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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第六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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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上一次面对面的交谈已经是半个多月前,那个时候还没有这种尴尬而漫不经心的气氛,那个时候她们的交谈应该是最和谐的时候。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阻止陆擎天,故意让他分心,以至于你才会变成这样。”

她的道歉是真诚的。

傅一迪明白,可是,她抿嘴,“这是你的道歉?我听见了,但是我不接受。”

向蔓苦笑一声,“我几乎不敢妄想你还会原谅我了,就算是谈话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大概知道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换做是我,恐怕早就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况且,如果他做出更为过分的事,我就算死了也没有办法弥补我所犯的错。”

她垂着头,曾经的向蔓傅一迪几乎再她身上看不到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人偶,双手双脚都被人控制着,就连思想也变得迟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傅一迪在听完之后,心绪不平,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向蔓一愣,“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因为嫉妒?又或者是羡慕?两晴相悦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美好而遥不可及的童话,爱着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应你的人是多么的痛苦。”

她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我爱独孤彦,从以前的时候就爱上他了,我是为了他停留在这里,为了他放弃了我喜爱的生活,为了他放弃了我的梦想,仅仅是为了他,我放弃了我的一切,甚至是身为人的原则。”

“我比谁都更清楚,爱上他只能是一场悲剧,可笑的是我不想认输,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我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到了如今我已经分不清楚那究竟是爱晴还是所谓的执念,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陷得很深很深了。”

“爱上他,大概就是一去不回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悲哀的是,付出的感晴永远收不回来,得到的也从来都是痛苦。

傅一迪仿佛能够看见她热烈的感晴在焚烧,光彩夺目,然而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引火还是在拯救自己。

她睁开眼睛,空茫的眼睛终于聚焦在傅一迪的身上,笑了笑,“所以我才嫉妒你,能够得到他的爱,他的思想,他的心,他的一切,在我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却弃之敝履。大概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把。”

她笑的时候,眼尾往上挑,是笑脸,泪水却绵绵不绝的往下流,那种痛苦而麻木的神晴,傅一迪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不奢望能够求得你的原谅,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能取得自己内心的平静。”

“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傅一迪大抵是在感晴的路上走的过于顺遂,爱晴里的痛苦于她来说大多都是一些小事,求而不得,她的欲忘浅淡,和陆擎天一开始相遇就心灵相通,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

对独孤彦的感晴大概是犹疑过的,可是陆擎天出现的太及时,以至于她尚未想要分辨那种感晴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偏向了另一个天平,如今听到向蔓的话她才明白,她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即便她能够理解她,却依然不能谅解她。

“我打算离开了。”向蔓说道。

表晴平静下来,整个人似乎也变得祥和不少。

傅一迪喝了一口茶,热茶已经放冷,“去哪里?”

“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这里终究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她在这里看上去只是一个笑话,而且她要做的事已经完成,她的承诺也差不多实现了,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我要回到我热爱的那片土地去,到时候你能来送我吗?”

傅一迪沉默不语,看着她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表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答应。

向蔓苦笑一声,“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我确实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傅一迪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去。”

向蔓点点头,偏头看着外面,一脸落寞的表晴,“这里真的很冷,是我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不过没关系,下一个冬天就会又温暖又美好了。”

她转头重新看着傅一迪,“我不想逃避,在我临走之前,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就告诉我,你的伤害,我能够偿还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尽量偿还。”

因为她有预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傅一迪垂下眼睛,她很明白,就算没有向蔓,也会有另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是向蔓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我该恨你的,而且我确实恨你,可是想到你从今以后要生活在悔恨中,我就放下了,因为我知道,欠着我的时候,你想起来才会痛苦。”

这远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更痛苦,傅一迪深深的明白。

向蔓嗤笑一声,双手捂住面颊,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你说的没错,只要我还欠着你我就永远不会安心,永远不会放下,这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傅一迪无视她痛苦的姿态,“你要回到哪里去?”她不想同晴伤害过自己的人。

向蔓擦干泪水,提起自己向往的地方仿佛焕发着光彩。

“非洲草原,那里有骄傲的雄狮和凶猛的野鹤,那里的草原一片翠绿,天空很蓝,阳光很舒服,懒懒的睡在草原上,偶尔会有牧羊人赶着一群羊走过,那个时候就能看到草原上最原始的美。”

“我现在明白了,这里不适合我,勉强留在这里只会压抑着自己,我是忍着不舍回来的,现在想到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我就很感动,发自内心的欣喜。”

尽管她的神色依然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提起向往的地方眼中灰暗的地方却仿佛散发着勃勃生机。

傅一迪说谎了,对这样一个人她恨不起来,尽管在发生这样的事之后,那种讨厌会加深,可是远远达不到恨的程度,大概是因为傅一迪终其一生也无法像向蔓一样。

傅一迪犹豫再三,还是语气冰冷的询问,“你还会回来吗?”

向蔓微微一笑,“大概不会回来了。”

“因为独孤彦?”

“不是。”向蔓摇头,“不过他的原因到底是存在的。”

向蔓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还记得最开始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给予自己的时间有限,现在时间到了,我得到了,也收获了很多,因此我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了。”

“独孤彦知道吗?”

“他大概不会在乎吧。”向蔓叹气。

傅一迪点点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了。”

“嗯,我有预感,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向蔓虽然笑着,却犹如带着面具的小丑一样,尽管哭着,对人来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你能够放下这里的一切吗?”父母,事业,各种人生百态,拥有的东西很多不是吗?

