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子弟09
停靠片刻的汽车开动起来, 不用徐陌声主动说家教的地点，车子行进的方向就是完全正确的。
连这些地方都被人给窥视着，换成别人早该不舒服了，徐陌声没太多感受, 因为大概知道薛绝这个人的秉性, 他能做到只是送他过去, 已经算是非常大的退让了。
自己该感恩才是。
徐陌声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没过一会他的手忽的被薛绝给拉过去，徐陌声正皱眉之际, 薛绝不知道哪里拿出一个小的透明玻璃瓶，还将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 徐陌声惊讶中垂了眸，定睛一看，竟是发现玻璃瓶里放置着许多糖果，还是怎么看怎么精致的彩色糖果。
徐陌声抬起眼，一脸地困惑。
这种东西给他做什么？他又不爱吃糖。
“……我做的。”
“买了点糖浆，在家里随便做的。”看徐陌声露出点诧异和费解的表情来，薛绝极为认真地告诉了他。
“你……”
徐陌声似乎难以置信, 薛绝居然会做这种像是小孩子会做的事，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薛绝站在热锅前, 低着头熬制糖浆，再一颗颗制作出圆形糖果，还是颜色各不相同的。
他是出于什么心情熬制这些糖果的, 难道送别人礼物, 不该直接送更昂贵的或者送钱更合适点吧。
徐陌声想到薛绝一送给他的父母, 就是五千万, 不是说他想要薛绝的钱, 而是买他就用钱，但却送他不值钱的彩色糖果。
徐陌声愣愣地看着薛绝，薛绝随即拧盖了玻璃盖子，将一颗蓝色的糖果拿出来，放到了徐陌声的另一只手里。
“这两天来我一直都在忍着不打扰你，就是在做这些，以前我性格是有极端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去改，但没想到会遇到你。”薛绝藏起来的权威其实又在冒头。
可难道他现在还不够极端？看来薛绝对自己也不够了解。
徐陌声跟听到天荒夜谈般，他低头看着一颗蓝色糖果又去看薛绝透着开心的表情。
是他听错了，还是说他大白天的在做梦。
还有，薛绝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还是比自己大几岁的成年男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给他一个玻璃瓶，让他给糖果奖励他？
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
“把它给我作为奖励好不好？”
薛绝自己给出的糖果，又马上要一颗回去。
徐陌声把右手里的糖果缓缓递回给了薛绝，薛绝顿时兴.奋了起来，眼底的光比太阳光还要刺目。
薛绝甚至都不等待，把糖果放进嘴里就咔咔咔地嚼碎呑了，糖果是硬糖，嚼起来的声音徐陌声怎么有种在咀嚼骨头似的，徐陌声眉眼冷沉。
反观薛绝，开心得不得了。
“真好，今天得到一颗了！”
“后面我会再努力忍耐，争取多得两颗。”
“小声，这个瓶子你拿着，如果哪天我没忍住，做出点不合适的事情来，你就用这个来警告我，告诉我如果不按约定来，就一颗糖果都不给我。”
“好不好？”
薛绝紧紧抓着徐陌声的手，他笑起来的样子，徐陌声只觉他太过纯粹，明明已经经历了很多尘世浮华，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简单单纯，仿佛只是一个随时期盼得到别人正面回馈的孩童般，那种似乎只要他想，就可以掌控男人所有一切的感觉，徐陌声想，能左右男人喜悦的权力，尤其还是薛绝这样阶级地位超然的掌权者，换了谁大概都太容易心动了。
会在瞬间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是被薛绝真诚爱上的，怕是过去那些为他趋之若鹜的人，也是这样被他所向披靡的能力蛊惑的吧。
徐陌声也不得不承认，他被触动到了一点。
徐陌声拿起了左手的玻璃瓶，瓶子里几乎装满了糖果，怎么看大概都有上百颗。
“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徐陌声当然见过这些东西，但他自己是没有怎么吃的，他没这种喜好，小时候没有，长大就更没有了，忽然间被别人给了自己，徐陌声无法形容当时是怎么一种心情，只觉得看起来轻飘飘的玻璃瓶，忽然间异常的沉重了起来。
“嗯，都是我做的，一开始其实制作得不好，还扔了好多，这些每一颗都没有问题。”
“我那里还有其他好几瓶，等这瓶用完了后，我再另外给你。”
“小声，信我一次行吗？”
薛绝紧紧扣住了徐陌声的手腕，他掌心的热度异常的滚烫，把徐陌声的心都给烫得哆.嗦了一下。
“我可以信你，但你得说话算数。”
“当然了，我从来不会食言。”
