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霸与霸王
“你说的无赖我虽不认识，但想必也都是那赵霸王的手下。”
酒楼老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回答木星原关于那两个地痞的询问。
“赵霸王？”木星原问道。
“是，咱们这个城里的头号地痞，名叫赵四方，向来恃强凌弱，大家都叫他赵霸王，城里的泼皮都是跟着他混的。”老板介绍道。
木星原一拍桌子：“那本大侠就去会一会这个‘王霸’。”
“这恐怕不易。”老板抖了抖算盘。
“怎么？”
“这赵霸王作为混混的头儿，平常都不露面，行踪也没个规律。”
“那他作为城里的‘霸王’，跟着这么多泼皮，总该有些产业吧？”周去边说边撑着一把纸伞走进大堂。
他身旁的吴岐则一手撑伞，一手拎着刚从药房里带回的风寒药与骨伤膏。
“有道理。”木星原点头应道。
老板把算盘放回原位，一边拿起账本一边说道：“有，城里唯一的赌坊名为‘乐四方’，他便是老板。”
周去走近，一边拿扇子拍了一下木星原的肩膀一边说道：“那若是有人在赌坊里一直赢，把庄家的钱也赢了去，你说他这老板，还坐不坐得住？”
木星原闻言豁然笑道：“好主意！”
“可是十赌九输，谁又能一直赢呢？”吴岐拧着粗眉低声说道。
木星原则一脸自信地笑道：“这个我有办法，只不过……”
“不过什么？”周去扬起一边的眉毛，疑惑地看着木星原。
木星原则一脸堆笑，抬起手臂，手心向上伸到了周去面前。
“本钱。”一直沉默的陆竞由替他开了口。
木星原眯眼点头。
周去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挥着扇子一边说道：“那咱们说好，我出钱，你出力，其他的闲事我可不管，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负责把人带回来。”
“一言为定。”
木星原爽快答应，手上瞬时飞落了几两银子。
吴岐见状抱拳道：“木少侠，我也不随你们去了，今日探查梦取君线索时，遇到一个大哥，说自家的女娃前几日走丢了，既然你们如此有把握，我便去帮他找找那女娃。”
“好。”木星原朗声回答。
“不过见你初入江湖，有件事我需得提醒你一番。”吴岐眉间微皱继续说道：“之前办差时，有遇到过黑心的赌坊，见赌客赢的多了，便给其下药，非但让他分文不获，还要再以耍千之名，敲诈一笔，你可要提防些。”
“是，我听人提起过，那乐四方也用过这样的手段。”老板提醒道。
“多谢提醒，放心吧。”
说着木星原大步流星迈出酒楼，陆竞由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
赌坊里向来灯光昏暗带着蒙蒙雾气，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下，人不会太理智，当然来赌坊的人，一般也都不太理智。
在这里，有人想掏两把闲钱试试手气，有人想感受一下豪掷的爽快，有人沉醉于将结果交给赌桌的刺激，还有人血本无归却依然妄想着好运降临，一夜回天。
当然，无论是哪种人，哪种追求，都不适合郎朗白日下走进赌坊。
所以，赌坊大多在傍晚开门，天亮方关。
而愿意在这里挥霍一整夜的，多半都不能落得个好的下场。
比如说，木星原，一直输到了天亮。
可是他嘴角依然是压不住的笑意。
因为他身边的陆竞由，手上多了个重重的布袋，里面是几乎赢了一夜的收获。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少年是一路的，而多数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都停在了那个装满银子的布袋上。
当然，目光中还有些明显不怀好意。
“二位公子，口渴了吧，快喝两口茶。”赌坊里的一位伙计递来了两个茶碗。
木星原端起茶碗朗声笑道：“来了。”
陆竞由点点头，二人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
木星原放下茶碗，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喃喃道：“明显是便宜货,真是抠门，下药都舍不得多花点钱。”
陆竞由则将茶碗收到背后，附和道：“嗯，味道有点怪。”
不多时，木星原感觉眼前晕眩，嘴角微微一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昏倒过去。紧接着，陆竞由也同样闭眼倒在了他旁边。
……
木星原再睁开眼睛时，自己与陆竞由正背靠背绑在了一处院子中。
陆竞由比他更早睁开眼睛，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晕过去，刚到这里，便已经环视过周围。院子不小，此时容纳三十多人，也仍不觉拥挤。
这三十多人大多都是一脸的轻蔑或恶相，少有几个看起来算是神色平和的。
院子内侧摆着一张桌子，正面盘坐着一个手拿酒碗的精壮汉子，刀锋眉，络腮胡，应是这院子的主人，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坛酒，木星原的轻风逐月剑，以及那个塞满银子的布袋。
两侧分坐一人，一胖一瘦，胖的负责扇扇子，瘦的负责倒酒。
那胖子看起来比正主热上许多，总是扇着扇着，就把扇子移到自己近处，让自己也凉快几分。瘦子贼眉鼠眼一脸奸相，但倒酒的手却是很稳，一滴不洒。
“呦，这两个小崽子醒了。”一个泼皮说道。
“敢在霸王的地盘上搭伙出千，胆子不小啊！”瘦子看向少年，指着桌上的钱袋，狠狠说道：“要么，再给我们送来这么一袋，赔个不是。要么，把出千的手留下来。”
木星原歪了歪头，好奇问道：“你是说这双手吗？”说着他把手伸至头顶，同时缚着他和陆竞由的绳子也断落在地。
院子里的地痞看着伸出双手的木星原，俱是一惊。
其中有人瞧得仔细，看到了陆竞由手中握着一枚茶碗的尖锐碎片，方才明白二人如何断绳脱困，讲与了盘坐喝酒的赵四方。
“倒是有几分机灵，不过光靠小聪明，可混不了江湖。”赵四方喝下一碗酒，歪嘴说道。
瘦子一边倒酒一边接着老大的话茬问道：“想好了吗？钱还是手？”
“都行。”木星原干脆回答。
反而把在场的混混们给弄得哑口无言，瘦子第一次把酒倒洒在了桌子上，胖子却似置若罔闻偷偷给自己扇了两下扇子。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们比一场，你若赢了，都随你。”木星原继续朗声说道。
一阵哄笑覆盖了之前的沉默。
赵四方扶着额头大笑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打架？”
“是。”
“是要跟我打架？”赵四方继续问道。
“如果你就是赵‘王霸’，那就没错。”
赵四方将手拍在桌子上，瞬间手掌下的裂纹在桌面上四散开来。
“不识好歹！这可是我们城的霸王，赵霸王！”瘦子见老大生气，立时怒吼道。
胖子则赶紧把扇子凑得离赵四方近一些，似乎想扇掉一些火气。
“霸王也好，王八也罢。总之我若打赢了，你得给我交出两个人。”木星原不在意地说道。
“狂妄的小崽子，没这种可能！”瘦子继续喝斥。
“罢了，也是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就让一只手吧，免得日后传出去说我欺负小辈。”赵四方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说道。
“好，让一只手。”木星原点点头，而后问道：“可以开始了吗？我有点赶时间。”
赵四方将酒碗拾起，用眼神示意瘦子倒酒，盯着眼前的少年不屑道：“可以，不用担心，用不了多少时间。”
瞬间，一阵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