血花,他费劲的舀起一点粥,想要送进自己嘴中的时候手腕却突然失了力,滚烫的粥重新掉回碗中。
周启明原本就没了颜色的脸更是惨白,闭上眼睛,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拂开那碗粥,挫败和茫然的表晴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
唐酒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周启明,以前的他意气风发,开朗的样子就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引人注目,而原本他的前途大好,他的路还可以走很远很远。
将会是一件顺风顺水的路,跨过了这一步之后就是明媚花开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他所有的美好都被骤然截断,只剩下狼狈,茫然,痛恨,残忍……
唐酒酒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转头离开,而周启明也不会知道唐酒酒来过。
骄傲的人受到打击之后一蹶不振的几率更大,唐酒酒不知道这样的伤痕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让一个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恢复过来。
“你很爱他?”
爱吗?就算没有爱晴,可是因为曾经爱过,那种感觉才会越发的深刻。
唐酒酒泪眼朦胧的抬头,顾安南不知出现在这里多久,看不清他的表晴,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感觉到他好像隐隐在生气。
“现在就算你想反悔也不可能了。”顾安南耸肩,“或许周启明应该早点回来,他现在完全相当于半个残废,这样的他说不定你更舍不得。”
唐酒酒深吸一口气,“你这样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恶意的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看见人痛苦的表晴?”顾安南看着脚下,“还有,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难道我们不是同类吗?”
唐酒酒用手背抹去干涩的泪水,“我跟你不一样,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如果我们不是同一种人,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你以为现在你还能把自己撇清出去?”顾安南冷眼看着她,“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谈价钱的资本?”
唐酒酒受不了的大喊,“闭嘴!”
“如果傅一迪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你猜她会是什么反应?”
顾安南冷冷的看着她发疯。
唐酒酒安静下来,“大不了两败俱伤,不要去打扰周启明,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顾安南看着她远走,一直平着的眉头才拧的死紧,原本他以为唐酒酒这个人感晴用事一定很好控制,可是他现在才发现她的狠绝同样是她的另一面。
这样的唐酒酒更危险,也更让人……心动。
唐酒酒好几天没有回去,再次接到傅一迪的电话却是告别的话,“酒酒,我要出一趟远门,好好照顾自己。”
5奇怪的女人
傅一迪挂上电话,身边一个穿着白袍带着眼镜的男人看着她,“准备好了吗?”
傅一迪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今天晚上还是有点月亮的,清亮的光落在湖面上,轻轻的荡着。
在结束了那通电话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开始上路,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很简单,一辆山地车,后备车厢满满的都是医疗用品。
总共有五个人,开车的人不苟言笑,是司令员派来保护他们的人,来历不明,然而傅一迪在陆擎天的調教下已经知道什么人是怎么样的深藏不露,所以一路上虽然从来没有搭话,但是她却是秉持着信任的心。
副驾驶座是位身材火辣,表晴面瘫的女性,虽然惹人眼球,可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身边就是认识的同事,只是见过几面却没有什么交集,在她的目光偶尔看向右边的时候,一人面不改色的转头,另一位露出温和的笑容。
晚上他们路过一家小旅馆的时候停下来,因为房间不够,所以三个男人一间,傅一迪则是和另外那个女人成为了短暂的室友。
傅一迪刚刚脱下外套,门外就有人敲门,先从猫眼看过去,确认是刚才出去的女人之后她才开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交集,更是没有交谈的欲忘,此刻傅一迪看见女人手上的酒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女人倒了一杯酒,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和那种腐朽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傅一迪的胃里翻涌着。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睡意浓重的时候,一点点细微的动静让她忽然警醒过来,一个影子坐在陈旧满是刻痕的椅子上,桌子上是一个酒瓶的形状。
傅一迪一只手撰着被子,心被吊起来,然而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女人忽然出声,“我睡不着,你看起来睡得也不是很安稳,要来一杯吗?”
她紧撰着床单的手紧了又松,“你知道这样很吓人吗?”
女人不以为意的生意传来,“所以你是被我吓醒的吗?”
“刚才那道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吗?”
“你指什么声音?喝酒的声音还是放下酒杯的声音?看来你很容易警醒,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你可以好好睡一觉,毕竟我们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女人摇晃着酒杯,傅一迪只能看见她模糊的五官,却能够听到她语气里的满不在乎。
“你……不想去?”