不会吗？
徐陌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薛绝异常开心的脸，他总觉得这个人其实另有所图。
但仔细想想，这个人所图的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他这个人吗？
徐陌声把玻璃瓶给收好，小小的一个瓶子，放在兜里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汽车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徐陌声抿着唇看向窗外，不多时来到了他的学生家外面，学生住在高档小区，汽车能够直接开到家门口。
车子停下来，车锁打开，徐陌声朝薛绝看了过去，他的手还被对方给紧紧抓着，那一片被触碰过的皮肤已经在逐渐发麻了，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能放开了吗？”徐陌声问。
薛绝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能吻我一下吗？”
薛绝以问题来替代问题，徐陌声于是知道，他果然不能信这个人，他自己就先食言了。
“这不是食言，这和忍耐不是一回事。”
是是是，你的世界你的规则你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徐陌声心底埋怨了一通，话却是说的另外的：“我不和陌生人接吻。”
他们算什么关系，朋友?不是，恋人更加不是了。
以什么身份来吻？
徐陌声微微垂落的下巴，透露出拒绝的一抹意味来。
“不吻我的话，你就家教不了了。”
薛绝轻飘飘地说着威胁人的话，话里话里还有潜台词，不只是徐陌声去不了，包括家教的那一家人，都不可能再去找任何人来做家教了。
徐陌声从薛绝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胁迫，这种人果然最该去精神病院待一辈子。
在外面待着就是专门来害人的。
徐陌声捏着玻璃瓶，都想拿出来砸薛绝那张傲慢固执的脸上了，最终还是克制了下来。
他凑上去，吻在了薛绝的脸颊边。
薛绝在徐陌声退开时，一把扣住他后颈，直接又吻上徐陌声的唇。
还轻轻咬了一口。
徐陌声站在车门外，额头的青筋都冒了两条出来。
“等你下课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薛绝坐在车里，汽车从徐陌声眼前离开，看着走远的尾灯，徐陌声抬起手用力地擦了擦嘴唇，擦到嘴唇都微微疼起来，这才停下，但被強吻过的感觉似乎一直都存在着。
转身去学生家里，门是开着的，徐陌声还是扬手敲了三下，这才往里面走。
年轻的学生在客厅等着他，一看到他来了后马上就起身过来，还在徐陌声准备换鞋的时候，学生忽然扑到了他的怀里。
给徐陌声撞得倒退了两步。
“老师，你有没有想我啊？”
学生扬起头笑脸询问徐陌声。
徐陌声摸摸小孩的头发，她的父母相当宠爱她，看起来快是成年了，性格上却还是跟孩童没多少区别。
孩子也特别黏着徐陌声，一开始徐陌声其实还担心，会不会是学生对自己有别的什么不好的想法，他可不想影响到小孩，都打算不来家教了，但很快也从学生的相处中感觉得到，这个孩子就是把自己当成是长辈哥哥那样看待，会和他撒娇，也会和他说生活上的小事，还曾经和她父母说，收自己当干儿子。
这个事徐陌声还是拒绝了，他只是来家教的，不能太过分介入到学生的家庭里。
徐陌声点点头：“嗯，老师也想你。”
“我就知道，所以马上就让老师过来上课了，在外面玩，有时候还真的挺无聊的。”
“老师，你先换鞋子。”
学生站到旁边，看着徐陌声把拖鞋换了，跟着拉着徐陌声往楼上走。
小孩是独生子，身边同龄的人都不太多，她被娇生惯养，也喜欢跟人撒娇。
到了楼上书房，课本都放好了，徐陌声坐下后，学生给他端了杯开水过来。
“老师，喝水。”
徐陌声道了声谢，学生坐到旁边，习题还有一点没有做，徐陌声看她做完后，这才拿过来先看一遍对错，然后开始给学生讲课。
书房里哪怕有声音，但也显得相当得安静，都是知识的巩固，新知识还是不怎么多，学生本身就比较聪明，父母的基因好，很容易就学会，不像有的学生，父母暴富，学习上不怎么行，找再多家教也没有用。
徐陌声专心给学生讲解，学生也听得相当认真，中午的时候还是佣人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两人去餐桌边吃了饭，学生睡了半个多小时的午觉，下午继续上课。
徐陌声倒是没怎么睡午觉，本来一天事情就不多，再睡午觉，晚上就睡不着了。
下午时间同样过得快，到晚饭时间点，学生是想留着徐陌声继续吃饭，被徐陌声给拒绝了。
没法不拒绝，有短信发了过来，车子和人都等在了外面，他要再不出去，对方能够直接闯进来等他，徐陌声可不想被小孩看到有个病态男人来接他。
