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按套路出牌
顾旸怎么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做出的事情完全出乎预料！
谢扶月咬了咬下唇，快速镇定下来。
“世子爷回来了！”脸上扬起惊喜的笑，抬步出门迎顾旸进门，
顾旸只冷淡地颔首，不怎么搭理她。
谢扶月碰了个软钉子，这事早有心理预期，适应极其良好。
她脸上故意露出一抹失落之色，黯然在一侧坐下。
只要长眼睛的都瞧出了两人之间腾起的尴尬气氛，红珠立即拉过准备上的膳丫鬟，低声耳语几句。
那丫鬟连连点头，领着其他人陆续将菜式端了上去。
世子份例也是二十四式，今日未曾特地点菜，便是厨房自行安排。
丫鬟依次端上了五彩什锦、清拌香椿、酥豌豆、素拌春笋尖，仔姜烧鸭。
仔姜烧鸭往顾旸面前放的时候，谢扶月突然急声道：“等等！”
上膳的丫鬟赶紧道：“怎么了，世子妃？”
谢扶月紧抿着唇，神情有些难看。
“将这道菜撤了。”
“是。”
丫鬟正欲端走，顾旸抬手止住，抬眼看向谢扶月。
“为何要裁撤这道菜？”
“我不喜食姜，今日粗心大意忘记嘱咐厨房。”
谢扶月垂下眼睫，语气歉然。“是我鲁莽了，不知世子爷喜欢这道菜。”
可三年的菜谱之上，出现过各式的含姜的菜。
不喜食姜的人，是他。
三年前，他回府后含姜的食物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面前过，但从无人裁撤过。
因为根本就无人在意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而以他当时四面楚歌的境地，也根本无权无力改变这一切。
其后西北的日子里，姜为食药，他拒绝不得，便也习惯了姜的存在。
如今再在王府中闻到姜味，竟是说不出的恶心。
顾旸收紧了手掌，掌心丝缕绵密的疼痛阵阵不绝。
不过，比起战场上彻骨的伤痛，这点疼痛倒不如说是不绝的痒意。
密密麻麻地织就成藤萝，不讲道理地缠绕上了心尖，冲淡了反胃的恶心。
“我不曾喜欢过。”顾旸声音喑哑，“撤了吧。”
丫鬟赶紧撤下仔姜烧鸭，好在其后的菜式没有再退回去过。
王府没有不透风的墙，蟾月馆中谢扶月与顾旸共进晚膳，顾旸不喜人伺候的事情紫云凌华的丫鬟们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待菜肴上齐，顾旸只是抬了抬手，丫鬟们自觉地退出了门。
故此，屋内又只余下了顾旸和谢扶月两人。
看着眼前的玉箸，谢扶月心有戚戚。
她伤了右手，虽用左手抄经，但是本身并非左撇子，用左手吃饭恐怕会很狼狈。
罢了罢了。
在顾旸面前她不必有什么形象负担。
能吃饱就行。
但，在第三次夹菜失败后。
谢扶月也有些丧气，唇角压下，果断地弃了玉箸，转而拿起了调羹。
但，调羹虽然可以夹菜了，却还是不太方便。
就在谢扶月努力与勺子作斗争时，顾旸重重地搁下玉箸，一开口就是刺人的寒冷，“够了，别吃了。”
他又发什么疯？
难道是被她不佳的吃相影响到了胃口？
谢扶月攥紧了手指，不舍地放下调羹。
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抬眼。
顾旸……
欸！
坐在她对面那么大一个顾旸呢？
谢扶月扭头一看，顾旸已经划着轮椅朝门口去了
“世子，你要去哪？”
“军务繁重，无必要日后不用再等候我用膳。”
顾旸没有回头，径直出门。
谢扶月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追出去。
以她深爱顾旸的人设，顾旸以军务，她肯定是不会阻拦。
只是，也不能这么干看着他没吃什么东西就去忙。
“世子妃，世子爷怎么突然走了？”
红珠快步进了门，满心诧异，明明方才都还好好的。
“是军务要紧。”谢扶月只草草解释一句，就招呼着红珠挑出了几个热菜。“去将这些给世子送去。”
红珠呐呐应是，离开前也注意到了谢扶月饮食不便，遂又差使了丫鬟进屋伺候。
只是，因军务而离开的顾旸——在偏房。
用脚趾想都知道，顾旸是去守着林泷儿了！
红珠一向沉稳冷静，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免心绪难平，为谢扶月感到难过。
什么军务要紧，不过是顾旸诓骗谢扶月的话罢了。
不过，送膳是谢扶月的命令，到底是要完成的。
只不过这一次顾旸并未许可红珠入偏房，只让护卫收了食盒。
红珠憋着火气回了紫华院，就一一将偏院的事情禀报了谢扶月。
“原来是这样。”
谢扶月神色黯然，但很快提起笑容。
“林姑娘应当是已经醒了，她是我们王府的恩人，世子在乎她是应该的。”
眼见着红珠还要说什么，谢扶月眼疾手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至于方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故作轻松道：“明日开始百里先生就会为世子和林姑娘治疗，今日得快些准备应用的东西。”
这也是绿玉去送画回来带来的消息。
治疗顾旸和林泷儿事关重大，谢扶月是不可能只交由下人去办，势必要亲自督查的。
红珠禁不住长叹一声，谢扶月实在是心软，尤其是遇到顾旸的事情。
不过，若是她轻易的放弃了对顾旸的感情，那么她也就不是她了。
这三年，谢扶月所做的点点滴滴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无奈笑道：“是，世子妃放心。”
现在谢扶月所做与这三年相比较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顾旸复活了而已。
也只能盼望着百里容青能够治好顾旸的脑子，恢复与谢扶月相处的记忆。
另一边，偏房中。
林泷儿一脸虚弱，哀哀戚戚地望着顾旸。
他又盯着那卷破书，完全舍不得抬头。
林泷儿恨得咬牙，再一眨眼眸中水光涟涟，一开口，就是令人心碎的声音。
“顾哥哥……”
“林姑娘，日后都不要再如此称呼我。”
顾旸不曾抬头，声线一如既往地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