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简直是个妖孽
周老太看见凤儿这副模样，心里有几分不喜。
张氏是个跋扈的，那眼前的这位只怕是个妖孽啊！
这要是进了她们周家的门，会不会成下个祸害？
林小妮似乎看穿了周老太的心思，虽然她对眼前的凤儿既嫉妒又嫌恶，可她还是伏在周老太的耳边悄声道：“姑祖母，这姑娘我看挺合适，您看呢？”
周老太撇了撇嘴，正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林小妮却抢先一步道：“姑祖母，您别看她一脸下贱模样，可就是这样的姑娘，才能把表叔迷得神魂颠倒啊！您要是不想张氏继续在您面前耀威扬威，咱们就把这姑娘带回去，好好挫挫张氏的锐气，您看怎么样？”
提起张氏，周老太原本动摇的心定了几分。
她看了凤儿那弱柳扶风的娇媚模样一眼，有些不喜地问林小妮：“你说，我要是把这玩意领回家去，会不会闹得家宅不宁啊？”
林小妮赶紧握住周老太的手宽慰道：“怎么会呢？您想啊，她不过就是咱们买回来的一个妾室，又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要是不喜欢，不要了，大不了再卖出去便是了，哪会闹得家宅不宁？”
林小妮急着说服周老太把凤儿买回去，全然忘了，周老太原本也是一个低贱的妾室。
要不是周家人良善，哪有她现在的好日子过？
周老太掀起眼皮瞪了林小妮一眼，林小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赶紧找补道：“哎呀，姑祖母，我是说，谁能有您这样的福气啊！您可是万中挑一的富贵命，一般人哪能跟您比啊？”
“可不是”，周老太的脸上瞬间绽出笑容来，她坐直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老鸨道：“这丫头我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听见这话，不仅老鸨和凤儿愣住了，连挤在外面看热闹的姑娘也惊住了。
凤儿虽然不是翠仙楼的花魁，可每日为她来的客人也不少，黄鸣涛就是其中一个。
眼前这个矮胖矮胖的老太太真的要把凤儿买回去？
凤儿仔细打量周老太一番，心里想着：“这老太婆穿的衣服倒是不赖，只是不知道她买我回去做什么。”
凤儿在翠仙楼挂牌八年，形形色色的男人，没见过上万，也有上千。
她拿捏男人的心思，一拿一个准，可眼前的老太太，她实在有些看不透了。
老鸨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拨得噼啪响了。
凤儿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有她在，自然留住了不少喜欢她的客人。
可凤儿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一旦花期过去，眷顾她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少，能挣到的钱也自然越来越少。
要是能一次性将她卖个好价钱，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想到这里，老鸨的脸上堆出了更为殷切的笑容来：“老夫人，这丫头可是我们翠仙楼的台柱子啊。我们这一半的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且这丫头自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还真舍不得把她让出去。”
周老太在周家的时候，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根本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冷不丁地被林小妮拉出来买个风尘女子回去给自己儿子当妾室，她更是有些发懵。
“难得我姑祖母不嫌弃你们这里的姑娘脏，你也不用跟我们绕弯子，直接开个价便是。”
林小妮不说话便算了，一张嘴就让屋里屋外的姑娘恨得牙痒痒。
要是嫌她们翠仙楼的姑娘脏，那她们就别往这里来，真是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想狠狠踩她们一脚。
凤儿更是不悦，可她脸上却不露半分。
她笑盈盈地指着林小妮问周老太：“老夫人，能入您的眼，可是凤儿的福气。可您这府上要是由这位姑娘做主，那您那儿就是富贵福窝，我也不敢去啊！”
凤儿说完这话，微不可查地朝林小妮甩去一个白眼。
这一记白眼，可把林小妮惹毛了：“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朝我翻白眼？”
凤儿一脸无辜地看向周老太，不安地捏着手帕道：“老夫人，您瞧这位小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凤儿胆子小，实在害怕。”
见凤儿这副模样，周老太没好气地瞪了林小妮一眼，声音紧绷地道：“你在这显什么眼？还不到一边站着去？”
林小妮被周老太骂得心里一阵窝火。
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乖乖站到一边去了。
凤儿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周老太道：“老夫人，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有钱人家的老祖宗。且容凤儿问一句，您买我是……”
周老太听见凤儿对她的奉承，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脸上也露出了慈和的微笑：“好孩子，我买你，自然是带你回去享福的。我儿子人品好，性子好，可独独身边少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只要你跟我回去，自然有享受不尽的富贵。”
周老太的话，引得雅间外面的姑娘们一阵羡慕。
“真的假的啊？真的有人上我们这种地方给自己儿子买妾侍？”
“看这老太太穿得人五人六的，该不会是装的吧？她该不会买了凤儿，别有目的吧？”
“这谁知道啊？咱们且再看看。”
……
虽然外面的议论声泛着一股酸味，可凤儿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她在翠仙楼待了八年，整天周旋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中间，早就感到厌倦了。
此时居然有人主动上门要给她赎身，还要带她回去当有钱人家的姨娘，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就在凤儿心中欢喜的时候，又听周老太问老鸨：“多少钱，你开个价。”
老鸨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故意哑着声音道：“凤儿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实在舍不得她。可看在您实在喜欢她的份上，我就忍痛让给您了，您给我这个数就行。”
周老太看着老鸨翘起的两根手指，试探着问：“两百两？”
老鸨“嘿嘿”一笑，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不对，我比的是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