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跳比我先认出你
祝烟萝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单拎出来的八个数,让她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在祝烟萝拿到朵娅电话号码的那一刻,朵娅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看着祝烟萝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笑的。
她都不知道祝烟萝到底在笑啥。
她反正是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对了,你们魔法师会不会用手机呀?”祝烟萝开心地问她。
朵娅呆滞。
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觉得呢。
祝烟萝在前面走,没听见朵娅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朵娅神情复杂的一张脸,突然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她自己都说了,朵娅是魔法师。
在人间,“魔法”更像是一种比喻或者夸张,但对朵娅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哎呀,说话不过脑子,又让人家看笑话了吧!祝烟萝,你真笨!
“嘿嘿……”祝烟萝意识到了尴尬,转过头去继续走,无意间感慨了一句,“我感觉你们魔法师弄出来的魔法都好炫啊,我之前在帝都天府见过该隐画的阵……阵好帅,人也好帅!”
最重要的是,该隐还趁这个机会教训了一下裴涣。
就凭这一点,祝烟萝就觉得他帅!
见朵娅一脸懵,祝烟萝解释:“他走的时候你还没醒呢,应该是有急事吧,而且……他当时把裴涣和森伏打了一顿,他们……也吃过苦头了。”
“……?”
什么?谁打了裴涣?!
要不是那天早上见裴涣还生龙活虎的,和平常一样讨厌,朵娅真的会当着祝烟萝的面发脾气。
她虽然真的很希望能亲手教训裴涣一顿……
可她下手知道轻重。
重任在身,她不会要了裴涣的命。
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你们说的那个该隐,究竟长什么样子?”朵娅终于问出了积攒了许久的问题。
裴涣说话只说一半,朵娅知道他这是不想鸟她,也不会细问。
这几天,祝烟萝想找时间和她谈谈。
朵娅亦是如此。
她太想从祝烟萝口中窥探到“该隐”的线索,搞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光听名字,她完全没印象。
从他们口中,她模模糊糊能感觉到他们对他的敬佩、畏惧。
朵娅是个慕强的,总想更为深入地了解他一番。
而且……朵娅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被塞了一颗心脏。
每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剧烈地跳动一下。
她不习惯这种感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捂一下胸口的位置。
在她的意识里,她好像从未有拥有过心脏,也没感受过胸口这么强烈的律动。
心脏的跳动,在她以为,好像都是一样的——急一时,缓一时。
她还不太明白“心动”的另一层含义。
“该隐啊……”祝烟萝认真思考了一下,给朵娅描述了一番该隐的长相。
祝烟萝是学服装设计的,所以在描述该隐衣着打扮的时候,讲解的格外详细。
朵娅一头雾水:“啊?”
有谁会是这样的打扮?
朵娅见识过的衣服多了去了,此刻她需要的是该隐的面部特征,越详细越好。
谁想到祝烟萝给她避重就轻,居然还分析起了衣服的面料。
有时候真不怪朵娅被逼到心理崩溃。
换谁谁不崩溃?
“……喂?”祝烟萝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没等多长时间,她就焦急地跑回到了朵娅身边,“森伏的妈妈情况不太对,好像……好像要截肢!这怎么办啊,我好担心啊,可是我……又走不开。”
朵娅听了一半就不想再听下去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朵娅……”祝烟萝只能来求助她。
“……”该隐就不该给她把病治好。
这下好了,现在不仅裴涣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开始随意使唤她,连祝烟萝也加入其中。
以前他们两个闹,闹到只剩最后一口气才想起她来。
这回买二送一,还赠了个森伏。
怎么着,就逮着她一个人薅呗。
祝烟萝好言好语地拜托她:“朵娅,我明白你能在这儿等到我考试结束,已经是你大发善心、见我可怜才答应下的。本来我不应该再求你什么的,但是,森伏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他这些年在三清山拜师学艺,本就对家中有所亏欠。他这次下山访亲,如果被这么一个噩耗缠身,以后肯定不会再开心了,我也一样……我们……总之,他是为了我才闹得法术被封,如果没有我,他肯定可以救回林妈妈的……”
祝烟萝一着急,带了些哭腔,才说几句就没逻辑了。
朵娅也是个心肠软的。
同时她也知道,如果她不答应祝烟萝,祝烟萝真的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不仅弄得自己一身狼狈,还会给朵娅带来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阴影。
朵娅不忍:“那我……”
“你答应她试试!”
操场上,音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告。
每一个回声,都像铁榔头一样,砸到了祝烟萝的心头上。
祝烟萝瞬间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一样,抓着朵娅的手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在看清朵娅也在四下查看,寻找声音源头的时候,她又一下子尖叫着推开了朵娅,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双手抱头,尖叫着:“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男人的声音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
比人高的大音箱,操场上装了三四个,以至于男人的声音成了立体声,四面八方都是。
再加上若有若无的回声,真像是来索命的。
祝烟萝自从知道了“疑神疑鬼”里的神和鬼是真的存在,这几天本就战战兢兢地在过日子。
所幸有个朵娅,会魔法,还陪着她。
可当她清晰地分辨出这声音——冰冷中夹杂着不容置喙语气。
声音的主人……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来了。
也就意味着,朵娅不会再向着她了。
操场太大了,她不知道他在哪儿看着她们,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祝烟萝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成了透明的。
可她反抗不了。
她也不知道该躲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