学生见留不住徐陌声，她是真的喜欢这个浑身都透着清隽书卷气息的老师，只要看到他，都觉得相当开心，都怪她父母不听她的话，要是让老师也到他们家来住就好了。
学生送老师到门口，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师，你没女朋友吧？”
徐陌声换了鞋，转过身，他摇了摇头。
“男朋友也没有。”
“哎?老师你是同性恋？”
“老师也可能是无性恋。”徐陌声笑着伸手摸摸小孩的头，小孩张了一张可爱的圆圆脸蛋，不知道她的其实都会把她当成是初中生，小孩天真烂漫的性格，也确实和年龄有些不符合。
“那老师我给你介绍啊，男的女的我这里都有很多比较优秀的，他们人也不错，见到老师你的话，也肯定会喜欢老师的。”
“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学生的意图分明就是这个，什么介绍，就是想要徐陌声成为他的家人。
徐陌声能说什么，孩子的好意他还是心领了。
“你先把学习搞好，老师就高兴了，别的暂时还是不用操心。”
“不行，老师你一个人我觉得孤孤单单的，你也不爱出去旅游，让你一起去你也不去，又不花你的钱。”
“老师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我一定要给你物色一个超棒的恋人。”
学生还握起了拳头，态度相当得坚决。
徐陌声是真的挺无奈的，他忽然看到厨房那里的佣人，对方朝这里看过来，眼神似乎有些异样，徐陌声稍微一想就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谁会不爱钱呢，只要给的够，都容易被收买。
徐陌声和学生道了声再见，走出了学生家。
往外走没多远，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车窗玻璃早就摇了下来，徐陌声走了过去，里面的薛绝朝他看过来，两个隔着车窗注视着彼此，徐陌声的手落在兜里，碰到了那个玻璃瓶。
拉开门上车，徐陌声拧开盖子，从里面拿了一颗黄色的糖果，他还没有给出去，一只手就伸到了自己面前，徐陌声把糖果放在男人的手里，男人眼角都弥漫上了浓浓的笑意。
汽车行驶在染红半边天际的夕阳下，徐陌声又接了个电话，是薛择打来了，问他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出来一起吃。
徐陌声瞥了眼身边拿着糖果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的薛绝，不知道他如果答应薛择，然后和薛绝一起过去，会是怎么一个情况。
念头转瞬即逝，去了后怕是这顿饭都会吃不好了，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薛择却必然会替他担心。
能够自己解决的事还是自己来解决，何况目前还没有到失控的地步。
有这个玻璃瓶在，大概在剧情结束前，应该可以坚持到吧。
徐陌声还真的确定不了，只能是希望。
汽车开到又一家新的酒楼前，徐陌声跟在薛绝的身后往楼上走，去了一个包间，偌大的包间，却只坐了他们两个人，怎么看都太过空荡了。
菜同样上得快，显然提前就预订好了，徐陌声拿起筷子安静吃饭，还是和上一次那样，薛绝不怎么吃，多数时候是在看着徐陌声。
看他都能看饱的话，那他也就太有能耐了。
徐陌声也懒得去管薛绝，看他两眼他还是不会少块肉的。
吃完后徐陌声还没有动手，一张纸巾就递了过来，徐陌声看了眼递给他纸巾的男人，男人笑颜璀璨，不像是盯上他逼迫他的人，倒更像某个为人善良的长辈，如果忽略他眼底的那抹病态执着的话，徐陌声接过来擦了擦嘴角。
“我吃饱了。”
“嗯，那我送你回家。”
薛绝先一步起身，还走到徐陌声的身后给他把椅子拉开一点，徐陌声转头打量了他两眼。
跟着又拿了一颗糖果出来给他，薛绝眉眼里的光闪烁不定。
夜幕拉得快，出去时已经基本大黑了，到处的街灯亮了起来，有时候徐陌声不太喜欢夜晚，会让他有种浑身不舒适的感觉，好像被周遭空气都在排斥着。
就在这时，手背上一个热源落了下来，徐陌声盯着那只比自己宽大一点的手看了看，他没有去看薛绝此时是什么表情，转过头靠在车椅上，只注视着安静的夜晚。
汽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徐陌声打了个哈欠，给学生家教的钱吃饭那会打过来的，都是上一天结一天的钱，一天下来有几千块钱，金额还是不低。
徐陌声表情上波动没多少，清清冷冷的一张脸。
汽车不多时停靠了下来，徐陌声以为到家了，结果往窗外一看，是陌生的地方。
“什么意思？”
徐陌声猛地扭头，冷着脸眼神里质问薛绝。
“想和你住的近一点，你之前的住处我个人觉得不太合适，远了点，也嘈杂了点。”
“现在这里就好多了，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你可以接受。”
