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早有安排
顾少棠侧过头，好看的眉眼在柔和的月光下更显俊逸。
这一次，他动作坚定地伸手握住林小月的手，如星星一般的眸子更加闪亮：“小月，有你在，真好。”
感受到顾少棠温热而干燥的手心，林小月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望向顾少棠，她牵起嘴角笑了笑，轻轻回握住顾少棠的手：“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先回去梳洗睡觉。明天还有事等着我们呢！”
顾少棠没有说话，依旧握着林小月的手，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这个时候，他体内的蛊应该已经发作了吧？”
林小月点头：“只要他靠近马车，蛊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咬破他的皮肤，进入他体内。”
顾少棠默然点了点头：“太轻易让他死去，就太便宜他了。只有像这样一点一点折磨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一夜，整个上京城的人都很难安眠。
皇宫里，太医们在凌帝的寝殿里忙了一夜，皇后和各宫嫔妃都被叫来侍疾。
皇后厌恶看见这么多人，又打发回去一大半，才勉强和剩下的几个嫔妃一块在凌帝的寝殿外守着。
参加寿宴的官员和家眷们因为这场暴乱，被吓得战战兢兢。回到府中也不能安枕，后来又听说王尚书被杀，更是后怕不已，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上京城中的百姓们因为官兵们的搜查，也只能开门配合，没能睡个好觉。
所以一大早，茶肆一开门，就有不少人顶着发青的眼圈，钻了进去。
“喂，你们可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能不知道吗？昨天晚上闹了一宿，根本就没睡着，我现在还头疼呢。”
有不知道情况的人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我只知道有暴徒突然攻进了皇上的寿宴，可这暴徒是哪来的呀？”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要悄悄的啊！”
一个中年男人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有亲戚在宫中当差，听说这伙暴徒也是蛮人，和之前刺杀成王世子的，是同一伙人。”
“我就说，哪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杀进皇宫。如果是蛮人，这事便说得通了。”
“那后面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后面什么事？”
“明明宫里出事的时候，城门就关上了，可这群暴徒愣是在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说这不稀奇吗？”
“这……这不可能吧？我可听说，那群暴徒足有几千人，这么多人要不是会遁地，就不可能完全寻不到踪迹啊！”
“谁说不是呢！”
“客官，热茶来了，您慢用！”就在大家悄声议论的时候，小二提了一壶热水过来，倒好水之后，又麻利地转到下一桌去了。
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互相交换小道消息上，根本就没人注意，小二的脸上挂着一丝让人抓摸不透的笑意。
此时的肖长风一夜未睡，正满脸疲态地坐在地上，他嘴唇干燥起皮，嘴角还冒出了几个大泡，看着就觉得疼。
可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找不到？”
明明昨天晚上杀进皇宫的人那么多，怎么出了宫，那些人就跟水滴进了大海，怎么都找不见呢？
这让他如何能信？又该如何对凌帝交代？
“肖大人，我们都快把整个上京城翻过来找了，就是没有啊！”
手下的人一个晚上没休息，个个都蔫头蔫脑的，实在没力气继续搜捕。
“客栈、青楼、和酒馆，这些地方都找了吗？”肖大人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找了，肖大人，我们是拿着官府的户籍名册去一一对应寻人的，可您说奇不奇怪，除了外地来经商、科考的人外，几乎每个人都在名册之上，实在寻不出可疑的人啊！”
“外地来京的人有多少人？”肖长风不信邪地拿过那本厚厚的名册翻了几页，可眼睛实在干涩，又气馁地扔到一边去了。
“一共有二千五百七十八人，就算外来的这些人都可疑，也跟五六千名暴徒对不上啊！”
大家都觉得自己见了鬼，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此时的成王府中，借着买办的名义，偷偷到外面探听一圈的福伯回来了。
他一脸惊喜地来禀报顾少棠：“世子，一切都很顺利，咱们的人一个都没被抓。”
顾少棠这才点了点头，继续看摊在眼前的，整个上京城的俯览图。
其实早在他们大张旗鼓回上京之前，顾少棠就先给福伯递了消息，让他悄悄在城中置办上百处产业。
福伯办事极为稳妥，不仅在短时间里把这件事办了下来，各处的产业还全都挂在不同的人名下。
这些产业办好之后，就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悄无声息地入了京。
有的成了小酒馆的老板，有的是茶肆的掌柜、小二，还有的是粮店老板……
还有的进了各家官宦府邸，成了府里的小厮。
总之，在不知不觉间，几千人一点点融进上京城中，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成了上京城中的一员。
所以肖长风的人怎么找，就是找不出破绽来。
内卫军和巡防营的人又在城中折腾了好几日，实在找不出任何线索来。
肖长风无法，只好拖着疲累到极点的身体进宫去回禀凌帝，却听说凌帝病得厉害，不仅日日心悸不已，一到晚上，还浑身抽痛，犹如成千上百只虫子在身上啃咬一般难受。
看到凌帝如此境况，肖长风躲到没人的角落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最后才拖着好几日未曾换洗的脏衣服回府暂作休息去了。
成王妃的揽月阁里，林小月给成王妃诊完脉，眉头却怎么都舒展不开。
成王妃见林小月这副模样，那双美艳的眼睛里装满了慈爱，拉着她的手，柔声宽慰道：“好孩子，我的身子就是这样了，你不必为了我忧心。”
林小月回望成王妃那张美丽的脸，好一会儿才心疼地开口道：“王妃，您这是心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