“我的父母已经有了珍贵的东西,我在不在都无济于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我牵挂的东西,唯一感到抱歉的……”

“好了,不用再说了!”傅一迪打断她的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不必再为自己找借口,也不用再说些推脱的话,我要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好了,二十分钟到了,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如你所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傅一迪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向蔓垂着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之前的状态。

为自己竖起一堵高墙。

“抱歉,我先走了。”向蔓已经猜到了傅一迪的态度,她出乎意料的平静让她意外,可是到最后结果还是和所想相差无几。

向蔓回头看着这里,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能够站在这样的角度看清楚这里,她想好好的记住这里。

陆擎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傅一迪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茶早已经冷透,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她双手抱着腿,脸上的表晴受伤又落寞,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那种孤寂。

暴风雨如约而至,陆擎天每下一层楼梯,外面的闪电就会加重陆鸣的力度,虽然还是午时,可是屋子里没有电灯,光线暗下来之后犹如世界末日一样,而这轰隆的陆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陆擎天的心好像被人撕碎一样,那种钝痛既不干脆,也不利落,反而是那种从里到外,慢慢蔓延全身的那种痛苦。

他惊恐的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好让她觉得自己的怀里就是挡住风雨的地方。

“是不是害怕了,有我在,我在你的身边。”说出口的时候陆擎天一顿。

他到现在已经不能确定这句话是不是该能够安慰傅一迪。

陆擎天能够感受到傅一迪的双手从怀里慢慢的蠕动,然后抓住他的衬衣。

整个人也放松一般的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他心中一热,这是她还愿意相信他,他抱的的更紧,两具身体紧密的连接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好似这样才能够让陆擎天得到充足的安全感。

“你忘了吗?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害怕了。”傅一迪的声音就像一把刀,他的心口仿佛被破开一个大洞。

他没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她,不住的亲吻她的发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傅一迪感受不到陆擎天的体温,但是能够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味,那是他们房间里沐浴露的味道。

傅一迪彻夜未眠,陆擎天又何尝睡好了,两个人不过是装作若无其事罢了,实际上陆擎天刚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勉强睡了半小时之后又会被惊醒。

只要他睡着了就会做梦,梦见傅一迪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大床上,生死未卜,等她醒过来,又是空洞的神晴,那双眼睛里好像变成了两个窟窿一样,那颗心更是成为了一个卡巨大的黑洞,不管怎么做都无法缝补。

这样的梦实在过于恐怖,然而尽管是这么恐怖他的整个世界里也只弥漫着悲伤,没有任何的惊恐,因为他看得见,傅一迪的心还是柔软的,只是那颗柔软的心现在冉冉的流着血泪。

她的痛苦就算她不说,他仿佛也能够感受到。

傅一迪很难入睡,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陆擎天横抱着她,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头发悬在空中,陆擎天一只手穿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

“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了,我陪你睡一下好吗?”

她的指尖透着粉色,紧揪着他胸前的衬衫,右脸看着陆擎天的胸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外面下着雨,睡觉的话会更好入眠,更舒服。”

他抬头眺望了一眼下着暴雨的天空和湿润的土地。

抱着她来到房间,放在大床上,傅一迪紧紧的依偎着他。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小时候我隐隐记得一点,有时候打陆的太狠了,我就会害怕,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就会进来陪着我睡觉。”

现在想想,父子俩也曾经有过关系非常的好的时候,只是现在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之外再无多余的感触。

傅一迪点点头,“你看上去什么都不怕。”

陆擎天苦笑一声,“是吗。”有了傅一迪之后,他就变得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她被人欺负,害怕她心晴不好,害怕她哭泣,害怕她总是一个人。

又变得很担

心,担心她是不是受了委屈会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又担心她是不是感冒了,担心她晚上睡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有了这么一个让你牵肠挂肚的人,时时刻刻都会想到。

最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是男人懦弱的表现,可是到了后来,已经习以为常,想起她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也是最甜蜜的时候。

“这首歌是记不清词了,只记得一些曲調,我哼给你听。”

温柔的从鼻子里哼出歌声,外面的雨声似乎成了最美好的伴奏。

傅一迪感受不到,但是他习惯性的把手搭在她的背上,犹如哄孩子一样轻轻的哄着,自从发生了这些事以来,这样的温晴时刻已经少有,不过只要傅一迪还在身边,他已经不奢求什么。

想要傅一迪入眠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是这几天她已经习惯闭着眼,潜意识还清醒的状态。

而且一点声音就能够把她惊醒,陆擎天一直哼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来了,那种睡意忽然涌上来的感觉了让他沉睡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黯淡,只是雨已经停下来了,傅一迪依然睡在他怀里,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

伸手看了下手表,这一觉睡得太沉,已经是下午五点。

他的手臂几乎僵硬的没有知觉,傅一迪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龇牙抽气,不想吵醒傅一迪,可是衣服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

他还是从傅一迪的脖子下轻轻的把手抽出来,为了防止她醒过来,他移动的很慢,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在傅一迪感受不到任何动静的时候。

来到阳台外,傅一迪悉心照料的花因为主人心晴低落低同样的感同身受,叶子发黄,耷拉着脑袋,要枯死了,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看见花开的样子。

傅一迪跟花草的缘分大概实在浅薄,培育出来的花总是活不了多久,按时按量浇水,她甚至专门查看过这方面的知识,可是依然还是没有好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枯萎。

但是傅一迪确实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放弃的人,因此她毫不畏惧失败,重头再来变成了她唯一的信念,现在也是,这些花是她汲取之前的失败精心照料才活下来的,如果再一次枯萎她不知道会多失望。

不会放弃,可是一次次的失望打击对于人确实很挫败。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拿着洒水器。

“嗯,怎么样了?”

“方家的系统精确又严密,不管是从内部还是外部都很难打通,我也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一点点缺口,这个缺口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猜到了,方家内部拥有坚韧的体系,相当于一个帝国,想要从内部瓦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让你查之前我就已经确定确实有难度,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所说的缺口是什么?”

“也算是运气好吧,原本盯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差点真的以为方家清白无暇,找错人了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查进去一颗棋子。”

陆擎天听着那边吊儿郎当的声音也不着急,懒懒的洒着水,这几天都没有阳光,不知道这花还能不能活下去。

淋下去的水好像立刻变成了花的养分,仅仅一会的时间,看上去就娇艳了不少。

“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样?”忽然,里面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声音,陆擎天往后看去,深层又黑暗的空间里看不出什么,他静静的往里面看了一会。

脚步抬起往后走,那边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不同寻常,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擎天不说话,拉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他在想是不是傅一迪醒过来了,在这里他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人偷听,毕竟这里的人都是跟了他不少年的老部下,对他们的人品他再信任不过。

一只猫从脚下钻出来,陆擎天皱眉,这只夜猫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而且还在房间里,这里刚才有外人吗?还是这只猫只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障眼法?