这是请求的意思吗？分明就是在强求。
徐陌声不说话，以冷漠来抵抗。
司机和手下都提前下了车，不管车里的人接下来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来干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徐陌声不动薛绝同样也不动，看起来两人在比试谁的耐力更好似的。
徐陌声深呼吸了几口气，烦躁不安的情绪说收就收，他为什么总是要用正常人的看法来看薛绝，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既然都不是了，他也不该期盼着这人能干正常事。
反正也有点疲倦，上了一天的课，这会困倦了，徐陌声想闭着眼睛睡一会，但一个念头冒出来。
“有两个人刚为了你自杀。”徐陌声平静地说。
“你觉得是我的错？”薛绝反问。
徐陌声摇头：“没有。”
“你想知道我什么感受？那我可以认真告诉你，我不在乎他们生或者死。”
“你真残忍！”
“是，我承认，你觉得我接受他们，不算残忍？”
徐陌声不接话。
“他们幸福了，那我的幸福谁来保证？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就以结束自己生命来威胁，这种人什么都得不到，他们可怜？他们一点都不可怜。”薛绝对不爱的人，丝毫没有怜悯。
徐陌声知道薛绝说得没有错，可他还是认为他做得不对。
“他们不该喜欢上你。”
“我没有逼迫过他们，甚至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财富，都是我推上去的，是他们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可现实里有几个人能圆满？”
“你不就在求吗？你难道没逼迫过……”
我字徐陌声故意省略。
薛绝知道他的意思，他拉起徐陌声的手，吻在手背上。
“你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的幸福有了，可我的呢？”
“和你在一起，我不幸福。”徐陌声拿刚薛绝说的话回复他，薛绝愣住了，有一会没说话。
就在徐陌声以为他被他的话给掋到无可辩驳时，薛绝却意外又有了行動，徐陌声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再次被薛绝给親上了。
而这次和之前的吻都不同，薛绝似乎有意在挑動着徐陌声的所有，徐陌声好歹是个正常人，加之薛绝非常有技.巧地逗挵他，哪怕只是唇和舌的逗挵，只一会徐陌声那里就已经燃起火来。
車里空间并不狭小，相当地宽敞，当后背跌到座椅上时，徐陌声惊讶了，怎么刚还冷眼相对，转头就进展成这样，但是他能说不叫停吗？
徐陌声低头，视线落在在被掀起的衣摆下，对比他这会露了点地方出来，薛绝那里依旧衣冠整齐，马上下車进会议室开会都毫无问题。
徐陌声抬起胳膊把眼睛给盖住，他呼吸都缓了不少，可又很快急促起来。
薛绝的指間把.玩扶慰着徐陌声抬头的地方，不得不说，他的珍宝，哪里都是漂亮的。
“这种幸福……”
“可以吗？”薛绝轻轻地问，徐陌声回答不了。
一点水迹沾染上来，薛绝露出了一丝笑，声音传到徐陌声耳朵里，徐陌声很想当听不见，可自己的呼吸声瞬间被放大了许多。
徐陌声并拢的膝.盖在轻轻藦.挲，他似乎感到难耐，薛绝并不折磨他，在出水的小孔上刮擦了几下，很快就送他去了云端。
徐陌声偠肢猛顫，水流涌動，他身心都在随后漂浮起来，好一会才落回原地，徐陌声躺着没動，薛绝给他解的扣子，这会又拿了纸巾把賍的地方擦拭干净，又给徐陌声把菈链菈好，扣子扣好，还一把搂起徐陌声，整理他的衣摆。
徐陌声眼底聚焦，他沉默凝视薛绝，薛绝凑过去，轻柔地親他的嘴角，似在安抚他。
徐陌声要不是闻到周围没散开的气息，他都要觉得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生气在薛绝那里都是他和他在故意闹吧？
徐陌声太困，不想再花心思去应付薛绝了，他闭上眼睛安静了下来，其实也是心忽然累了。
本来想着是假寐，没想到只一会真的睡了过去。
这倒是让薛绝惊讶了起来，从来没人可以在他身边安然入睡的，更多的是随时都绷紧了神经，然后担忧着。
可徐陌声不仅睡着了，还看起来睡得很舒适。
薛绝在黑暗夜色中，看着徐陌声那张清晰的脸庞，手指伸了过去，在徐陌声的脸颊上温柔的抚过，没靠太近，甚至是隔着虚空在描绘他脸庞的线条和弧度。
“……你的幸福吗？”薛绝笑了笑。
“我会送给你的。”
薛绝在下车前，靠过去吻了吻徐陌声的头发，还拿手抚了抚。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可以对这个人做任何事，甚至是将人给彻底地关起来，关在一个精美的笼子里，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只有自己能够触碰和描绘他。
