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琴声与鼓声
少年仗剑踏江湖，
飞骏歌酒入；
红尘醉望出世谷，
几重烟雨风波路。
风波城内，四人牵马缓行。
木星原边走边问：“老吴。这苏未眠你见过吗？”
吴岐道：“虽然仰慕已久，但还不曾见过。”
木星原：“仰慕‘十岳’吗？”
“不止如此，江湖两大名公子，并列十岳第三位。不仅武艺超群，才华更为绝伦。江湖中有诗云。”吴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一琴一剑楼未眠，两笔三墨船离天。”
“那另一位是谁？”这次提问的是周去。
“锁江城，城主，宣离天。”
……
四人此时安顿好马匹，来到了九重烟雨楼下。
九重烟雨楼正是九层，但看起来每一层都很高，从下至上看，如山般巍峨。
“小陆，这比两三个‘柳深阁’还要高吧？”木星原问向旁边。
“嗯。”陆竞由答道。
四人一同进楼，一阵飘渺的琴声伴着花香飘来，似乎一进门便要把人醉倒。
一层厅堂内，宾客如云而不嘈杂，舞蹈姿妍而不妖艳。
这时一位穿着讲究的老者走来：“几位少侠这边请。”说着便引导他们到里边就坐。“几位想要什么菜点或茶酒？”
木星原并不想安稳坐下：“这楼有九层，我可不想只在这一层逗留。”
老者：“那不知少侠想去哪一层？”
木星原道：“劳烦您介绍一下，我才知道我要去哪层？”
老者依然笑脸迎人：“好，从这上去，每一层都有不同雅致。”
“第二层，满是佳肴；第三层，皆为美酒。”
“第四层，琴瑟悠悠；第五层，棋弈渺渺。”
“第六层，书尽青山；第七层，画入沧海。”
“第八层，瓷陶匠巧，玉石琳琅。”
“少侠，你是要去哪一层啊？”
“那你们楼主在哪一层？”木星原问道。
老者心中一惊，但面如平湖：“第九层。”
木星原笑着说：“那我们就去第九层。”
老者也是笑着说：“少侠当真？”
木星原答：“当真。”
老者收起笑容说：“若要去到第九层，这二至八层便不再是赏云品雾的闲乐堂，而是萦难索疑的七道关。若能闯过，便可登至顶层。若是闯不过，就要留下身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永不得再入烟雨楼。”
木星原道：“听明白了，烦请带路。”
老者伸手指向楼梯旁的一支吊鼓，说道：“少侠，那只叫作‘登楼鼓’，你若思虑已定，就请去敲三下鼓。半炷香后，宾客退去，便可登楼闯关。“
木星原看了看其他三人，笑了笑，走向吊鼓，拿起鼓槌。
鼓声响，琴声停。
半炷香后，宾客散去，四人走到楼梯前，准备登楼。老者笑着拦在前面，道：“几位少侠，这登楼闯关，只可一人前往。”
木星原和周去互相看向对方，还未开口，传来似远却近的声音。
“春光少年，勇气可嘉，无妨，一同来吧。”
木星原循声望去，未见其人。周去向楼梯延伸的上方，行李说道：“多谢。”
“几位少侠，请吧。”老者伸手引人向前。
四人两排昂首踏上楼梯，木、周在前，陆、吴随后。
待上到第二层，仍能闻到美馔香气，但厅内仅余中心的一张圆桌，几把椅子。
老者介绍道：“几位少侠，此关名为‘食无味’。”
“四位请坐，稍后会呈上我们烟雨楼的三道菜，几位能品尝出是什么菜，即可过关。”老者继续说。
刚刚坐下的木星原听到规则，一脸自信，笑而不语。其他三人也展露微笑。
老者笑道：“既是品猜，就先请几位休息一下眼睛。”说完走上来四位秀美的侍女，各手执一条深紫色的缎带，示意要蒙上几人的眼睛。