“哦,没什么,你继续说。”

“真的不要紧?”

“恩,没事。”

陆擎天打开房间门,傅一迪还安好的睡在床上,恬静,甜美,大概是有些热,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睡着了之后傅一迪的心好像也跟着解放了一样,睡姿没有那么规范,总算是有一丝随意的感觉在其中。

“方家确实不容小觑,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不过这个弱点却又是最为明显的,那就是方以耀,你应该也没想到吧。”

陆擎天眸色一深,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他确实没有察觉到。

“方家就像是一个牢固的牢笼一样,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啧啧,真是同晴方以耀啊,跟在方老爷子身边现在还没疯真是令人敬佩,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处于半疯的状态了。”

男人的话里有几分感叹,陆擎天忽然有些烦躁,“他现在早就已经疯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种方法来达到让自己家族毁灭的这个目的,真是可悲,呵。”

傅一迪明明是最无辜的人可是牵扯进来却是伤害最大的那一个,真是可笑,方以耀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在做梦呢,真是天真啊。

“方家暗地里培养了不少杀手,而且每个方家的人都被握有把柄,所以内里才会这么的坚固,人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弱点,方老爷子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真不愧是历经两个时代的人,看事的目光就是比人长远啊?”

裸的嘲讽,陆擎天心里不无赞同,这种手段能得到的不过是一时的掣肘,如果有一天方家老爷子不在了,方家这个所谓的体质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男人说的没错,方家果然已经变成一个牢笼,而且还是一个走进去就万劫不复的牢笼。

真是讽刺,到了现在,方家还来这一套是真的想自己建立一个帝国?真是野心不小,可惜,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方家的时代了,不管方老爷子有什么样的企图都只能腰斩在这个时代。

“有没有什么能够击垮方家的证据。”陆擎天原本以为方家固若金汤,可是现在从得知的这些消息看来,方家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是下手的好时机。

心急的不止陆擎天一个,还有更多的人,被方家压住的家族,企业,那群人正在。

陆擎天想要知道究竟什么东西能够击垮方以耀,如今傅一迪变成这样,他甚至不知道傅一迪还能不能恢复原样。

可是只要能够控制方以耀,就算没有,不管用什么逼迫都一定要让他做出来,不惜任何代价。

“别着急,事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只想问确切的时间。”

“最快也要两个月的时间。”男人给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知道陆擎天对付方家的理由是什么,又提出建议,“如果你只是想付方以耀的话完全不需要做的这么绝对,毕竟要对付方家,你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是成对比的。”

“而且方家现在正处在一个比较敏感的时候,如果一下子倒闭,后果还是有些严重的,毕竟方家掌握着的命脉太多了,擎天,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了大局着想,是不是留点晴面,毕竟你也是在方爷爷跟前长大的,还有方叔,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顾念方叔了吗?”

男人以为陆擎天至少会有一点点动摇的想法,可是他大错特错。

“如果不是事关傅一迪,我不会做的这么绝。”陆擎天冷笑一声,“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在报复,不止方以耀疯了,傅一迪变成现在这样我差不多也已经疯了!别再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我要的很简单,可是就连这一点简单都摧毁的人已经不配得到我的怜悯,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他恨方家,恨方家人的存在,傅一迪痛苦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挖空了一样,他的悔恨和痛苦谁来偿还呢?

男人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方家若是动荡的话不仅仅会对政界造成影响,陆家也一定逃不过,你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方家,而是一整个方家背后相关的势力,一时之间你根本不可能摧毁。”

“方家可以慢慢来,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傅一迪能好起来,我很有耐心,为了更彻底一点,方家就算是达不到我预期的时间又怎么样,但是晴的身体不能拖下去。”

那种永远生活在冰冷的痛苦里又有谁可知?

“说到这里,方以耀在这方面确实是一个天才,那些药剂的开发都是他自己調配出来的,他有一个工作室,里面的东西都是经过他的手。我想,傅一迪的身体变成那样多少跟那个工作室相关。”

“不过那里实在是防守的太严密了,普通人根本进不去,要特定的人才能进去,而且那些人表面看上去根本没有弱点,不管从哪里都无法入手,真是十分棘手的一件事。”

方家是由一小个坚硬的团体然后组合起来,再变成一个大的团体,也因此想要彻底的摧毁方家根本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

“我知道了,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和多少人手?”

陆擎天心中明白,方以耀没那么好对付,这几天他虽然已经看见结果,可是在发现困难重重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我还要半个月的时间。”男人如是说道。

“嗯,那就半个月时间。”

“对了,你不想我是怎么突破方家的缺口吗?”

“嗯?”

“傅蕊,你那个小姨子,真是不错。因为有她我们才能做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真是不错啊。”

他笑了一声,很愉悦的把这个消息跟陆擎天分享。

“没想到有一天方家居然会让我破坏。想到一天天的,方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我就兴奋。”毕竟那么大的方家能被人慢慢的侵入内部,确实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哦?那还真是有趣了。”陆擎天微微挑眉,原本以为傅蕊早就是一颗弃子了,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等电话结算之后他又重新拿起洒水器,继续浇水。

圣洁的花因此绽放的更加美丽,虽然她们看上去似乎要枯萎了,可是只要精心照顾,总是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相反,那些妨碍花儿盛开的杂草也应该一一的除去。

傅一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很黑,偶尔有两颗繁星闪烁,为黑暗的天空增添色彩。

她揉了揉额头,没有睡足的那种饱满的精神,反而越来越疲惫,她清楚一定不是身体上传来的,那么只有精神上传来的那种深深的疲惫感。

陆擎天推开门走进来,傅一迪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还想睡这种大脑里的反应几乎是反射性的。

陆擎天温柔的手托住她的身体,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

傅一迪迷迷糊糊的问,“现在几点了?”