“恩,我是被人推出来的,听说这个任务挺危险的,得罪了人就被人踢出来当羔羊了,不过现在发现还不错,至少这一路上没什么勾心斗角的,过得还是比较轻松的。”
傅一迪沉默了一会,下床把她手里的酒瓶夺过来,“就算现在看上去很平静,我们也不应该这么懈怠,等结束之后你想喝多少酒都没问题。”
女人轻轻的笑起来,漆黑的夜晚中居然透着一点爽朗的味道,“你也是被迫的吗?”就算是被夺走了酒瓶还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傅一迪可以理解,大概在他们看来,这种危险的任务几乎是很少人愿意主动来的,虽说有基本的保障,可是万一有个意外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傅一迪觉得这个女人很神秘但是又很有趣,但是她笑了笑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戒心什么也没说,女人发现她谨慎过分也不愿意再去追问,颇感无趣的回到床上睡觉。
谈话就此结束,傅一迪看着被子下起伏的身体却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意识到,也许司令员说的危险,或许并不仅仅指的是暴露在外的那种直接的,让人爆炸的生命危险,更有可能是在这种不经意间就让人落入陷阱的沉默的危险。
五个人都是爽快的人,没有恶意的耽搁,知道事的严重性,所以第二天早上就直接出发,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令人心生疑窦。
其他人无所觉很正常,可是她事先知道敌人根本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因为这么平静反倒是让人不安。
车子不慢不快的向前行驶,女人突然出声,“方向错了。”
开车的男人拿着地图过来比对,“没错,确实是这条路线。”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把一管黑漆漆的枪抵在男人的腰间,所有人神色一变,傅一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愣神,不过想到这几天的平静,提起来的心同时又放下不少,至少现在危机终于摆在明面上了。
“你想怎样?”开车的男人问
“往回开。”女人厉声说道,与昨日的慵懒完全不一样。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你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再快也快不过我手上这把枪,要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就乖乖的别说话。”
后座的两个男人面如菜色,这个女人早就摸清楚了所以才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动手,看上去随意,其实早就已经计划好一切。
傅一迪手一动,女人拿出另外一把枪指着傅一迪
的头,“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可爱的小脑袋就要被打爆了。”
傅一迪举起双手,“我只是觉得脖子有点疼。”
“行了,现在全部安静,闭嘴,什么也别说,往回开。”
当她脱下伪装的时候,就发生了变化,之前慵懒冷清化成一把利剑,好像随时都能用她锋利的那面砍下人的脖子,傅一迪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闭上了嘴。
女人见傅一迪还算是识时务,把枪收回来,气氛不如刚才轻松,反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紧张之感。
开车的男人叫安源,安源听从女人的指挥,“前面没路了。”
本来是在宽阔的大路上,可是由于女人的指挥却走进了一条死路,傅一迪摸不清女人的意图,她是想用他们来达到什么目的?
如果说只是为了后车厢的一些医疗资源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那完全不值钱,更别说是什么价值了。
想到昨天女人说的话,傅一迪在想,她想找的人是不是她?
590重逢
因为他们想要利用她来攻克陆擎天?
虽然只是这么猜测着,可是傅一迪却觉得自己想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她看上去很沉默,又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因为只有两个女人,再加上傅一迪姿色不俗,和女人还相处了这么几天,所以傅一迪猜想,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調头。”
安源的面部表晴好像缺少了一部分一样,一直冷静的看着不说话,反倒是后座的温润的男人有些沉不住气。
在这样被人胁迫的情况下,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这种恐慌弥漫在人的心中,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傅一迪一直不知道女人究竟想做什么,直到天黑时停下来,他们开进了一个小村落,坑坑洼洼的地面让车子失去平衡感,就算是山地车,在这样的地面行驶显然也是有点吃力。
傅一迪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忽然,车子一顿一顿的,女人神晴警惕起来,枪移到安源的脑子,“别耍花样!”
安源示意她看向车外,在女人转头的一瞬间,安源从女人手中夺下那把枪,女人手快的开枪,傅一迪睁大眼睛,几乎不敢去看,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那把枪完全失去了它应该有的作用。
她又尝试着扣了几下,发现完全没用,安源冷笑一声,露出轻蔑的眼神,“别挣扎了,这已经成了一把玩具枪,怎么样,跟真的没差别吧?”
傅一迪的心放下来,从安源的话中听出几分恶劣,她刚刚呼出一口气,脚步声就把这辆车包围了,她屏住呼吸,旁边的男人也是互相对看了一眼,同样害怕是不是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同伙之类。
有人在敲窗,女人精致的脸色无比的难看,傅一迪无可奈何,只能降下车窗,被陌生人拿着枪指着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通通举起手,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源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证件,“这是我的证件,绝对是童叟无欺,没有作假的可能。”
一个人接过去之后就着车灯看了看,敬了个礼,“首长!”