木星原笑着说：“自然。”
吴岐被蒙上眼睛后，冲着木星原的方向说道：“靠你了，木少，就算是只用鼻子，你也闻得出来吧。”
木星原轻轻笑了一声。
但让他没有想到得是，他的鼻子毫无用武之处。
不仅如此，连舌头也是。
因为端上来的菜品，是一道羹，却是一道完全没有味道的羹，闻不出，也品不到。
众人感叹这九重烟雨楼的关，不是那么好闯的。
“此羹叫做‘早知沧桑’”老者介绍道。
“完全吃不出来。”吴岐无奈。陆竞由也放下羹匙，表示放弃。
“是燕窝吧。”周去说道。
“没吃过燕窝，是的话我也猜不出来啊”。吴岐摇摇头说。
“不太像。”木星原轻咬食物：“我觉得是桑鹅。”
“另外还有两种，一种像是枣，另一种猜不到。”周去说。
木星原点点头：“这羹叫‘早知沧桑’，枣和桑鹅应该没错了。另外一种，与之搭配的……”
木星原恍然道：“早知沧桑就是红枣荔枝桑鹅羹。另外一种是荔枝。”
“正是。”老者说道。
“我就知道难不倒你，原来名字里还有玄机。”吴岐高兴道。
周去与陆竞由也不禁微笑。
“几位，请试这第二道。”老者说：“这道菜叫做‘别离心软’。”
依然是没有味道的菜。
“这个我吃出来了一样，是牛肉吧，还有软软的黏黏的东西。”吴歧一边努力地咀嚼一边说道。
“还有一种，像是萝卜。”陆竞由补充。
周去问道：“那软黏的是什么呢？”
“是粽子。”木星原回答：“把包好的粽子切成小块垫底，放入姜、蒜等配料，之后下入牛腩翻炒，而后可以再加入萝卜慢煮。”
“棕香牛腩？”周去问道。
“很像。”木星原回答，但他似乎不能肯定。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吴岐问。他本来以为木星原已经说出了谜底。
“别离心软……”木星原低声自语。
“不是牛腩，牛腩多为块，而此肉虽有块状，但大多略扁。”木星原继续感受口中的谜题。
“心软……别离……”木星思索一阵后声音变得坚定：“我知道了，是护心肉。”
“另外一种不是萝卜，是梨。”木星原说出推测的答案：“梨棕飘香护心肉。
“哈哈，好一个别离心软。”周去笑道。
“恭喜少侠。”老者说道。
“木少厉害。”吴岐拍手称赞。陆竞由笑着点头。
“可我从没做过这道菜，之后可以试一试。”木星原说道。
“好，我愿意试吃。”吴岐说道。
“几位，请尝这最后一道。”老者说。
“此菜何名？”周去问。
“银汉不渡。”老者回答。
对于这道同样无味的菜肴，几人却吃出了熟悉的口感。
“我知道了，是护心肉。”吴岐率先作答。
“另一种，是桑鹅？”陆竞由说道。
周去说：“和刚才两道菜中的口感确实很像。”
木星原笑着说道：“大鹅，你觉得银汉不渡是何意？“
周去莞尔：“莫不是牛郎织女吧。”
木星原说：“正是，现在你知道是什么菜了吧。”
周去笑道：“了然。”
“你们两个别卖关子，快说出来啊。”吴岐有些着急。
周去却依然不紧不慢，缓缓开口。
“早知沧桑难长守，心软不忍思别离；
怎奈天风拂尘垢，银汉不渡无归期。”
木星原接着说道：“雀坠不成桥，牛郎无所依。这道菜就是燕窝牛肉。”
“原来如此，佩服。”吴岐没有完全听懂，但听过一首诗吧罢，接着听到了一个菜名，总觉得应该错不了，不由得称赞。
“恭喜几位少侠，闯过第一关。”老者说道：“请取下缎带，随我前往第三层。”
众人随老者来到第三层，和第二层布置相同，只是桌子上多了五只酒盏。
老者请四人坐下，缓缓道：“此关名为‘品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