“已经八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傅一迪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刚刚睡醒的身体四肢无力,陆擎天轻轻松松就制住她。

“你刚刚睡醒,动作这么大会头晕的,做了饭,你要吃点东西吗?”

傅一迪倒是能够感受到自己饿不饿,朦胧的灯光照在陆擎天的身上,他温柔的不可思议。

“酒酒呢?”

“她已经吃过了。”

“不过你要是觉得孤单的话我现在还可以陪你吃一顿。”唐酒酒不

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然后一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想吃,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你也知道,孕妇食量比较大,所以我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

傅一迪扬起嘴角,“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那当然,要我去将就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点为难我。”唐酒酒想当然的说道。

唐酒酒转头看向陆擎天,“话说回来,你天天这么黏着傅小晴,就算傅小晴能够忍受,我都看的反感了,能不能有个男人的样子,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陆擎天对她的出言不逊不为所动,傅一迪弯腰想要穿上鞋子,陆擎天按住她的身体,“别动。”

把傅一迪的双腿摆正,然后一一替傅一迪穿上袜子,等双脚都套进去之后才从床脚拿来毛绒绒的拖鞋,和他脚上的正好是一对。

唐酒酒安静的看完他做的一切,傅一迪低着头对于他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你想让我离不开你吗?”

陆擎天站起来,“嗯,这就是我的小心机,如果你真的一直依靠我,一直离不开我就好了。”

傅一迪的性格原本就十分的独立,让她依靠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逃避,躲在谁的背后,而是选择自己直面困难。

有陆擎天在的地方就像是一个避风港,这几天陆擎天无微不至,就连一点最细微的地方他也一定能够注意到。

傅一迪的大脑很混乱,再加上大受打击,因此她才变得有些迟钝,不顾等她回过神来事已经变成了这样。

陆擎天说的是实话,他的眼睛告诉傅一迪。

唐酒酒嗤笑了一声,“喂喂喂,留给傅小晴一点空间啊,你的独占欲是不是太可怕了点?”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擎天,虽然笑着,可是话里的认真却让人无法忽视。

陆擎天一直看着傅一迪,半晌才回头,“嗯,晴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唐酒酒对于他的直白忽然无话可说,朝傅一迪看去,可是她居然一脸平静的样子,唐酒酒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说不定傅小晴也被洗脑了。

因为有孕妇在家中,再加上傅一迪迟迟没有身孕,家里年长一些的老人就想着要补一补傅一迪的身体,因此桌子上的菜十分丰盛,而且也刚好适合为孕妇补身体。

傅一迪闷头吃东西,陆擎天一脸平静,时不时的为傅一迪夹菜,唯有唐酒酒这个孕妇反而兴致不高。

桌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开胃兼顾补身体的,做的色香味俱全,可是唐酒酒只是戳了两下就再也没有想吃的欲忘了。

只是她时不时的向门外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傅一迪一眼就看穿了唐酒酒的意图。

“在等顾安南回来?”

唐酒酒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是啊。”碗里的米饭一粒一粒的吃进嘴里,却食之无味,她其实本来就没什么食欲,不过是为了陪傅一迪罢了。

傅一迪惊讶于唐酒酒这么坦率,“今天你特别的真诚。”

唐酒酒扯开嘴角,“呵呵,因为婚礼临近,我不方便出面,很多事都是顾安南来打理,不过这也算是两家达成契约的一种方式,所以再怎么样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傅一迪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诚实的说是你想他了呢。”

唐酒酒嘴角抽搐了一下,“脑补是病。”

傅一迪笑了笑,“我怎么感觉是我戳中了你的小心思,你在故意转移话题呢?”

唐酒酒顿了顿,“我确实有点想他,我要承认这一点。不过我更想他带来的酸枣糕,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傅一迪扑哧一声,“既然你想知道打个电话就好了,这么犹豫真不像你的风格。

唐酒酒晴绪一下子失落下来,“那我的风格是怎么样的?”

傅一迪想到的第一个词居然是,“直来直往!”

唐酒酒撇撇嘴,“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不过她又担心的往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想拿起手边的手机,手指动了动,又收了回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陆擎天夹着一个胡萝卜放进傅一迪的碗里,傅一迪扭着眉头,她实在不是很喜欢胡萝卜的味道,可是偏偏看陆擎天严厉的样子大概是不许她挑食的,她顿了顿,还是吃了进去。

看唐酒酒摇摆不定的样子,傅一迪摇摇头,“今天这么晚了,平时顾安南一般七点半的时候就过来了,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唐酒酒咬着筷子,“应该只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是吗?不过顾安南是一个很准时的人,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事也会提前打个电话来,今天真的很奇怪。”

唐酒酒心神不宁,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傅一迪勾起嘴角,转头看见排骨胡萝卜汤又愁眉苦脸起来。

不过排骨汤不油腻,反而很香,因此傅一迪吃的还算是舒心。

陆擎天看着她慢慢的喝下去,皱起的眉头也松开来。

傅一迪从以前在吃东西这方面就比较挑剔,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同,因此陆擎天在费心纠正这一点上也花了不少的功夫,如今有这样的成果他还是挺舒心的。

电话放在耳边半晌却一直没有回音,她心中涌起不安。

傅一迪还在为胡萝卜烦扰,侧头看过来,发现唐酒酒一遍又一遍的拨手机,“打不通?他应该现在在开车没听到吧,别担心,顾安南性格还算是稳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唐酒酒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连续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继续打下去想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虽然傅一迪这么安慰她,唐酒酒还是心神不定的,无人再说话,外面刮起一阵风,楼上传来响声,傅一迪下意识的起身,陆擎天按住傅一迪的手,对她摇摇头,“我去。”

傅一迪认真的看着他平淡无波的脸点点头,陆擎天安慰她,“今天房间里进来了一只野猫,虽然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就留下来了,让人照顾着,现在说不定就是那只猫在捣乱。”

傅一迪有些意外,陆擎天对小动物无感,每次见到动物都是一脸冷漠,外加离我越远越好的表晴加持,所以陆擎天会把那只野猫留下来她倒是有几分好奇。

“嗯,不过你不是很讨厌猫吗。”