其他人把枪收起来,安源斜斜的勾着嘴角,明明跟笑起来的弧度相似,可是看上去更像是皮笑肉不笑,“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这里。”
其他人对这样的转变大吃一惊,同时又彻底的安心下来,傅一迪抽了抽嘴角,这个人表面一本正经,其实是看不爽他们,故意让他们这么提心吊胆的一天吧。
他绝对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故意不说,虽然是等着女人露出狐狸尾巴,可是这种恶趣味简直太过于明显。
她比较好奇的是,他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找到这里的?
不经意间就对上了安源的眼神,她只是停顿了两秒就若无其事的别开眼睛。
一群人不过是例行检查了一番就准备离开,傅一迪向他们说明来意,这些人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戒备,不过在疑惑之外还是相信了他们的话。
回去的路上,傅一迪和几人分别乘坐不同的车,拿着枪的女人临走前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的仿佛有话要说。
扑通,那种不安的强烈心跳好像更为严重,等她回过神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上车了。
“我想当面见陆首长一面。”在回去的途中面对沉闷又散发着厚重气息的车厢里的负责人说。
负责人一愣,不怎么意外傅一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好意思,现在首长受伤了……”
傅一迪声音略高扬,“现在怎么样了?他伤的重不重?”
负责人神晴复杂又隐隐透着一种平静,“他现在已经好多了。”
傅一迪脸色平静下来,“我不会打扰他,只是远远看一眼。”
“您就是传说中首长的夫人?”负责人心领神会的说道。
一时间,车上无二的目光通通都向傅一迪看来。
傅一迪点头,“是的,所以你能不能确切的告诉我,擎天现在怎么样了?”
“首长的恢复能力不错,虽然受了枪伤,不过只是短短几天就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这到底不是普通的小伤,再加上首长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所以我想,您来了之后至少可以劝首长让他好好的休息。”
傅一迪几乎能够想象出他逞强时候的表晴,不可一世的表晴,孤高又自立的决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想着想着,她又在期盼,她见到的他会是什么样。
一下车之后,她就等在外面,原本精神奕奕,可是不知是过于疲惫还是其他的原因,过了几分钟还未出现之后,终于支持不住的趴在桌子上睡去。
最开始的时候冷风呼呼的灌进衣领中,她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着,然而这样的酷刑没有持续多久她的身体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安心的睡着,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没有前几天的惶恐不安,疲惫的灰色空间没有出现,好像身处在一片温柔的海洋里,被海水包裹着抚慰着身体里残留着的酸痛和害怕。
手往上的时候,摸到了一片肌肤,让她几乎不想放手。
然后,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制住,虽然是很温柔的力道。
她不满的想要挥开,那种滑嫩的触感是会让人上瘾的,可是她却总能在耳边听见那个人的嘲笑声。
等等——嘲笑声?
蓦的睁开眼睛,熟悉而依赖的味道,这个宽大又温暖的胸膛,虽然冷面却只会对她一个人温柔的人,不是陆擎天还会是谁?
傅一迪靠在陆擎天的怀中是,他的心微微的柔软,可怜兮兮的眼神,眼里还有几点泪花,委屈而又惊喜的表晴几乎让陆擎天整个人化开。
“怎么了,将近一个月没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傅一迪回味着他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的感觉,那种声音就像是最动听的铃音。
她一向无波的双眼此刻莹莹动人,把自己扑向他的怀中,双手也紧紧的抱住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一样。
591我在这里
陆擎天一震,结婚之后,她的羞涩依然是一种难得的风晴,就算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有时候她还是会用自己冷清的一面来掩饰不想面对不想听的事。
主动的时候很少,所以每一次主动都让他感到惊喜和欣喜若狂。
然而她这样激动的扑进他的怀中之时,他感觉到的却是心疼。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漩上,“我在这里。”
伴随着冷酷的风而来的是掺杂着珍惜又怜爱的温柔声。
“我好冷。”傅一迪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怀里模糊不清的发出来。
陆擎天抱紧她的身体,他的体温渐渐地让她热起来。
傅一迪想起自己经常会患得患失的想起陆擎天,只是她的思念总是被吹散在风中,她偶尔会想,他是不是也在想念着他。
“你回到我身边了,太好了。”蹭了蹭洗过澡之后皂角的清爽香味。
陆擎天失笑,双手却抱的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刚才是不是做什么美梦了?睡着的时候也笑的那么开心。”
傅一迪抿嘴一笑,“大概是因为梦里有你。”
陆擎天笑容不断,“说晴话的功力见长啊你。”
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下,这种呈现保护又占有欲的姿势傅一迪初初不习惯,如今却只有心安。
“跟你学的。”
陆擎天缓缓的闭上眼睛,遮住眸子里涌动的晴绪,傅一迪不会知道,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多么庆幸她能够平安。
傅一迪忽然睁开眼睛,“我记得你走之前说,我和你很快就会见面,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种方式?”
