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日子不好过
安老太君在君嬷嬷搀扶下疾步上前,跟随在庄头身后的二三十个人神色激动,哗啦啦全都跪倒在地。
安昭筠很是惊讶,庄子虽然在她名下,可她从未来过,更不知这个庄子里头的人竟然都认识祖母。
“这个庄子是我当年的陪嫁,后来你出嫁的时候祖母又给了你当嫁妆。”
原来如此,安昭筠恍然大悟,她的嫁妆委实太多了,安家上上下下都给了,就连她自个儿分不清到底是谁给的。
“老高,身子骨还行吧。”安老太君虚扶一把示意庄头起来,“大伙都起来吧。”
“对对对,快起来,别挡道。”老高眼眶微红,“快让老太君和郡主进屋歇息去。”
安老太君边走边笑呵呵与每个认识的人打招呼,她没想到会旧地重游,南郊安昭筠有几个庄子。
安昭筠边走边观察着,她们在老高带领下一路行进,显然她们经过的地方慌忙中收拾好的,表面看着还整洁,细看难掩破落。
还有出门相迎那些庄子里的那些人,虽然都笑着,但是可以看出笑得勉强,望着安老太君的目光中还带有期待。
过去暂且不说,可最近这两年自己名下的庄子都是司琴在打理的,没听她说起庄子有什么事儿啊。安昭筠心中暗暗生疑,回头要弄清楚才是。
进屋就见司琴,她忙活着指挥下人们,见她们进屋又有条不紊吩咐庄里的人先分别带她们回屋洗漱更衣。
安昭筠在个瘦弱的小姑娘引领下来到给她准备的屋子。
带到后,那小姑娘就退了出去,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就在外头不远处候着。
司棋和碧水跟来伺候,洛水和司书跟着俩小娃娃,司画则与君嬷嬷伺候安老太君。
刚刚洗漱更衣完毕,安昭筠坐下就见司琴进来了。
“郡主。”司琴直接跪下了。
“说说,怎么回事?”虽然安昭筠神色平静但是她的语气还是令司琴察觉到她的不悦。
司琴赶紧禀明,本来在她的计划中,此次出游的落脚之处是到离这庄子五十里远的另外一处庄子。
一路游玩,又因为琮熙和琮晨不见耽搁不少时间,若是按原计划赶过去天色就晚了,司琴想起郡主嫁妆中还有个庄子在附近,所以她提前自己先走一步,没想到看到会是这样一个庄子。
“如此说来,之前你并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庄子里头是什么状况?”安昭筠接过司棋递过来的茶水。
“是奴婢失职。”司琴没有解释也没有推托直接承认错误。
安昭筠见状神色缓和下来:“近两年,账上这俩庄子交的多吗?”
“不多。”司琴脸上闪过疑惑,“庄子并没有上交银两,上交的粮食照旧只是两成而已。”
上交两成,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低的了,可看起庄民的日子并不好过,难道是庄头剥削?安昭筠想想又摇摇头。
“你出去转转。”
司琴明白安昭筠这是给自己机会改正,让她打探下这个庄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司棋跟你一起吧。”安昭筠又叫住司琴。
司棋满脸不赞成:“郡主,奴婢还是留下伺候您吧。”
“不用了,门口那个小丫头,让她进来伺候吧。”安昭筠朝门外指了指。
朝门外瞥了眼,司棋眼中闪过了然,不顾她还是叮嘱碧水:“好生伺候着。”
俩人离开的时候走到小姑娘跟前让她进屋伺候,安昭筠等了片刻,才看到门边探出的小脑袋。
“进来吧。”安昭筠微笑着朝小姑娘招招手,“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或许是因为安昭筠笑得很温和,小姑娘慢吞吞走到她跟前还手忙脚乱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贵人,我叫梧桐。”
“梧桐,真是好名字。”
“我娘是在梧桐树下生的我。”
“哦,原来是这样,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一岁。”
安昭筠愕然,看梧桐的身形她还以为她最多就七八岁,她不只瘦还矮小。
聊了几句,梧桐好像放开些了,她望着安昭筠眼里的不安和惊慌似乎少了许多。
“你爹娘也在庄子里吗?”
看梧桐点点头,安昭筠试探着问:“你们平日里能吃饱饭吗?”
“能吃饱饭。”
话音落,安昭筠就听到梧桐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梧桐满脸惊慌:“贵人,我只是、我只是……”
“没什么要紧的,快到饭点了,我也饿了。”安昭筠笑笑说道。
“贵人饿了,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梧桐说完捂着肚子退到门口就转身跑了。
安昭筠眉头紧蹙,能被老高叫来伺候自己,梧桐应该算在庄子里头日子过得还可以的,可连她都饿着肚子,她委实想不明白。
安老太君那边让人来禀报说车马颠簸,她休息片刻,等会儿再一块用膳。
紧接着,司书那边也让来禀报说琮熙和琮晨困了,俩小娃娃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庄头老高求见安昭筠,她吩咐下去,就说自己累了,先休息休息,迟些时候再见他。
嘴上说休息,其实安昭筠压根就全无半点睡意,她想不明白自己庄子的人为什么会过得如此窘迫?
“郡主。”司棋和司琴回来了。
安昭筠看了眼嘴角勾起微笑,司棋和司琴都换了跟庄子里头那些人差不多的衣裳,看着不十分合体估摸是找人借的,还算她们俩个有点脑子。
“气死我了。”
气呼呼的司棋跑到旁边抓起茶壶倒了杯水往嘴里送,可那茶水刚入口她就垮下脸跑到门外将那口茶吐出来。
“太难喝了。”司棋连连咳嗽,“苦啦吧唧的,也不知是什么茶叶。”
司琴长叹说:“有得喝就不错了,平日了庄子里的人那里喝得起茶叶。”
“你们俩问出什么来了?”安昭筠迫不及待问道。
“郡主,这些年这个庄子的人被隔壁庄子的人欺负死了。”司棋忿忿不平地说。
安昭筠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自己庄子的人会被欺负。
司琴解释说:“郡主,我们俩假装是路过的人,跑去庄民家里讨要水喝,他们说这么多年这个庄子压根就没人管,久而久之年轻小些的连庄子的主人是谁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