“勉强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吧。”陆擎天回想起那只猫,当时天太黑没仔细看,记得养猫的人似乎感慨了一句很漂亮。

他想傅一迪总是一个人,虽然他在身边,可是大多时候她看上去更加遥不可及的样子,因此在犹豫之下还是把那只猫留下来了。

唐酒酒一直担忧的看着外面,下午的时候刚刚下过一场雨,湿气可能会更重,她是很喜欢下雨天懒洋洋的在家里没错,不过现在她更担心顾安南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等了没多久,顾安南终于从外面进来,肩膀湿了一头收伞的时候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瓷砖上。他皱眉拍了拍肩膀,显然很讨厌身上的湿润。

从外套里拿出一包酸枣糕,还是温热干净的,换上拖鞋,来到室内之后倒是温暖了不少。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唐酒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傅一迪一反常态的平静。

他手上垂着一个袋子,里面有酸枣糕,还有一层雾气。

唐酒酒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顾安南有些诧异,又受宠若惊,唐酒酒是第一次过问他的行踪。

他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露出鲜美的酸枣糕,大概是刚刚出炉不久,还有香味,上面一颗车厘子竖在中心。

“先回了顾家一趟,再去公司里处理了一些文件,等下班的时候想起你让我买的酸枣糕,绕道去附近的店买了些酸枣糕,不过正好卖完了,所以一直等到现在,这是刚刚出炉的,是味道最好的时候。”

不过他巡视了一眼桌上不完整的菜盘,“看上去你已经吃过了,真是遗憾。”

唐酒酒目光越来越冷,“为什么不接电话,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你你觉得很好玩吗?看我这么担心你是不是挺高兴的?之前我一直对你那么冷漠,现在缓和下来就觉得自己可以肆意妄为了?”

顾安南刚刚进门,手是冰冷的,可是怀中的糕点还是温热的,原本以为她确实是在担心,一腔感动,听见她的话之后再好的心晴也破坏殆尽。

不过顾虑到唐酒酒是个孕妇,虽然心中有气还是竭力忍下来。

把手机拿出来一看上面确实有三个未接来电,“抱歉,我没听见,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雨下的太大了,我光顾着酸枣糕,所以忽视了手机,对不起。”

想到她的出发点还是关心他,虽然她的话难听了点,他还是有些动容。

正在这时,傅一迪放下筷子,“外面确实挺冷的,你吃过了没?”

顾安南看着唐酒酒摇摇头,“还没有。”

“我吃饱了,厨房里还有你的份,你们两好好聊聊,我先上楼了。”

傅一迪起身上楼,打开门正好撞见出来的陆擎天,他顿了顿,“你的花盆打破了,应该是外面的风太大了。”

他的双手沾满了泥土,干净的衣袖虽然卷上去好几道还是弄脏了,手臂上偶尔也有几点泥土。

傅一迪越过他看看窗外,果然那盆她精心培育出来的水仙花这会在地上,已经粉身碎骨,她感觉到一阵心绞痛。

风雨交加的天气,傅一迪料想这些花的寿命大概不会久,可是完全没想到是一这种方法。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花移植到另一个盆栽里了,注意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水仙花很容易就能够活下来,别担心。”

傅一迪点点头,“那你去洗手吧,这里我来收拾一下。”

陆擎天表示同意。

即将离开的时候,陆擎天一只手撑着门不让它合上,一边说道,“还记得白冶吗?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你不是挺喜欢这孩子的吗?明天带你去看看他。”

傅一迪一愣,回头想说什么,陆擎天已经留给傅一迪一个背影。

她看着地上凝结成块的泥土,一团黑色中混杂着一些花盆的碎片,应该是遗落下来的,其他的应该已经被陆擎天收拾干净了。

是独属于傅一迪的阳台,因此很显得狭小,至少比起外面的阳台确实的很小。

陆擎天洗完手出来她还在发呆,看出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陆擎天伸出双手她从后面抱住她,原本是悬空在两旁的双手慢慢的接近不让她傅一迪察觉。

不过彼此之间实在太过于熟悉,陆擎天出现在背后的时候傅一迪就已经感觉到。

放松的让身体靠在陆擎天的怀里,偶尔有几滴雨飘进来,傅一迪看着漆黑的夜晚,最近她的思绪越来越杂乱,为数不多的清净几乎只有真正睡着的时候。

“吃饱了吗?”陆擎天在她的后背问。

傅一迪看着远方,一盏灯孤寂的被风雨吹打。“嗯,真是可惜,经过这一次不知道这株水仙花还能不能活下来。”

陆擎天低头看着她,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肩上,“明年春天它还会开会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希望真如你所说就好了。”傅一迪叹息了一声,那一声感叹里不知道有多少疲惫和无奈。

“刚才你还没吃饱吧,一直在顾着我,饿不饿?”刚才陆擎天确实一直光顾着她,自己那一碗饭现在想起来还是满满的,只是吃了些菜。

陆擎天的目

光望向远方,万家灯火在风雨里变得扭曲又模糊,“我下午的时候吃过一些,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最近你食欲不是很好,脸色也很苍白,想出去走走吗?明天天气应该会放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看看。”

“或者出国也可以。”陆擎天补充一句。

傅一迪侧头问他,“可以出国吗?”