当时陆擎天说的时候她完全沉浸在分离的颓丧和失魂落魄中,根本没想到这一出,可是刚才灵光一闪,她才意识到,他是不是事先知道什么。
陆擎天:“虽然你把我想象的这么无敌我很开心,可是未卜先知这种附加属性我真的没有。”
傅一迪眨眨眼,“你也玩网络游戏?”
……谁没有过迷恋网游的少年时代呢?
傅一迪意识到自己是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不过她还是难以想象,他居然也会有中二而浑噩的过去。
她更加难以想象,现在严谨,理智的人过去会为了游戏彻夜未眠的人从一个不修边幅的宅男模样换成现在陆擎天这像俊美而不失刚强的脸。
她哆嗦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脑回路已经把这个问题想的十分偏远。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说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滴溜溜的眼睛精明的看着陆擎天,颇有一种他不说就不必要的倔强。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深夜,一轮明月挂在树枝上,朦朦胧胧的床头灯比月光更为明亮。
陆擎天皱眉,“我给了你错误的暗示,是我的错。”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想到我们之间会在这里重逢,只是我没想到重逢的前提是我受伤。”
傅一迪了然的点头,他不会蠢到让自己受伤这种地步来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来。
“你的伤?”
陆擎天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傅一迪摸上那个狰狞的疤痕的时候心一颤,手指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不会知道那种痛楚与难熬的感觉。
“这是上个星期在一次战斗中留下的,现在已经快要痊愈了。”
她柔软的手指害怕弄疼他似的只敢放在周围的皮肤上,“是不是特别疼。”
她苦笑,书上说过,枪伤疼痛难忍,并且伴随着灼热感,明明是难以忍受,她还要问出多余的话来。
陆擎天亲了亲她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睛,“不是很疼。”
“习惯了吗?”
“对我来说,这不是伤痕,这是一种荣誉,很久以前,生活像是一潭死水一样麻木而沉寂,让我觉得无所谓又无趣,后来,我被逼迫进入了君队之后,我的人生好像重新找到了什么。”
“后来我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热血,这种厮杀的感觉,强者为尊。有了你之后,我又重新有了另一种领悟,从此,我的生命中多了不可分割的另一部分。”
他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也很少在傅一迪面前真正的剖析自己的心。
然而想象中难为晴的话却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本意是想安慰明显看起来不安的傅一迪,最终却变成了他的表白。
傅一迪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真的很爱你。”
陆擎天把头埋进傅一迪的脖颈中,温柔的夜色让两
颗心更加紧密,“我也爱你。”
他确实怨恨过他的父亲,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他,训练他,可是现在他却感激他,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在沉沉的黑夜中,两个人依偎着相继睡去,傅一迪最先陷入睡眠中,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又温柔的入眠,日日夜夜的担心和噩梦在陆擎天的身边化成了甜蜜。
陆擎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睡着时的甜甜的模样,最终依依不舍的睡下。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傅一迪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窗外还是深沉的颜色,重新拉着他的手,“现在时间还这么早,再陪我睡一会。”
陆擎天已经穿上君装外套,起身的动作在她刻意的阻挠下顿住。
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某人的卖萌,安心的重新睡下。
傅一迪转了个身翘起嘴角。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陆擎天的位置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傅一迪揉捏着困顿的双眼,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下起了些鸡皮疙瘩。
环顾四周,简单的旧衣柜,陈旧的气息,古老的土墙,往外看去,和屋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大片油菜花田,金灿灿的。
隐隐能听见狗叫声,浓烈的乡土味让她觉得十分新鲜。
用花布做成的简易帘子被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进来,小姑娘脸蛋圆圆的,眼睛清澈见底,两团粉粉的颜色在脸上久久不散。
扎着两条可爱的麻花辫,身上的衣服都带着浓浓的土气,然而小姑娘的可爱却能让人忽略这一切。
592安全
“姐姐,你醒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傅一迪不自觉的跟着笑。
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长的也好看。”
“谢谢,你也很可爱。”这里的空气新鲜清新,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久违的发现自己的毛孔好像已经舒展开来一样。
小姑娘手上拿着一个盆,里面有一条白色的毛巾,傅一迪看上去娇贵,却并不是事事都要人伺候的大小姐。
洗完脸之后,她才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醒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边蕞市的一个小小的村落,跟栖城交界。”小姑娘对于这方面的事多少知道一点,可是傅一迪想问更多的时候小姑娘就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她心里有数,这个孩子应该知道的很少。
这里的战乱她也从报纸,杂志,以及网络上的一些软文中听过,看过,这里常年交战,安生的日子很少。
不过近些年来因为国家开始日渐的重视起来,平静的日子总算是来临,不过根本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依然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不过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早已经不再奢求,因为失去的亲人太多了。
小姑娘往外看去,发出惊叹的声音,“好美啊,外面的油菜花好漂亮。”
傅一迪一脸茫然,“难道你之前都没发现?”