但薛绝又不想看到这人忧伤的模样，他还是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最近总是画不好，难以画出徐陌声微笑的神态，但一会的话，他想应该可以了。
薛绝轻推开車门，他走了下去，只把司机给叫来了，手下留在这里，一会徐陌声醒了，好送他进屋。
薛绝则带着司机，两人还是走路走出的小区，站到路口，另外有人开车过来接薛绝，薛绝坐进车，朝着小区入口处又深情地多看了两眼，这才带着丝不舍地走了。
之后薛绝去了个酒店，和人约了谈事，谈点几个亿的投资项目，一个度假区，准备建立在里面打造成国內最頂尖的的游乐园，薛绝看了项目书，兴趣谈不上，他对钱从来都没有多余的看法，只是合作的人，是家里推荐的，给家人点利益，薛绝不会拒绝。
随便聊了几句，薛绝端着茶喝起来，忽然有人眼尖，发现薛绝右边袖口，真丝衬衫的袖口居然沾了点什么污渍，鉴于薛绝具有某种异常洁癖症的性格，对方马上提醒了一下，他以为是薛绝没注意，其实薛绝在把外套脫下来给徐陌声盖上时就看到了。
車里随时都准备有新衬衫，可薛绝就是没有换。
抚上那点特殊意义的印迹，薛绝可不觉得它有多脏，反而看到印迹，就能想起他的青年緊绷的全身，还在顫抖时那份旁人不可窥见的绝美。
“薛先生，要不，我找人送一件……”
“不用。”薛绝拒绝了，这件衣服他会保存下来，它已经是件艺术品了。
“哈，薛先生不介意吗？“对方实在太好奇了。
“没什么，我挺喜欢的。”薛绝不说怎么来的，忽然深凝的眼，对面的人还是看得出来。
这个小事很快揭过去，事情谈完，就是消遣了，合作者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了，于是外面有人进来，一个相当俊逸的年轻男孩，走到屋里就朝薛绝靠近，薛绝抬起眼，知道是给自己的，他却只是看一瞬就把人视为无物。
“以后别花不该花的心思，小心挵巧成拙！”
合作商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连忙示意男生离开，还连连道歉。
“抱歉，薛先生，以为你会喜欢……”
“我已经有份珍宝了，其他的，不需要。”
薛绝起身就走，不再多留，身后合作商跟着他，从楼上到楼下，亦步亦趋，拉开车门，薛绝坐进去，合作商满脸的不安忐忑，却又只能堆砌讨好的笑。
“薛先生，慢走。”
薛绝侧着脸，寒意渐浓。
不提薛绝那里如何，徐陌声这边在車里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周围就他一个，他身上搭着一件外套，把外套拿下来，徐陌声眉头跳了跳。
下了车，看到薛绝的手下站在不远处没有离开，徐陌声发现他一点都猜不透薛绝这人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想一点点来，温水煮青蛙吗？可某些时候他的手段又怎么看怎么极端。
徐陌声走进屋里，房间里所有的家居摆放居然和他之前的住处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几天时间，薛绝就做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徐陌声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被这种人盯上的他，可以逃得了吗？
往卧室走，里面被子什么的，也都复制粘贴的似的，徐陌声没觉得哪里温馨，觉得跟噩梦没区别。
而这天夜里，徐陌声也确实做了一个噩梦。
他竟是梦到之前的那个強迫自己的人，和现在的这一个他们两具身体融.合成了一个，但诡异的是那具身体一半是袁振的，一半是薛绝的，两人共用一个身体。
他们伸手抓着徐陌声。
“陌声/小声。”
“选一个。”
“从我们两个之中选一个。”
徐陌声怎么挣扎都挣脫不了，当他们两人倾身过来，打算同时强吻他的时候，徐陌声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额头冷汗滴下两滴，徐陌声沉沉喘了两口气，梦境太过真实，哪怕醒了反而觉得真实世界不真实，他还到处找了找，没看到那个合二为一的双面人，徐陌声又喘了口气。
起床洗漱，到浴室里看到玻璃镜里的自己，徐陌声仔细打量自己这张脸，真的那么好看吗？
虽然说不上丑，可离绝色还是有点差距，其实跟其他人没太大区别，也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么就有个病态不正常的人非盯着他不放了。
肯定是眼神出了问题，给他上了滤镜，哪天滤镜没有了，怕不得马上消失。
徐陌声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