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眼皮子没那么浅
朝碧水招手,她闪身来到软塌前,安昭筠附在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点点头后她转身急匆匆离开了。
“来人啊,打,给我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为止。”秦张氏喝道。
胡嬷嬷挥挥手,几个粗使嬷嬷朝司书围过去。
“老夫人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原本跪着的司书站起身来,“原本还想跟您解释解释,既然您不讲理,那我就不奉陪了。”
司书说完转身就走,她此举出乎秦凝霜的意料。
为什么会选中司书?就因为她是安昭筠几大丫鬟中性子最软的,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敢公然顶撞老夫人。
“拦住她!”老夫人大声厉喝。
闻言,屋外的碧水正想冲进进去,司棋忍不住了,安昭筠手抬起犀利的目光扫了她们俩一眼,她们俩会意地按捺住了。
“老夫人,我不是你们秦家的丫鬟,别说我没干过这事,就算真做错什么,自有我家主子惩处我。”
“反了,反了。”秦凝霜火上浇油,“母亲,她是没将你放在眼里。”
秦张氏气得跺脚:“这丫鬟手脚不干净,留不得。来人啊,拿下,杖毙!”
秦凝霜不由露出一阵兴奋,彩儿死了,她不在乎一个小丫鬟的生死,但安昭筠折了她的臂膀她即将还以颜色了。
司书被安昭筠派去照顾孩子,都以为她不受重视,秦凝霜却很清楚当娘的派去照顾的孩子的那个必定是倚重的心腹。
若是司书被杖毙,对安昭筠必定是极大的打击,思及此秦凝霜心中充满期待。
“呵呵,好威风,打算草菅人命呀!”安昭筠在司棋和司画的搀扶下跨进屋。
秦张氏和秦凝霜看到安昭筠均神色大变,她不是一病不起吗?怎么还能赶来给司书这小丫鬟撑腰了?
安昭筠目光在屋内扫射一圈,当目光落在宝娟和莺歌身上的时候还停顿了片刻,瞬间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秦凝霜微笑着回应说:“罪有应得的事怎么成草菅人命了。”
“小丫鬟都懂的理,秦老夫人不懂。”安昭筠不搭理秦凝霜转身面对秦张氏,她冷下脸语带嘲讽。
“安昭筠,司书偷了我的簪子。”秦凝霜抢过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丫鬟不能留。”
“什么样的簪子?”
没想到安昭筠会关注这个,本就是无中生有,秦凝霜只能随口胡诌。
“金簪子,镶嵌红宝石的金簪子。”
安昭筠紧皱眉头语气也缓和下来:“贵重吗?”
秦凝霜心中得意,安昭筠还是过去那糊涂性子,听着是信了自己的话。
“自然,值一百、一百五、不,起码得二百两银子。”秦凝霜趾高气扬,“这么贵重的首饰,自然不是个小丫鬟能够 拥有的。”
“你说司书偷了你的簪子,证据呢?”安昭筠狐疑地问。
秦凝霜朝莺歌和宝娟一指:“她们就是人证,”
“你们亲眼看到司书偷的?”安昭筠皮笑肉不笑问道。
莺歌和宝娟摇摇头后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此刻她们也只能一口咬定就是见过司书戴过,反正谁会留意一个丫鬟曾经戴过什么样的簪子啊。
安昭筠沉下脸:“给你们最后的机会的,实话实说。”
“奴婢说的是实话。”莺歌和宝娟避开安昭筠的目光低下脑袋。
“真是司书偷的,我绝不包庇,老夫人也发话了,杖毙。但若你们俩诬陷她,我也是俩字——杖毙!”
在场的人听到安昭筠这么说,各怀心思神色复杂,宝娟和莺歌心中忐忑,一个望向秦张氏一个转向秦凝霜。
“夫人。”碧水去而复返出现在门外,她的手中捧着两个盒子。
司书见到盒子先是惊讶,随即她恍然大悟笑了。
“你们俩口口声声说看过我戴簪子,你们看我有戴簪子吗?”司书指了自己的脑袋。
安昭筠悠悠接过话:“司书从不戴簪子,应该说她从不戴首饰。”
“这是我日常常用的盒子。”
司书走过去缓缓打开,只见里头尽是大大小小的绢花,有发髻上戴的、有可以别起来的、甚至还有做成耳饰的,就是没有半点金银。
秦张氏瞄了眼不屑地反驳说:“粗使丫鬟都有一两件金银首饰,你毕竟是安氏的贴身丫鬟,半点没有谁信啊?”
“我是说我不戴首饰,可没说我没有首饰。”司书掀开第二个盒子。
“哇——!”在场的人包括秦张氏和秦凝霜在内都不由发出惊呼。
只见那盒子里头有十几件首饰,数量不算多,但是件件是珍品,看着就是贵重物品。
“这里一共有十八件首饰,无论哪件都价值过千两,我不喜欢这些,也就放着压箱底。”司书鄙夷地朝秦凝霜笑笑,“什么价值二百两的镶红宝石金簪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秦凝霜回过神来:“你一个小丫鬟,哪来这些?”
秦张氏贪婪地望盒子:“我看着眼熟,必定是偷的……”
“老夫人眼花了,这些是我赏赐给司书的。”安昭筠及时打断秦张氏的话。
秦张氏的心思和伎俩安昭筠都懂,眼熟、偷的,接下来就该说都是秦家的了。
“赏赐?”秦凝霜明显不信,“这么贵重的首饰赏给丫鬟。”
“我们几个伺候夫人十几年了,过生辰的夫人会赏赐,事儿办得好也会赏赐,司书有的我们几个也有,甚至比她还多几件。”司棋机灵地插嘴道。
司画接过话来:“司书的首饰好几件我也有同款的,有些还本就是一对的。”
安昭筠似笑非笑转向秦凝霜:“这些司书平素都不戴,更别说什么一二百两的金簪子。”
事实打脸,在场的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说,再说想想,司书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她来明霜院偷簪子,不傻的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秦凝霜的脸火辣辣的,安昭筠就差说她眼皮子浅,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奴婢真看到了。”
“对,我也看过。”
宝娟和莺歌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异口同声说。
“口说无凭。”安昭筠走到宝娟和莺歌跟前,“证据呢?”
宝娟和莺歌哑口无言,安昭筠打量着她们发声冷笑随即同时冷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