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派人进后殿
听凌帝这么问，太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说道：“想有什么用？成儿和丽姬都好久没来瞧哀家了。哀家怕他们是把我这老太婆给忘了。”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皱着眉头望向凌帝：“皇帝，不是哀家说你，你弟弟都在边关守了这么久了，你倒是让他回来，让哀家瞧一瞧啊！”
提起成王，凌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手摩挲着那把鸡翅木小几的桌角，声音冷沉地问：“母后，您的眼里难道只有他吗？”
“什么？”太后嗔怪地看了凌帝一眼，又道：“你这孩子，他是你弟弟，还不让母后过问了？”
凌帝伸出手指，用指甲慢慢抠着桌角，在安静的宫殿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母后，其实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想要问问您”，凌帝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太后，眼里满是灼热的光。
“什么事啊？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后也许真是糊涂了，根本没看出凌帝的不对之处。
“母后……”凌帝声音低沉地开口：“您和父皇为何要将皇位传给儿臣呢？明明在你们眼里，更中意的是成王啊！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成王，为什么不直接把皇位传给他呢？”
太后被凌帝的话吓了一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凌帝，惊讶道：“皇帝，你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你父皇要是不看重你，会把皇位传给你吗？”
“看重朕？呵呵……”凌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重朕，为何父皇手把手地教成王射箭、骑马、写字，从来没教过朕？
看重朕的话，你们为何不为朕选一门自己喜欢的婚事？
是不是父皇也知道这皇帝当得如坐针毡，窝囊无比，所以不忍心让成王受这份苦，才选了朕？”
“皇帝，你怎么会这么想？”太后虽然糊涂了，可凌帝的话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指着凌帝问道：“这难道就是你一直不让成儿回来的原因？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心怀嫉妒，才让成儿在那么艰苦的地方守了那么久？”
太后越说越激动，她抚着胸口，指着后殿的方向，继续质问：“你把成儿困在边疆，你可知道丽姬和棠儿会有多想他？
哀家有多想他？”
说到这里，太后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重重跌坐在软塌上。
小宫女吓坏了，忙扶着太后朝外面喊道：“福嬷嬷，您快来啊！”
凌帝见太后这副样子，也有些后悔，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太后推开了。
就在殿中气氛紧张的时候，听到动静的福嬷嬷急匆匆跑了进来，看见太后喘着粗气的样子，她也吓了一跳。
“江德海，快传太医！”
凌帝总算回过神来，忙对江德海吩咐道。
江德海得令，正要快步出去，就听太后声音虚弱道：“不用，哀家没事。”
如果宣太医过来，开了药后，凌帝必定会让她进后殿休息。
凌帝要是跟进了后殿，不就会碰见丽姬吗？
既然丽姬嘱咐她隐瞒自己在这的事实，她就要做到。
不然丽姬要是生气再也不来瞧她了，她又得等多久才能看见她呀！
凌帝观察着太后的脸色，见她慢慢缓了过来，忙叫住江德海。
福嬷嬷给太后塞了几个软枕，又帮她顺了许久的背，太后才彻底稳定下来。
“母后，是儿臣错了，不该伤您的心”，凌帝嘴里虽然这么说，却微微侧头瞧了江德海一眼。
刚才太后提到成王妃的时候，手却指着后殿的方向，一下子就引起了凌帝的注意。
他暗暗留了心，现在到了让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了。
见江德海望向自己，凌帝不动声色地朝后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德海从小就跟在凌帝身边，说他是凌帝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他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了出去，走到殿外的僻静处，才招手叫来两个内卫，对着他们耳语了一番。
那两位内卫很快点头，闪身往后殿的方向摸过去。
太后和福嬷嬷虽然在后宫浸淫了几十年，可她们的年纪都大了，根本没注意到凌帝和江德海的动作，也就不知道有内卫已经摸到后殿去了。
凌帝虽然心里记挂着后殿的情况，可面上却极为平静。
见太后生了他的气，他也不敢再坐着，垂着头站在太后身边，一副愧疚的样子。
“好了，你回去吧！哀家想休息了”，太后连看都没看凌帝一眼，出声让他回去。
内卫军此时还在后殿搜查，凌帝还要拖一拖时间。
他腿一软，跪倒在太后脚边，说道：“母后，儿臣知错了，您要是不原谅儿臣，儿臣是绝不会走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声音低沉地对凌帝道：“皇帝，也许在你眼里，父皇和母后偏疼你弟弟。可你父皇已经把皇位给你了，这就是最大的偏爱啊。”
凌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母后，你可知道儿臣最喜欢的吃食是什么？”
太后茫然地望了他一眼，开口道：“红枣糕，你不是最喜欢吃红枣糕吗？”
凌帝安静了片刻，随即扯了扯嘴角，自嘲又心酸地笑了：“母后，如果可以选择，朕真想和成王换一换啊！”
成王虽然死了，可母后念着他，丽姬爱着他，顾少棠更是为了他这个父亲，要跟他一拼到底。
可他呢？
前朝一群碌碌无为的臣子，后宫一群各怀鬼胎的妃子和不同他亲近的皇子公主。
还有一个永远只记得成王喜好，却不承认偏心的母后。
想到这些，凌帝心里仅有的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
他慢慢站起身，挺直脊背朝殿外走去。
此时的后殿里，两个身手敏捷的内卫军推开殿门，闪身进去。
殿内没有点灯，有些暗。
只有窗外的月光带来一点光亮。
他们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床榻上被子散乱，锦被下似乎还有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
两个内卫对视一眼，一人的手摸向腰间的佩剑，一人则慢慢伸出手，扯住了锦被的一角。
片刻之后，锦被被猛地掀开，锦被下的所有东西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