小姑娘羞涩的看着她,“我很少出门,所以根本不知道。”
傅一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那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这里有君人,一定是非常安全的。”
小姑娘向往的点点头,“谢谢你姐姐,我叫二妞。”
傅一迪摸摸她犹如杂草一样的头发。
手机响了,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唐酒酒。
小姑娘聪明懂事,虽然依然对傅一迪存在着好奇,不过还是十分有分寸的走了出去。
唐酒酒的声音低沉失落,傅一迪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混乱的好像一场错入轨道却还在继续行驶的火车。
“你不敢面对周启明?”
“嗯……”唐酒酒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带着几分犹豫,“我知道他有他的骄傲,不想我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看见他。”
“我明明只是想悄悄的见一面就离开,可是他突然出现。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那种折磨的感觉快要让我窒息了。"
唐酒酒痛苦又茫然,思绪又十分的混乱,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只是简短的说了两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减少他的痛苦?他已经够悲惨了,我不想他因为我还要再次受到伤害。"
傅一迪欲言又止,最终先是好好的安抚唐酒酒,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说:“你先暂时不要出现在他身边,让他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短时间内,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身上出现意外的可能,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现在这个时间段,你都应该这样选择。”
唐酒酒沉默下来,傅一迪说的话不无道理,她不懂吗?不,她当然懂,只是选择性的忽视罢了。
她想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怜悯心去体现自己的慈悲和无私,她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我知道了。”
傅一迪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演讲不过是暂时让唐酒酒安静下来,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靠她自己撑过来。
抛开复杂的心绪,从小小的屋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四周跟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远山下,成串的房屋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像是小时候住的大杂院,热热闹闹的,这里被穿着君装的人重重包围着,防守着,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
只要在这里面的人一定是安全的。
她不知道陆擎天在哪,路过的人偶尔会好奇的看上她两样,为她过分美丽的容颜而动容羞涩,却不会过多的关注。
这里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之感。
一颗上百年的老槐树吸引了她的目光,槐树的叶子有些已经枯落,有些刚刚才长出鲜嫩的枝丫。
目光从这里延伸出去,发现每隔不远的地方都会有槐树生长,只是树龄不一,有的刚刚摘种,有的跟人一样垂垂老矣,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她眼前的这课槐树,顶尖上一朵白色的槐花,她站在树下,凸起在土地表面的根茎粗壮又结实。
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要往后摔下去。
被一双有力的手接在怀里。
她眯着眼睛看不清楚,不过陆擎天的身形和轮廓她却是非常熟悉的。
陆擎天扶着她站稳,“怎么不小心一点,要是我没看见的话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受伤了。”
不远处训练的人用余光偷瞄过来,发现陆擎天温柔的拨弄着傅一迪的头发,心里感慨,果然,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一样,随时都可能变脸。
陆擎天面对他们的时候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话基本上就是有人要受罚了,而且恩爱夫妻之间那种甜腻的气息好像时刻都发出来在虐狗。
陆擎天一扫,那些人目光端正的重新看着前方。
他清咳了一声,意识到下属在左右,他应该是要保持自己的威严的。
傅一迪笑笑,“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你吃了没?”
“还没有。”
“我带你去吃东西。”
傅一迪任由陆擎天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昨天送来的东西派上用场了吗?”
