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气焰全消
“这……这是……”
容嬷嬷慌张地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早就没了在宫中时的稳重沉着。
“容嬷嬷，这屋里该不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两位嬷嬷自以为抓住了皇后娘娘的把柄，眼里闪着精光，说话也丝毫不客气。
皇后见状，挣扎着坐正身子，她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声音却十分微弱。
“皇上没事吧？他一切可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皇后松了一口气，弯起嘴角笑了笑：“那就好！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本宫的，劳烦两位嬷嬷来瞧本宫。”
皇后说完这句话，就捂着胸口猛咳了起来。
她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刚要歪倒在床上，那条细长的黑狗突然蹿到皇后床前，吓得她抖着身子，险些昏过去。
那狗却不管那么多，它不停抽动鼻子，在床上闻了一阵，龇着牙对着皇后狂吠起来。
“哪来的狗？容嬷嬷，快，快把它赶出去啊！”
皇后用帕子捂住嘴，弓着身子在床上咳了个昏天黑地。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容嬷嬷急得也顾不上那盆血水了，她把脸盆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放，抓起旁边的笤帚就去赶狗。
可那狗实在凶悍，面对容嬷嬷的吆喝和驱赶，不仅不害怕，还一口咬住了容嬷嬷的笤帚。
容嬷嬷见状，心里又气又怕，正要大声喊人来，却被皇后气若游丝地制止了。
“不可以啊嬷嬷，咳咳咳……”
见皇后又咳得停不下来，容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皇后，声音悲切道：“娘娘，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奴婢这就去请老夫人和太太过来吧！”
“不行！绝对不行！爹和弟弟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娘和嫂子又都是胆小的。
她们要是看见我这副样子，一定会吓坏她们的。”
听皇后主仆俩的对话，两个嬷嬷心里更加有数了。
看来皇后真是那黑衣蒙面女子，虽然逃了回来，却也受了重伤。
她们现在抓了个现形，回去之后，皇上不得好好奖赏她们？
想到这里，两个嬷嬷彼此交换了个眼色，一个守在那盆血水前，一个则走到皇后床前，语气森冷道：“娘娘，您要是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就跟奴婢回去，向皇上禀明一切。
皇上说不定看在张老将军的份上，还会饶您一命呢！”
容嬷嬷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转过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抽了那嬷嬷一耳光，骂道：“你这贱婢，在这胡说什么？
什么弥天大错，什么饶娘娘一命？
就凭这两句话，现在就该把你拖出去砍了脑袋。”
那嬷嬷被容嬷嬷打得满嘴鲜血，她很是不忿地捂着脸，刚想开口反驳，竟先吐出几颗白花花的牙齿来。
这下，那嬷嬷彻底怒了。
她张着没了门牙的嘴，愤愤不平地朝皇后喊道：“你们还敢打我？一个包藏祸心的反贼，马上就要被皇上处置的阶下囚，居然敢打我？
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啊！”
她的话刚落，只感觉一阵风朝她的脸刮了过来。
接着又是“噼里啪啦”好几记爽脆的耳光。
“你……你们怎么还打我！”
那嬷嬷被打懵了，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刚才还龇牙咧嘴，吠个不停的黑狗，也被容嬷嬷这几巴掌震住了。
它把嘴里的笤帚轻轻放在地上，夹起尾巴，一声不吭地躲到了角落里，都不敢正眼看皇后主仆，生怕容嬷嬷一个不高兴，也给它几个嘴巴子。
“打你怎么了？你这满嘴喷粪的东西！”
容嬷嬷是动了真怒了。
皇后娘娘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把皇后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就是张老夫人骂皇后，她都敢出来护着主子，更不用说眼前这两个老刁婆了。
容嬷嬷撩起袖子还要再打，却被皇后出声制止了。
就见皇后气息奄奄地又咳了几声，虚弱地对容嬷嬷道：“嬷嬷，你让她们说，本宫倒是想听听，本宫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要如此待我。”
容嬷嬷回头看向皇后，霎间惊叫出声：“娘娘，您怎么又咳血了？刚才的咳的血奴婢还没清理，您怎么又咳了这么多血啊！”
容嬷嬷说着，已经扑到了皇后跟前。
两位嬷嬷也看向皇后，就见她嘴角还沾着不少血迹，手里的帕子也被染红了。
这下，那两个嬷嬷全都懵了。
怎么回事？
那盆血水是清理皇后咳出来的污血，不是擦拭伤口留下的？
难道那蒙面女真跟皇后无关，皇后只是生了大病，而不是当反贼受了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病至将死的皇后，那也是整个大凌的国母，岂是她们这等下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想到这里，两个嬷嬷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她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皇后不停磕头。
“娘娘，奴婢错了，是奴婢鬼迷心窍，说了对娘娘不敬的话，还请娘娘饶奴婢一命啊！”
容嬷嬷心里还有气，还想上前给那两个婆子几脚，就见皇后趴在床上，手无力地挥了挥，说道：“罢了，本宫的病，也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你们误会也是难免的。”
皇后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对那两个嬷嬷道：“现在宫里必定乱糟糟的，皇上已经够烦心了。
本宫不想皇上再为我挂心，还请两位嬷嬷回去之后，就跟皇上说，本宫一切安好。”
那两个嬷嬷心里惶恐到了极点，她们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恨不得能马上遁地，离开这里。
“容嬷嬷，本宫乏了，你亲自送两位嬷嬷出去！”
皇后最后吩咐了一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容嬷嬷居高临下地瞪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冷声道：“还不走？”
那两个嬷嬷忙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对皇后行礼之后，慢慢往外退。
容嬷嬷走在她们身后，顺手端起了那盆红得发黑的血水。
“两位慢走不送！”
她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卯足了劲将手里的那盆血水往前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