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无处落脚
林小月懒得看他们狗咬狗，抬脚继续朝山上走去。
大雪已经连续下了许久，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之前的山路都消失不见了，林小月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她终于在一处竹林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周围寂静一片，只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
大雾山中有各种各样的兽类，像今天这般安静，实属罕见。
林小月在竹林中站了片刻，转头往一处走去。就见她伸出戴着厚厚手套的手，往雪里一扒拉，一只还在微微喘气的野兔就被她扒拉了出来。
也许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林小月的第六感越来越强，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在竹林附近找出了一窝野鸡蛋，三只野鸡，五只野兔，还有十来只鹌鹑。
看着成堆的野物，林小月索性将它们放进空间，打算回了山洞再拿出来。
这样既省了力气，又能避开大田村人和李氏一家眼热的目光。
找到了野物，林小月又在附近寻了一番草药。少年的毒虽然暂时不致命，可再这么拖下去，也会累及肝脏，最后肝脏衰竭而死。
可植被都被压在厚厚的积雪下面，林小月在雪堆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草药来。
就在林小月埋头找草药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双又宽又厚的大脚。
脚的主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拍了拍林小月的背。
感觉有人在拍自己，林小月的背瞬间僵住了。
她悄悄从腰间取下匕首，飞快地转过身去，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可等她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李村长，是你啊！这深山老林的，我以为拍我的是只大黑熊呢。”
李泉的神色却很是严肃：“你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一个人就敢出来找吃的。”
虽然李泉见过林小月扛着老虎的模样，可现在见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在雪地里找吃的，早就把那茬忘了。
林小月看了李泉身后跟着的十来个白水村村民，心想：“我一个人，可能也不比你们这只队伍差呀！”
可嘴上，她还是乖顺地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没事的。”
李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拿出一只冻得硬梆梆的野鸡，不由分说塞进林小月手里：“雪这么大，野鸡野兔也没那么好找了。你快拿上这只野鸡回去吧。”
林小月握着那只野鸡，刚想推辞，却在犹豫几秒之后，听话的收了下来：“谢谢李叔，我这就回去。”
李泉点了点头：“下山的路不好走，你就跟着我们，咱们一块下去。”
林小月乖顺地答应了，跟在李泉身后，往山下走。
一边走，李泉还不忘回头对林小月道：“丫头，我见你们山洞进进出出的，不少人，可大多都是弱的。你奶又是那副样子……唉……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只管来找我们。”
白水村的汉子们也很热心，他们看林小月就跟看自家女儿似的：“你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容易，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就是，就是。”
听着这些话，林下月心里生出无限的暖意，她乖巧地点着头：“我知道了。”
几人结伴下山，很快就到了大家搭窝棚的地方。
还没走近，就见李氏灰白着一张脸站在树林中间，对着周翠兰和潘花枝这两个儿媳妇骂骂咧咧。
周翠兰佝偻着身子，不敢看李氏，潘花枝却扯着嗓门和李氏对骂：“你这老货，真是偏心偏到没边了，我怀着身子，你还指使我干活，林千凤好手好脚的，你都舍不得她动一下，她是残了还是快死了，让你这么护着她？”
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潘花枝这么作贱，李氏气得上牙直打下牙：“你……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小姑子，你让着她怎么了？”
潘花枝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她是我小姑子，不是我祖宗，我才不惯着她。要是不想冻死在这，她就得一块干活。”
林千凤站在风雪里，抖得全身酸痛，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潘花枝：“你……你给我等着，等下了山，就……就让我二哥休了你。”
潘花枝懒得管她说什么，狠推了一把张小武，大声道：“老娘都快冻死了，快把你身上的被单给我。”
张小武裹着被单，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道：“我不，我也冷。”
这被单是李氏特意给张小武披上的，就是张小武愿意，李氏也不会答应。
潘花枝才不管那么多，她一把扯住被单，往自己身上一裹，不管不顾地把被单抢了过去。
李泉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往自己村的窝棚走去。
林小月跟李泉他们道了别，也往山洞去了。
一进山洞，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把林小月身上的寒气都赶了出去。
张腊梅见她回来，赶紧上前给她扫身上的雪，林小星把她手里的野鸡接了过去，丑蛋犹豫了一会儿，把端着一碗热水走到了林小月身边：“小月姐，你喝水。”
虽然丑蛋还是有些怕林小月，可她替他把野鸭从李氏手里抢了回来，小月姐就是妖怪，也是一个好妖怪吧！
想到这里，丑蛋真心实意地对林小月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林小月伸手摸了丑蛋圆乎乎的脑袋，接过他手里的水，满足地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和山洞里其乐融融的场景不同，李泉带人刚回到窝棚，就听里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李泉加快脚步进去，就见周老太跟只乌眼鸡似的，对着村里的李婆子骂个不停：“他是你孙子，你让他别哭，他还能不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怀里抱着孩子的李婆子气得直掉泪：“这孩子病了，他不舒服才哭的，你怎么能这么说？”
周老太才不顾那么多，她气鼓鼓地坐在那儿，嘴里唠叨个没完：“这是什么孩子，我看就是个讨债鬼！”
李婆子听见这话，彻底怒了。
她儿子儿媳前些日子去赶集，儿媳不小心跌进山崖里，她儿子为了救媳妇，也掉了下去，只留她们祖婆俩艰难度日。
周老太的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李婆子抱着孩子和周老太对骂起来，周老太一口一个“讨债鬼”“丧门星”地骂着，李婆子骂不过她，只能气得抱着孙子大哭。
周明远和小黄氏在一边劝着，周老太却根本不听，嘴里的话也更加难听起来。
见自个村的村民受委屈，白水村的村民都站出来为李婆子说话，窝棚里顿时吵成一片。
周明远一边对着大家伙作揖道歉，一会儿哭丧着脸劝周老太少说两句，简直是焦头烂额。
就在李泉准备进去劝两句的时候，张氏从角落里站了出来，她深吸一口，又默默念叨了句什么，慢慢走到周老太跟前，兜头甩了她又脆又响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