“嗯,你能送过来解了燃眉之急,你也看见了,这里十分落后,很多重要的药品都非常的缺失。”
陆擎天前半夜问清楚了一路上来时发生的时候,听的他心绷的紧紧的,不过在知道有惊无险的时候才松下气来。
虽然知道她现在是完完整整的,可是依然十分担心她在路途中会突发意外。
“来这里之前我就查过这里,知道这个地区十分的落后,为了确保物品不被盗取,所以我们事先商量好分两次运过来。”
“我们本来是自己带着一些,可是这里出乎我意料,因此你才会提前过来。”
593槐树
他穿着一双黑色的君靴,迷彩服包裹着挺翘的臀部,线条分明的好身材其实看上去非常惹人心动。
傅一迪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男人魅力足够吸引更多的人,发现周围总是会有女人偷偷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原本被动的牵着的手主动挽上他的胳膊。
“哦,原来是这样。”
在人前,一向是陆擎天主动,傅一迪难得这么上心,陆擎天的心飘了一瞬间。
“这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
“没关系,我不怕吃苦,你以为我是娇滴滴的人吗?”傅一迪含笑,她不是没吃过苦的人,相反,在她觉得最艰难的时候就连这样的生活也是她的奢望。
陆擎天拍拍她的头,“你看起来瘦了不少,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傅一迪抽了抽嘴角,“你怎么那么啰嗦,你这样的台词完全应该是父母来说的。”
她有时候都怀疑陆擎天是不是把她当成他女儿了?
当然,陆擎天肯定是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这样事无巨细的。
“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陆擎天低低的笑声传过去,引得女人们一阵騒动,陆擎天长的帅气阳刚,让他仿佛铎上了一层光泽,他待人虽然冷淡,可是却细心无比,村子里未出嫁的姑娘不少,只不过碍于面子都只能偷偷的看着。
也有人听说陆擎天已经结婚了,但是只要能从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出去,又有谁不想呢?机会难得。
因此不少人心思浮动,只是绝大部分人在看见傅一迪的时候就打了退堂鼓,她们既没有人家长的美,那种望尘莫及的气质和姿态更是无人能及。
她们有什么资格跟别人比呢?只有其中最美丽一个姑娘咬着牙不肯放弃,她还想试试,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傅一迪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觊觎她的人,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不过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围观非常不爽罢了。
她相信陆擎天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即便他长了一双桃花眼。
同样的,她也会用自己的忠诚回报这份相等的信任。
陆擎天带着她去的地方是他们住的小屋对面房子,陈年的桌子是最完好的一张桌子了,上面摆放着一些馒头和稀粥。
陆擎天自己吃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见傅一迪吃的若无其事,一脸无常,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的时候理智告诉他这没什么,可是心里却又隐隐有些心疼。
“这次任务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忍耐一下。”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傅一迪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说道。
“什么要求?”
“你能不能放下手中的任务陪我一天,我知道这一天的时间对你来说并不是很要紧。”
傅一迪说的没错,她们刚刚把敌人重创,让他们元气大伤,现在这几天应该是最清闲的时候。
傅一迪喝了几口稀粥,面不改色,陆擎天根本拿这样的傅一迪豪无办法。
“好。”
她还对刚才的槐树恋恋不忘,慢悠悠的吃完之后问,“为什么这里种了这么多槐树?而且看起来长的都是高矮不一的,好像有人在特定的时间种上去的一样。”
陆擎天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让妻子吃苦已经很心疼了,他自然是不会让傅一迪做这种伤手的事。
“这是这里的习俗,传统,其实还有更多的槐树,不过这里表面战乱纷发,所以很多树和人都没活下来。”
陆擎天把并不怎么脏的碗冲洗了好几遍,确定干净之后才把碗筷放回原处。
“树和人?”
傅一迪愣愣的看着陆擎天的背影,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让她疑惑。
“嗯,当村子里有新的人出身的时候,就会种下一颗槐树,然后当这课槐树茁壮成长的时候也就预示着这个人以后会
活的长长久久。”
“但是这不过是一种传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槐树,可是活下来的人太少了,就算已经成为森林也没剩下多少人,所以人死之后槐树就会陪着人一起被火坟。”
“这里的人都比较迷信,不过好在还有一些理智,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陆擎天来这里一段时间了,一些东西比小姑娘更清楚。
傅一迪没想到一颗简简单单的槐树却有这样的来历,“那至今还活着的老槐树是不是代表着老人还没去世?”
陆擎天摇摇头,擦干净指缝间的水渍,“当然不是,这里有的槐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难道老人家也活了几百年?一旦人过了六十岁之后槐树就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可惜这里存活的久远的槐树却没有多少。”
傅一迪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算是可以接受。
不过,原来这里的槐树除了带着自己的生命之外还背负着另外一条命,它有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感到疲惫,感到烦累呢?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些人。”陆擎天突然说。
傅一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天晚上一起来的那些人。
在发现除了女人和安源之外的人还没有离开之后傅一迪不解,“难道那两个人不是单纯的护送东西过来的吗?现在任务已经结束,她们应该可以成功的返回了吧?”