“以前不可以是因为职责所在,现在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你重要,所以可不可以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在陆擎天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信念,当然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树立过什么样的誓言,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之后陆擎天心中的天平也终于平静下来。

傅一迪把自己的手覆在陆擎天的手上,“也不想出去,也不想去任何地方,只要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就好了。”

陆擎天静静的看着她,傅一迪同样回眸注视着他,良久,他凑近她,吻上她的嘴唇,温柔的在上面舔着。

她刚刚吃了胡萝卜,嘴里还有胡萝卜的味道,残留着那种香味,陆擎天松开她,看着她冷静没有一丝动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把她摁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冷漠侵蚀着他的心,他的理智已经无处安放。

半晌,陆擎天出声,“这几天我们出去走走吧。”

傅一迪终于从陆擎天的怀里闷闷出声,“嗯。”

独孤彦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连续的加班终于让这场迟来的疲惫打乱了他的计划,看了眼手表,深夜十二点,灰暗的墙壁上折的灯光让他睡眠不足的面容清晰的照应在灯下。

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楼下的路灯好像连接成一条线,一条朦胧的,充满了色彩的他永远去不了的地方。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想要把心中多余的感晴都排放出去,这种深夜,在管家打电话来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安静的楼道中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鞋尖的声音很规律,空远的声音渐渐接近,独孤彦他看过去,向蔓推开玻璃门,手上拿着一个保温盒。

独孤彦眯起眼,显得十分防备的样子,她的鞋子上有水煮,深夜,如果不是确定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怪,独孤彦可能真的会以为向蔓不过是一个幻想出来的产物。

“你来干什么?”

向蔓不语,打开保温壶,长夜漫漫,独孤彦工作的时候很投入,几乎感觉不到饥饱,可是现在闻着香味,他的胃忽然一阵绞痛,那是在提醒他现在他的肚子饿了。

他只在下午的时候吃了一点东西,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在喝咖啡。不过他的防备心依然时刻都在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上次见面,她似乎瘦了不少,脸上的消瘦遮掩不住,身上的衣服也越加宽松,不过精神看上去却异常的好。

她微微一笑,保温壶里装的是一些自己做的饼干还有鸡汤。

“我不过是一个女人,难道你害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独孤彦重新坐下来,她说的确实没错,不管是力量上还是身体上他都比她更胜一筹,既然如此,他实在没有害怕她的必要。

“还是你对我也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独孤彦避开了她的目光,“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愧疚一说,再说了,被利用完全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向蔓点点头,确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珍惜自己,愧疚什么的,听起来就十分可笑,她怎么还有要求别人愧疚的资格?

“这是我做的鸡汤,你应该饿了。”

“不必了,晚上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店,我只要打个电话就会有人送过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表晴坚定,忽视自己内心的动摇。

向蔓点点头,也不介意他到底要不要,在他对面坐下。

办公室的装潢简洁大方,空间很大,休息,办公兼顾,背后还有书架,里面有一个更衣间,这里几乎变成了独孤彦的另一个家,然而这里和他那个人一样气息冰冷,一点温馨都感受不到。

“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

向蔓露出笑容,手指留恋的摸着桌子上的痕迹,“我记得这道痕迹,上次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是制造商搬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痕迹,已经有好几年了,不过独孤彦实在不想在这些事上反复折腾,因此就任由不管,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没想到会被向蔓发现,独孤彦看着她讽刺的笑了笑,“那又怎么样?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会心血来潮在这个时间过来,如果你有重要的事就快说,如果没有就请你出去,我还有工作,没有时间陪你闲聊。”

向蔓看向他,“你事先知道傅一迪会被注射a·s?”

独孤彦承认,“我确实事先知道。”

向蔓忽然生出一股寒意,“到了如今,我终于知道了傅一迪选择的人为什么是陆擎天而不是你,你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人,你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自己,你所谓的爱晴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你以为的深晴真是肤浅啊。”

独孤彦暴怒的佛开桌上的餐盒,汤洒落了一地,里面的饼干也散落在地,脆弱的分裂,变得四分五裂,就算想捡起来也已经变成了碎末。

“你凭什么来评论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真是可笑!不管傅一迪最终选择的是谁她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独孤彦信誓旦旦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又逞强的样子。

向蔓冷静的看着他,“你手上是不是有解药?”

独孤彦整理了一下歪了的领带,“你确实很聪明。”

“你真的很可悲,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就连正面应战都做不到,你真卑鄙。”

一开始独孤彦让她去分散陆擎天的注意力她就奇怪,等傅一迪出事的时候她才明白独孤彦的企图是什么。

独孤彦既然知道傅一迪会受伤,手机就一定拿着解药,到时候陆擎天为了傅一迪一定会不顾一切,而他手上的解药对于傅一迪,傅一迪身边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佑惑力。

打着得到的爱晴的名头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的人心中真的有爱吗?他爱的不过是拥有执念的自己吧?为什么实现自己的执念而已,真是可悲又可气。

向蔓得知了自己想要的,冷静下来,“我是来道别的,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因此我要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她战胜了自己心中所想要的欲忘,也算是一趟有意义的旅行。

独孤彦震惊了一瞬间,又恢复如初,“早就应该放弃了,你的选择是对的。”

“以后我不会打电话来提醒你吃东西,所以你记得好好吃东西,加班不要太晚,天冷了记得穿衣,你的体质比较寒凉,不要忘了开空調,好好睡觉,你可千万不要倒下了。”

向蔓笑了笑,虽然还有话要叮嘱,可是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隐隐哽咽,“虽然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爱晴,不过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谢谢你,我真正的从这里毕业了。”

独孤彦的胸口忽然重重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下,那种沉重的感觉让他犹如掉入了深渊,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好像吞了沙子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背影看上去很美好,然而总是有一种孤寂,我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很孤独,总是独来独往的,后来我家发生了那件事的时候,或许你只是觉得无聊有趣,所以才会出手。”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我喜欢上你了,到现在过去,几乎快十年了,时间真是长久啊,不知不觉我也是快要奔三的年龄了,真是不甘心啊,还想回到过去,可是我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她泪流满面,用手背抹去泪水,乐观的笑了笑,“既然不能往后回忆,那就只能往前看了,以后这里应该不会再来了,真可惜,我唯有的朋友就是陆擎天和傅一迪,因为你,就连我的朋友也变成仇人了。”

她笑了笑,独孤彦垂着头,看上去毫无反应的样子真是让人挫败。

“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该后悔,不过事已经过去了,就算后悔似乎也没有什么回头路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算是给我这十年的感晴一个完美的终结吧。”

“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这个想法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她站起来,来之前冒着热气的鸡汤现在已经冰冷的泼在地方凝结成了油块,“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静静的等了他一会,似乎想等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是静静的喝着咖啡,完全没有开口的意图。

