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梓潼
无数次回味这个瞬间的时候,俞德鑫都会觉得当时真的可能是被鬼迷心窍了,但徐千贤的反应更是让文潼显得难过。
哪怕一直觉得这么多年,徐千贤其实一直没离开过,想见面只是他们一个念头的事。
可两个人单独的隔阂已经深不可测了。
文潼说完,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
该给他回应的那个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之前还有的一点子笑意也随着最后一口烟绮丽的散在空中。
徐千贤无视他,连回绝都没有,他跟文潼保持在十年前最后的那个状态。
那种尖锐的疼痛伴随着带来的酸楚,是徐千贤一段时间里唯一的感受。
文潼很后悔开口,
要徐千贤不那么痛苦,却忘了这份痛苦的源头站着的正是自己。
那么温润而又包含着光辉的眼睛甚至连个视线都没施舍,徐千贤还是在和邱赫鸣轻语闲聊。
其他三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闹翻到非常严重无法缓和的地步。
再过了两个月徐家放出消息移居,产业也决定变形,抛售大部分文氏的合作后收拢资金整合大部分的资金流转投珠宝业和证券。
再接着第四个月徐家移居,第五个月文氏濒临破产文先生被证监发牌后又被警署带上法庭判刑。
哪怕不知道具体内情,一系列的动作也把当时圈子里的人震了三震,诸如此后没人再敢去刨根问底。
徐千贤烦躁更甚,哪怕明白很多事情无关对面的那个人但是在面对依旧还是,太难忍受住。
太多了,好坏掺杂在一起的情绪几乎头疼欲裂。
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让徐千贤逃避不及,他提着烟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还拍了拍俞德鑫的肩膀
“困了,劳烦鑫仔送我回壹号院一趟吧懒得叫人了。”
俞德鑫被拍回了神,他有一点难过很早之前的文潼会不假辞色的教他骑马,会和徐千贤比赛,两个人都说会做一辈子的兄弟,直到现在一塌糊涂。
本来就冷漠的两个人现在是彻底的平行线。
沿着普利大道上外环港线,敞篷打开后风吹着碎发往后,一路沿海都是好风景。
徐千贤看着阔别已久的夜景,只消再等一会维利港就会点燃烟花,在夜空上迸发出不同于世俗的美丽。
曾经他也和另一个人来看过烟花,是那个人的生日礼物,但就像烟花本身一样,只要那一瞬间就黯淡直至沉寂再无声息。
回到壹号院的徐千贤被爷爷提前安排好的管家舒舒服服的请去泡了澡,在书房看完策划案,喝了牛奶然后被请去主卧就寝了。
等到文潼回到贰号院的时候很顺畅看见的就是灯光和他梦里亮起的窗。
就像陈渊和邱赫鸣问他的,怎么一回事,他说不出口,沉默缝补起血肉表皮,内里却在不断的腐烂流脓。
所以回答不上来,所以每年飞往国外来回无数次,所以从改变企业的产业方向起,一开始也只是想会不会有机会再见一面。
世界太大了,文潼在躺椅上假寐,他在旧金山无数次的找机会,只为了远远的看一眼。
鼎兴做的越来越大后甚至作为隐形股东跟徐家合作都会被审查,因为徐老爷子说过了,不要再有交集。
可那一年留在心里的维利港的烟花还没落幕,徐千贤还会牵着他的手,会说我相信你。
可偏偏那晚还有居山的宴会在等待着两个人,是徐家和文家策划了很久的聚会要宣布两家的合作更近一步。
徐千贤先他一步上楼进入房间,接着的自己也没有错过好戏,是文濯那张恶心的脸,嘴里不断地吐露着。
“只要你帮我拿到策划书,我就有把握做空徐家的资金链,到时候你就不用在徐家做小俯底不好吗?”
对面的是徐太陆雅,徐千贤的母亲。
她很轻易就看见了开门进来的两个孩子
被孩子看见的母亲并没有试着挣扎解释,两个成年人很轻易的抓住两个孩子,陆薇用床单包着手将徐千贤掐到窒息。
休克的最后一秒徐千贤想的还是母亲还好用了床单,直接掐好像会留下指纹之类的痕迹。
原来那双眼颦秋水的眼里也会有豁出一切的坚决,原来包含爱意从容的脸上也会出现不顾所有的狠心。
然而文濯并没有想要放过任何一个,文潼是文家大哥的遗腹子又不是他的孩子,既然如此有什么可惜的。
最后徐家的管家带着佣人想要请徐千贤下楼才戳破一干好事。
晚宴勉强支撑着散场,作为主事的两位老爷子面上一片平和。
避无可避的地下室里,陆雅一口咬死是文濯强迫她,而文太精神崩溃还不断被文濯指责攻击。
徐千贤已经被送去医院急救,尚存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是你太没用了,也不看齐家早就没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做,是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帮不了我。”
文濯跪在文老爷子脚前。
“父亲,都是陆雅挑唆我。”
“是你,是你有歹心,那是你哥哥的孩子,他出生的第一眼看的就是你。”
跪着的文濯被文老爷子踹倒,“小潼喊过你爸爸,你也带过千贤,你怎么狠得下心。”
文老爷子说完,看着跪在地上抓着自己裤脚的儿子和坐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儿媳,还有脖子上一圈淤青的孙子精神彻底恍惚
而更大变故的陆雅像是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反而破罐子破摔咒骂丈夫无用自己当初根本就是奔着钱来,但公公婆婆把持不肯放权,生下的儿子是没用的累赘。
有抑郁症的徐先生不知道站在二楼听了多久,听着陆雅嘶吼着怨咒着。
两人像是彻底撕破脸反而不害怕了,文濯甚至不愿意再遮掩那份狠毒。
很难忘记文濯的哪一幅嘴脸,甚至于放出厥词要和妻子离婚就是另娶又会怎么样,齐家现在已经没了不是吗。
只要他手里握着股权和文潼,就没有什么可怕,反正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文濯心里很稳,能挑起文家大梁的就只有他也只能是他,而其他挡路的人都死了。
结束闹剧的是徐千贤终于被急救完成,一向疼爱孩子但软弱的徐温泽选择在徐千贤的病床前告诉孩子他要离婚的消息。
落幕后被彻底抛弃的道具好像只有陆雅,她却不肯签下离婚协议甚至狮子大开口的想要分走大部分的家产。
所以她没有离婚,徐先生很仁慈很宽宏大量的保留了法律婚姻,甚至在后来移民的时候带陆雅一起走。
反之文家的混乱才刚刚开始,文濯没有选择离婚而是不断地精神折磨文夫人齐月影,不再掩藏本性。
甚至彻底架空文老爷子准备将董事会彻底变成一言堂,将老爷子送进疗养院后将再没人保护的齐月影变成了发泄的小兽,鼎兴的岌岌可危犹如聚沙成塔。
而知道一切的文潼被送进封闭学校是老爷子最后能做到的,一切都很完美的被隔绝。
偏偏没有合作成功的讯息反而徐家决定移居的消息流散的很快,文潼也没机会再见徐千贤,壹号院和贰号院中间架起了无形的墙没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