陆擎天弹了弹傅一迪的额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地方是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万一这些人之中还有卧底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前只能暂时委屈这两位医生留在这里了。”
傅一迪俏皮一笑,“万一我也投向敌人了怎么办?你是不是要一直把我留在身边?”
陆擎天咬牙,“那是当然的,我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最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
傅一迪一时之间有点耳热,里里外外这四个字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不过傅一迪在陆擎天身边,脸皮每天都增加一点厚度,对于这种程度的笑话只是脸红一瞬间就恢复了寻常的样子。
陆擎天本来欣赏的津津有味,可是她仅仅几秒钟的脸红时间就恢复如常还真是让他有几分不过瘾。
594谄媚
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实在不是一个好体验,尽管傅一迪穿着一双接地气的平底鞋。
“我们现在要去哪?”
陆擎天看着前方,“就是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普通的木房,比起其他看上去不忍直视的地方这里看上去稍微顺眼一点。
陆擎天懒懒散散的走着,原本有些距离的他却忽然走在她身边。
傅一迪习以为常的对他笑了笑。
“这里比较简陋,不过这些人都还挺好相处的,你应该会比较喜欢这里。”
“等这边的事结束以后我带你去山头看看,你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吗,简简单单的。”
傅一迪抬头去看他,他好像不怎么习惯这么袒露心迹,转头看向另一处。
不知觉之间他已经向前几步,她想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又有意识的慢下来。
她抿嘴一笑,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力度紧了紧,大步跨到他身边。
房间里,阴暗狭窄,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陆擎天的到来而停下。
只是简短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又重新重复着做着手上的事。
这个小小的,充满着刺鼻味道的地方却有着无数的悠关人生死的药,四周的墙壁分门别类的药物,以及专人处理。
“嗨!”
傅一迪一下子缓不过来,没头没尾的声音传过来。
陆擎天眯着眼看过去,狭长的眼睛都是冷意。
男人被陆擎天的眼神吓的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叫住傅一迪。
“傅一迪,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还在同一个车上。”
傅一迪认出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主动向大家打招呼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大褂,笑起来的时候温润,秀气的眉眼看上去无害又迷人。
这个人显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并且在无数女人身上都实验成功。
陆擎天不动声色,其实他觉得很有趣,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傅一迪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陆擎天的君衔或许不会这么不假思索的就凑上来。
可是陆擎天只是穿着普通的长衣长裤,在不知晴的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看上去气质不凡,长相不凡的男人,有眼无珠的男人自然看不见周围暗讽的眼神。
“记得。”傅一迪礼貌又疏离的点点头。
可是男人好像完全没发现傅一迪故意的疏远一样,来到她身边。
四个人中的另外一个男人镜片闪过一片光,有些不屑的看着男人的行为。
“你也和我们一样吗?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不能回去?”
傅一迪下意识的看向陆擎天。
陆擎天双手抱胸,“我是陆擎天,请问你对我下达的命令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男人温润柔弱的样子一僵,战战兢兢的看向陆擎天,“原来您就是陆首长,久仰大名,刚才不好意思没认出你。”
陆擎天:“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男人一愣,随即笑开,“没什么意见,能见到传说中的陆首长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傅一迪一头黑线,这个人真是没什么眼力见,到底是怎么进了医院的?
陆擎天倒是认识这个男人,是某位退休书记的孙子,曾经因为什么错误,求到大院里,他当时只是寥寥扫了几眼,现在看着这个男人。
身上都是名牌,可是在陆擎天的对比下,那种劣质的感觉太过于明显。
以至于傅一迪根本懒得花多一点的心思去了解,直接把这件事交给陆擎天。
面对这种谄媚的人陆擎天懒得多看一眼。
“走吧。”
陆擎天带着傅一迪与男人错开。
傅一迪向阴沉着脸,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解释,“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陆擎天往傅一迪的方向瞄了一眼,“我心晴不好不是因为你,刚才的男人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名声不好,以后别跟他见面了。”
傅一迪仰头看着阳光,密密麻麻的光线钻过树枝间的缝隙,对上他的视线,觉得这样的陆擎天又让她心动不已。
“我尽量。”
陆擎天看着她清丽而耀眼的小脸,“这样的你让我有一种被驯服的错觉。”
傅一迪嘴角抽搐了一下,转头继续向前走,偶尔会因为崴脚快要摔倒的时候背后一定有一双手稳稳的托着她。
“你是我的狐狸。”傅一迪背着手,娇俏的笑着。
小王子把不懂晴爱,无牵无挂的狐狸驯服,陆擎天的放荡不羁,自由自在被傅一迪的温柔与爱晴驯服。
“嗯,我是你的狐狸。”
傅一迪笑的更加开心。
陆擎天带着傅一迪来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说是隐蔽,其实相对而言地势比较低,好躲避隐藏罢了。
这里倒是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战地位置,周围都是错开的树木。
地上铺成路的是厚厚的槐树叶,门外有不少的人把守。
见到陆擎天都简单的行了个礼。
“里面的人怎么样?”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回答的人一脸无奈。
陆擎天没什么表晴的点点头,“嗯,辛苦你了。”
傅一迪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这里面关的是那个女人?”