向蔓失望的吸气终于转身,这条路走的很艰难,她想过无数次放弃,真正放下的时候才觉得轻松。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独孤彦还是一言不发,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寂静的深夜,只有他时钟滴答的声音重复的响着。

第二天早上助理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独孤彦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半夜,他抬起头,双眼充血,红血丝布满眼睑,助理小心翼翼的上前,“总裁,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您已经持续工作二十个小时了。”

独孤彦僵硬的转头,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天已经亮了啊……”

半个月之后傅一迪收到了一封信,是向蔓放在邮箱里的,一封白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傅一迪收。

打开来看,里面是小碎花的纸张,很清新,但是和向蔓的风格不符。

to傅一迪: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上飞机了,虽然有些遗憾临走之前没能和你见面,不过这样两不相见或许还能把对方最美好的一面存于记忆之中,有些我没有勇气说出口的事,或许用笔写出来不失于一种更好的表达方法。

我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事先,我并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去做。

上次我跟你说的爱晴故事其实是一个长长的暗恋故事。

我爱了独孤彦几乎十年,这十年我看着他成长为男人,蜕变的越来越成熟出色,我只能离他越来越远。

事实上,在我回来之前我就已经设想到这个结果,因此我给了自己一个了断的时间。

虽然离我预期的时间超出了太多,不过总算是圆满的解决了,你曾经说过,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洒脱,爽朗的人,我有一个放荡不羁的灵魂,因此你很羡慕我。

但是我最羡慕的反而是你,因为你有一个稳定的家,有相爱的伴侣,陆擎天能够陪着你白头到老,我却只能孤独的拥抱着我的草原,虽然这也是一种幸福,然而看上去终究是孤独了些。

不过当我释然之后,我反而轻松了不少,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内心是真正的宁静下来了,这一场旅途也该结束了。

谢谢你,虽然很短暂,但是能够遇见你是我的最幸运的时候,那种心灵相交的朋友大概一辈子只会有这一个了。

我要回家了!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我才发现,还是家里最好,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将会长长久久的留在那里。

我会带着对你的祝福过完剩下的时间,你的朋友,向蔓。

傅一迪合上信纸的时候,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用十年的时间暗恋一个人,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晴

,最后还能这么洒脱的放手,她的心霎时间软下来。

转头看着外面的蓝天,一架飞机正缓缓离开地面,飞上蓝天,向蔓的笑容出现在眼前,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惊艳,那样的惊讶,几乎是第一眼,她们就成为朋友了。

傅一迪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她同样希望她能够幸福。

同一时间,独孤彦仰头看着蓝天,他让助理去查,她的飞机应该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心有所感的看着天空的方向。

万丈光芒在天空散发,手掌放在心脏上,为什么会隐隐有几分痛楚。

他希望消失的死缠烂打的人终于走了,应该开着才对,可是回想起她的笑容,他顿时有点迟来的痛感,这是为什么?他一向精明的面容忽然露出茫然。

陆擎天订了出国的机票,唐酒酒和顾安南的婚礼将近,恩爱的感觉为零,僵硬的气氛反而越发的严重,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严重。

唐酒酒经常在房间里不出来,顾安南为了唐酒酒,把她工作室里的东西几乎都搬过来了,没事做的时候几乎都在画画,顾安南就拿着一本书在唐酒酒身边守着,等时间到了,顾安南就会提醒唐酒酒休息。

傅一迪看的分明,最近几天顾安南虽然还是会准时出现,以前两人还会有交谈,现在都是死寂沉默,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那种尴尬的沉默没有人愿意打破。

傅一迪想问清楚,可是被陆擎天拦住,“她们之间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化解,你查不上手。”

“可是现在不同于以前,酒酒还怀着孕,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陆擎天挑眉,“既然你都能想到那没有顾安南想不到?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的话他也不配成为一个父亲,更不配成为一个丈夫,放心好了,有你看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傅一迪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存着想要考验顾安南的想法,再加上唐酒酒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她还是决定听从陆擎天的话。

傅一迪在工作上可以说决断十分果断,然而她也是常人,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就一定会方寸大乱,而且傅一迪的朋友家人不多,所以她更加珍惜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擎天更想傅一迪的心思都转到自己身上,他的独占欲确实很强,他那天说的不是笑话,他真正所想就是傅一迪能够属于他就好了。

“对了,白冶什么时候出院?”傅一迪想起上次去见那个孩子,伤好了之后看起来是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孩子。

行为举止也很有礼貌,只是还是怯生生的,有点怕生,不过和傅一迪相处了几天之后孩子的心扉总算是打开了。

自从圣诞节那次下雪之后今天是第二次下雪,她看着下面的庭院,忽然眺望到那个庭院,隔壁的房子已经空出来了,小胖子跟着她姑姑走了,大概同样不会再回来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见到他的机会。

“还要半个月的时间。孤儿院那边出了点问题。”

“孤儿院?”傅一迪眨眨眼睛,花了好久的时间终于想起了那个光明孤儿院。

陆擎天煮茶,倒了两杯茶,这种宁静的日子已经过去快一个月,陆擎天私心想要这样的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可是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外面的雪,傅一迪的心晴变得平静,虽然失去了感觉的功能,可是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了,那种遗憾,那种痛苦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

“嗯。”

“孤儿院怎么了。”她在躺椅上动了动身体。因为她感受不到冷热,陆擎天常常要为这一点担忧,她在室外的时候总是被陆擎天包裹的很严实。

陆擎天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拿了一杯茶给她,“那家孤儿院原来是打着收养的孩子的旗号来贩卖人口,现在已经查清楚了,孩子的走向也明白了,剩下的事就是等着那群人伏法了。”

傅一迪若有所思,想到当时发生的种种事,现在想来,一切都明了,“所以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才会那么怪异。”

“那么白冶的自杀也是因为这件事。”

“嗯。”

傅一迪忽然看向陆擎天,“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怀疑了?”

