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柳瑟的报复
竟是一清道长急匆匆地走在路上,手中还搀扶着陆云诀!
只是此刻,陆云诀的状况看起来却并不太好。
他的面具半挂在脸上,露出额头处可怖的红痕,整个人则蜷缩在道长的怀中,弓起的身子像是虾米一般,看着便知道是痛苦之极,而他的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路人见了都纷纷躲避。
有几名百姓窃窃私语:“这怕不是发了羊癫疯吧?”
“真是晦气,竟然碰到这种没福之人。”
“唉,这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倒霉。”
“咦,我怎么看着那人有点眼熟?”
“看错了吧?我倒瞧着这两人都是生面孔。”
“是不是在城北舞剑的那个?听说杜小姐一掷千金,却买了个妖怪呢!”
……
他们避之不及的模样,与那些诋毁一同传入陆云诀的耳中,他使出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按着自己的面具,防止它掉下去,也防止自己受到更加恶意的诋毁。
客栈之中,陆母正靠在江瑶的怀中,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她睡了这几天,窦大夫给的药都是按时按量吃,从未断过,因此面色比从前看起来好了很多。
只是由于
身体之中的毒素被再次激发,却没有被彻底根除,所以精神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她环视着四周,见房中只有江瑶,便有些担忧的问道:“瑶瑶,诀儿呢?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姐姐想什么呢?”江瑶宽慰道,“我们如今已经甩脱太子的人,到了青州,诀儿他们闲着无聊,便上街去玩了。”
“那就好。”陆母舒展了眉头,“他们年轻人是要多出去走走。”
江瑶陪着她聊天,心中却不乏一丝隐忧。
其实,她也不知道陆云诀究竟出去干什么了。
突然,门外传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陆母皱着眉头问:“是不是诀儿他们回来了?他们怎么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瑶凝神细听,从脚步声中判断出是道长的脚步声,可道长平日里绝不会如此匆忙,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糟了,她眸光一闪,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对陆母说道:“姐姐你别想太多,他们可能只是记挂着我们,所以走得快了些,我去说他们几句!”
陆母实在放不下心:“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江瑶没法推拒,只得替她披好衣服,两人一
起走到门外。
却见一清道长神色匆忙地在屋内翻找着什么。
江瑶轻咳一声,责怪道:“你回来就回来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都吵到姐姐睡觉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责怪,实则是不动声色的提醒。
一清道长哪能反应不过来?他立刻带着些歉意说道:“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乞儿重病将死,所以回来找我宗门中特有的护心丹,因为救人心切,所以就着急了些,实在不好意思。”
陆母最是心善,闻言连忙说道:“救人要紧,你先去吧。”
一清道长见糊弄了过去,便从包袱中取出一小瓶丹药,匆匆往外走。
道长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陆云诀的,那时的陆云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唯有手中紧紧的抓着面具。
询问周围人之后才得知,陆云诀今日一早便到闹市之中耍剑卖艺挣钱,虽收入微薄,但因为身姿俊逸不似凡人,倒也惹得众人纷纷喝彩。
更有那本地的富家小姐看上了这位俊公子,一掷千金要他摘掉面具。
陆云诀本欲拒绝,可那小姐却是本地有名的娇蛮任性,索性赖着不走,还叫了些仆役过来,俨然是要强行抢人。
这些仆役又怎么可能打得过陆云诀?他正要抵抗,却忽然浑身疼痛倒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突发恶疾,可一清道长听到这里心中却明了,定是那柳瑟使用了影蛊,用自残的方式伤害他。
那富家小姐胆子贼大,见到这样的情景竟也不怕,趁机便揭开了陆云诀脸上的面具。
本以为会见到一名绝世美男,可却让陆云诀那丑陋的面貌暴露无遗。
原本还打算救助陆云诀的围观人群顿时吓得惊叫逃跑,而他则痛苦无助的蜷缩在地上,直到一清道长经过。
一清道长出了客栈,匆匆来到城郊的一处破庙之内。
这庙里大约是会有乞丐在此处过夜,所以虽然破败,但角落之中还是干净的。
破苇席之上,陆云诀疼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却咬着牙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而胡心儿与穆卿站在旁边却帮不上一点忙,满脸着急。
“我拿了止疼药过来,应该能帮到云诀。”一清道长将丹药喂给他。
陆云诀感到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些,立刻颤抖着问:“母亲她们……”
他担心陆母得知他的情况之后会更加自责,从而导致病情更加
严重。
“放心吧,她们没起疑心。”一清道长见他疼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自己的母亲,不觉微叹。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些,总是不想要麻烦任何人。
道长本来是打算将他带回客栈的,在胡心儿的提醒之下才将他带到了这间破庙之中。
穆卿拳头紧握,浑身散发着冷气:“定然是柳瑟那妖女在作祟!”
“她被囚禁在地底这么久,心理早就已经变态,如今也不知道逃到了何处。”胡心儿想起柳瑟之前自残的举动,很是心有余悸。
那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陆云诀断断续续地说道:“哥哥,你们不用担心,那女人十分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会……不会持续太久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安慰我。”穆卿替他戴好面具,手指抚上面具的一刹那,他分明见到陆云诀惊惧的眼神,心中更痛。
他放轻了声音:“别担心,这面具歪了,我替你戴好。”
冷汗从额头滴落,模糊了陆云诀的视线,他低声道:“有劳……哥哥了。”
那紧紧攥着面具的手青筋毕露,因着对穆卿的信任才一点点放松。
穆卿嘴唇抿紧,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