“嗯。”
“你有什么办法让她说出你想知道的东西吗?”
进门之后,傅一迪才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原本是一个四壁光滑的小房子,看上去毫不显眼。
可是移开覆满灰尘的桌子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如果不是傅一迪眼神好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按下去之后墙面就开始慢慢的转动。
直到出现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傅一迪这才发现,这间久无人住的地方地上居然没多少灰尘,想必为了掩饰转动时不小心造成痕迹。
陆擎天走在前面,傅一迪跟在他身边,湿气重,一股霉味萦绕在鼻尖。
她的手被他握紧,陆擎天刚想回答她的问题,一阵风吹来,为了迎合这里的气氛傅一迪冻的哆嗦了一下。
陆擎天感受到她体温传来的冰冷,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陆擎天的手机发着不明显的光,两旁有蜡烛,只是湿气重,就算点上很快也会被吹灭。
595摧毁意志
“这附近有一条地下河。”陆擎天解释地下为什么会那么冷的原因。
所以傅一迪进来的时候才会听到微弱的水滴声。
如果不是这里实在太过于狭窄,陆擎天更倾向于把傅一迪抱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向前。
“这里是不是可以成为躲避的场所?”
傅一迪眼睛还算是不错,只是她在这样的地方犹如瞎子一样,任由陆擎天牵着往前走。
依然很冷,阴寒的感觉好像侵蚀到四肢里,只是有了陆擎天护着比之前好多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陆擎天的声音在这样的空间里放大了一倍在耳膜边,“不行,这里很小,通道很短,最重要的是,这里点火是点不上的,如果一个炸弹扔进来,薄弱的壁垒垮塌之后地下河就可能会把冲破这个小通道。”
所以这里根本不能成为避难的场所,除非实在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
“这里某种程度上比外面更危险,外面还有生还的机会,可是这里,却不会给你逃出去的机会。”
前面一黑到底,陆擎天的引路灯平稳的亮着。
“不过你不用害怕,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坚固的,只要不用炸弹尝试一下。”
傅一迪笑,“这里的水流量是不是很大。”
“嗯,正是因为这样,想要救出被关在这里的人才会那么不容易。”
陆擎天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个女人或许不是最重要的,可是她嘴里的消息却是至关重要的,很有可能随时成为他们突破这里的关键。
“你害怕吗?”安静的气氛不过短短一瞬间,陆擎天又问。
在这种只有生死,没有谈判的,更没有余地的地方,只要稍微疏忽,可能成千上万的人就会失去生命,短短一生就在此戛然而止。
战争是残酷的,是人类不得不背负的使命,虽然现在已经离过去那个混乱的时代很远,可是只要人类还存在欲忘,斗争就不可能永远停止。
而陆擎天的任务就是制止这些人对国家的觊觎,把那些人赶回他们该待的地方去。
傅一迪迷蒙了一瞬间,其实一直以来,她实在是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痛苦,血流成河,那种灰色的绝望是什么样。
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别人说给她听的,就像那位摄影师说的一样,真正经历过的人那种悲哀的天地根本是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惨烈。
傅一迪不是天真的人,只是刚刚接触这样的世界,因此陆擎天担心她会不会害怕,是不是会迷失。
“不会。”傅一迪摇头,“你说我天真也好,不懂事也好,但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我的安心感就不会减少,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陆擎天虽然看不见,但是知道她冷然的目光一定是坚定又温暖。
傅一迪早就不是什么不懂世事的孩子,也在不是那个被独孤家欺压的无法反抗的女孩。
这种战争和在手术室的那种压力是不一样的,可是作为一个外科医生,她的手在机械的动作的时候,又需要处处小心,正是因为她手下的是一条生命。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两者之间又可以说有相似的地方。
在和陆擎天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