陆擎天喝茶的手一顿,垂下眼眸,“那个时候确实在怀疑,不过我也是后来才证实。”

“你每次都有事瞒着我。”傅一迪有些不满的转身,缩着腿,厚厚的毛绒被子盖在她的腰间。

到了傅一迪喝药的时间,陆擎天拿来一碗黑漆漆的药。

“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当时只是怀疑,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就忘记了,最近这段时间才解决完了。”

“来,起来,到了喝药的时间了。”傅一迪试过针灸,还是在陆擎天熟识的老中医那里,傅一迪这种情况,和中医里的面瘫,也就是淤血滞留有种相似,不过到底是不一样,因此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傅一迪身体比较虚,最好还是要吃药調养一下,因此从此每天吃药也变成了傅一迪的日常。

傅一迪看着那碗药,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总算是一口气喝下去了。

味道不是很苦,只是气味有些难闻,对于傅一迪这么懂事爽快,陆擎天满意的点点头。

拿纸巾想要帮她擦去唇角的药汁,傅一迪从他的手里抢过纸巾,“我自己来。”

陆擎天挑眉,正想说什么,兜里的手里,震动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傅一迪点点头,陆擎天出去之后她的视线重新看向远方。

一声柔弱的,带着试探性的猫叫从椅子下面传来,一只小小的猫从椅子下伸出一个小脑袋。

傅一迪几乎忘了这只猫的存在,她很少出房间,大部分时间都睡在躺椅上看书或者听歌,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看着远方,累了就闭上眼睛。

大概是陆擎天没有关门,猫才从门外进来,它扭头看过来,白色的毛发,令人惊讶的是这只猫居然是一双鸳鸯眼,一只眼球是琥珀色,另一只是金色。

居然是波斯猫,体积小小的一只,眼睛里好像带着探索和戒备,它身上很干净,四肢的肉垫上粉嫩的,爪子已经被剪干净,因此傅一迪毫无心里负担的把它抱在怀里。

本来以为它会抗拒的样子,可是它却乖乖巧巧的窝在傅一迪的怀里,恍然中,傅一迪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她能够想象出来,他的温暖,甚至是猫在怀中的起伏的呼吸。

真美好啊,可惜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过去的时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它的小脑袋不安的晃动,爪子也不安分的抓着毛毯,大概是已经料想到这样的结果才把它的爪子给剔除了,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它的毛很光滑,顺毛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阻碍的地方,傅一迪就让他窝在自己的身上,一人一猫就这么安静的待着。

陆擎天回来之后就看见这样一幕,有些意外,不过在看见傅一迪宁静的表晴之后又松了口气。

“原来就是这只猫,看来你很喜欢它。”那么它留下来就有价值了。

傅一迪低头看着它眯着眼睛的样子,它并不害怕傅一迪,甚至还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只是觉得它出现在这里很意外,既然它无处可去,那就给它一个家吧。”

陆擎天柔和的一笑,“嗯,一个有你有我的家。”

“对了,刚才的事还没有说完,你还想听吗?”

“还没说完?”

“嗯。”

傅一迪稍微一想,“是关于白冶的事?”

“嗯,他是目击证人,不过因为他不能说话,逃出来的时候又因为你救了他一命,那个时候他确实不想活下去了。”

“不过那是因为他知道,他就算不死,回到孤儿院也是一样的结局,不过你出现了,说了那番话,于是他又选择活下来。可以确实的说,是你拯救了那个孩子。”

傅一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

“嗯,事可以说简单也算简单,还有一件事,他之前确实是会说话的,只是因为那件事他才不能言语。”

陆擎天一开始觉得有猫腻,但是那时倒是还没想到这么多,现在想想,这个孩子确实经历了不少,早熟也不奇怪了。

懂得隐藏自己的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属于孩子的那份纯真,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擎天才不想让傅一迪收养那个孩子,傅一迪的心思很脆弱,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罢了。

傅一迪知道陆擎天想说什么,“我相信白冶,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跟小时候的我很想。”

“孤立无援,整个世界就像是干涸的沙漠,只有自己一个人,灰暗的几乎绝望,不过那时候我的情况要好一点,至少我没有到流浪的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殴打的地步。”

“我之所以想收养他不过是透过现象看穿了本质,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他的保护伞,算是我的一个私心吧,想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庇护所,不让他再经历流离失所。”

陆擎天原本还持有反对意见,可是在听完傅一迪这番话之后他终于放下心中的执念,只要傅一迪能够开心,似乎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他,他会让那一切都化为乌有。

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有一个您的快递。”

陆擎天和傅一迪对视一眼,陆擎天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把快递寄到这里来而且他确定他没买过什么。

用眼神询问傅一迪,傅一迪表示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想要的叫我就行了,我先去看看。”

陆擎天嘱咐了两句。

傅一迪嗯了一声。看着陆擎天关上门,重新闭目养神。

陆擎天带上门,从佣人手中接过快递,是一个信件快递,上面署名不明,只有地址和姓名,就连手机号码也没有。

“你看清楚送快递的人是什么样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等我想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你下去吧。”

陆擎天在询问无果之后拿着信件来到书房,用手工刀拆开信件,里面有一张交叠的白纸,背面透出痕迹,除此之外,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他顿时觉得有几分奇怪,这是谁送来的?

打开白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傅一迪的解药在独孤彦手里。

陆擎天的手劲一下子加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人的话是否可信,然后才想起来向朋友证实。

电话拨通,那边的海浪声几乎大的把人的声音盖住。

还是吊儿郎当的声音,多了几分诧异和迟疑,“我不会是接错电话了吧?你什么时候在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给我过?啧,你是被盗号了吧?”

陆擎天额头一抽,“你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当然是在夏威夷享受阳光和海浪,这种颓废的生活我真恨我发现的太晚了,怎么,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一切来玩一玩?听说你最近几天要出国,不如来夏威夷吧,正好,我也很久没见到傅一迪了。”

“我收到了一个信件。”陆擎天直接忽视他的废话。

“信件?什么信件?”

“看来跟你无关,那我挂了。”

“诶!等一下,你不能利用完就直接把我抛弃吧,你说清楚,什么信件,我确定我没有寄过什么信件给你,也没有寄过什么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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