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六渊
虽然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还是凑了过去。
越发靠近，那股浓郁的腐臭味就越发沉重，甚至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呼。”
两人用衣服过滤了一下这股浓郁的腥臭味，深吸一口气后一脚踹开了房子的房门。
在看到房子里的一幕时两人都惊呆了，房子里到处都是已经凝固干涸的黑色血液。
伴随着房门被踹开，一股更加强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两人眼睛一阵生疼。
房间里并没有床之类的东西，而是几张桌子凑成的砧板，在砧板的四周到处都是已经腐烂沾染着苍蝇蛆虫已经爬满了四周的碎肉上。
见到这一幕，两人急忙退出了好几步，这才敢呼吸。
“这……”
张言看到这一幕都彻底呆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东西。
都说是易子而食，但从没有想象过这么恐怖的情况。
缓了好一会，似乎是里面的味道消散了不少，两人硬着头皮重新走了进去。
这时候他们才看清，里面的格局似乎是一个大号的厨房一样。
在一旁的墙边有着三个大号的灶台，灶台的锅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但在灶台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割下来的人体毛发。
似乎是用这些东西来引火的，也不怕恶心，毕竟头发烧着了之后会有一股十分恶心的味道。
而另一旁的杂物堆里，已经腐烂的白骨，以及腐烂的人头堆砌在一旁，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处理一下这些东西。
难道未来还要留着供起来吗？
也可能是饿极了的时候顾不上这些，吃饱了之后又觉得恶心不想处理。
整个房间里杂乱无比，到处都是人体的组织，那些不能吃的地方都被抛弃在四周。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里有着少数小孩的尸体，数量最多的是女性尸体，最少的是青年男性的尸体。
而现在村子里并没有遇到任何活人，看样子是吃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又不想自己被吃，所以纷纷逃荒去了。
离开那个房子，凌羽两人找了一个比较偏僻一点的房子，此时因为难民的关系，有些房子已经被占。
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自挂东南枝的尸体，因为已经腐烂，所以尸体松松垮垮的即将散落。
尤其是脖颈部位，以及即将分离的血肉骨骼。
“啧，真晦气……”
摇了摇头，两人走向走进另一个院子，如果是刚吊死不久的话，他们或许还会为对方收个尸。
现在吗，那一堆松松垮垮的腐肉，让人着实是不想靠近。
又换了个房子，除了落了一层灰之外并没有什么让人不适的地方，进入院子两人先是在各个房间里搜寻了一圈。
没有被带走的被子倒是有，可惜一粒米都没剩下，在这个过程里还遇到了两只老鼠。
不过他们并没有去抓，这种一粒米都找不到的村子，那些老鼠吃什么存活已经不言而喻。
就在他们随意的在大床上铺好被子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原本关闭的房间被拉开，一个和两人年龄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
“……”
六只眼睛互相对视一眼，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两人身上的长刀后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方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向着凌羽两人走了过来。
“在靠近，就别后悔。”
凌羽的态度很明确，而且已经有了拔刀的动作，再接近的话，他们不介意换一个房子。
“额，朋友，别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脚步停下，对方急忙摆手，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犹豫的看着两人。
“那个朋友，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闻言，张言两人对视一眼，静静的看着对方。
“在下六渊，是延长人，家里原本挺富裕的，可惜天灾人祸，我不小心和家里人走散了，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一段？
当然在下不会空手，如果你们能送我去宜君的话，到时候必有重谢，而且在下也有一些钱财，在这一路上吃喝倒是没多大问题。”
说着六渊解下背后的布袋，除了一些食物之外，甚至还有这几锭银子，约莫有个二三十两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询问的意思。
“宜君县有我的亲人，到时候一定有重谢。”
说着对方的眼里露出祈求一样的目光，在这一群流民里，同龄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有着长辈照顾，所以他不敢轻易去赌。
“宜君？咱们现在在哪？”
听到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名字，凌羽扭头看向张言，有些疑惑。
在两周前，他们的地图丢了，现在跑到什么地方纯粹是凭感觉瞎走的。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来过……”
听着凌羽的询问，张言当即翻了个白眼，这事你问自己有啥用，他这辈子正常情况下跑的最远的也就是镇上了。
就算是有地图的时候，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啥，只能靠感觉走。
现在没了地图，说不定他们俩甚至还往回走了一段距离也说不定。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凌羽的嘴角抽了抽，随后扭头看向六渊，希望这个家伙不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纨绔子弟。
“我们目前应该在，鄜州的范围里，距离黄龙县应该不远。”
听到他的话，两人面面相觑，得还真好像走错地方了，他们原本预想的目的地应该是去西安的。
要是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的话，应该会跑到河南或者山西的南边境？
“得，还真走错路了……”
张言一拍额头，合着这段日子里离开洛川后，他们几乎都在鄜州的境内绕圈圈，只是没有走同一个位置罢了。
“那个，两位，要答应在下的请求吗？在下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看到他们的样子，一旁的六渊小心的提醒着两人。
“你就不怕我们下黑手，宰了你，再拿走银子？”
对视一眼后，张言又看向六渊，毕竟这个世道杀人越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怕，但我没得选择，一个人走的话，真的容易曝尸荒野，而其他人我又信不过……”
摇了摇头，六渊说出了他的想法，那些成年人自然不值得相信，他也不敢去把性命交到想法更多而且能狠下心的成年人手里。
他在昨天就有观察了张言和凌羽，没办法两人太过于惹人注意了，流民里几乎没有两个12岁左右的孩子同行的。
而这两人的战斗力还不低，张言背着凌羽可以吓得别人不敢接近，而凌羽在晚上又敢独自面对劫匪，还杀了对方。
而今天他又看着两人一路并肩，虽然话语不多，但他能感觉到对方骨子里对于另一人的信任以及依赖。
他们的感情很深厚，这种人应该不会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人，虽然没有看到两人有什么善举，但更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丝毫的恶意。
况且还是同龄人，对于同龄人之间或许会有一定的包容。
而且如果真是恶人的话，估计在自己拿出银子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这些银子可要比送自己找亲戚更方便拿走，找亲戚那可是一个未知数，指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
但凌羽两人并没有动手，也没有直接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