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卖画
“侯爷,到了。”顾砚初捂着受伤的眼睛,对着福吉点点头,探出头观望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随后做贼一样溜进自己院。
司瑶则霸气从容被云杏搀扶着下车。
“嘶,轻些,轻些。”几位小厮围着为顾砚初上药敷冰。
“这大娘子下手怪狠的,侯爷你没还手?”
“无度不丈夫。我不计较!”
“侯爷,侯爷,小公子来了。”下人匆匆来报
“他来干什么?跟他说不方便见客。”顾砚初感到头疼,小公子顾昀行,是二房出的,名义上唤自己哥哥,实则每次都跟讨债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每次来张口闭口借点银子。
门口响起脚步声,顾砚初蒙头拿起桌上《礼记》。
“兄长,你怎日日如此用功?”顾昀行戳了戳读书的顾砚初。
“啊,原是昀行啊,你怎么来了,我实在无趣,不知如何为好。”他侧首看面前顾昀行,这位自诩“京都风流才子”的大人物。
他将手搭在顾砚初肩膀,带些自大口吻:“让我带你感受一下人世间的乐子吧!”
说着拉走了顾砚初,他赶忙抚下了顾昀行的手,“不了,老夫人吩咐我如今成了亲也要稳重些。还说我争个功名最好,弟弟你还是自己去吧。”
“像我们这种官宦子弟那,是用不着用功读书的,明面做个戏算了!”顾昀行继续磨他,似乎不屑他这般用功。
“咱家子嗣本就不成器,不能等到时求个荫封度日,弟弟你也快些读点书吧!”顾砚初并不想与他为伍,开口讽了一句。
顾昀行好似不受用,脸上得意洋洋。
“对了,差点忘掉正事,我带了副画来,给哥哥鉴赏。”
顾砚初思索片刻,瞧了瞧。
这画墨色晕染画面,呈现出溪水、天、地三者立于雪中之景。以“勾斫”两种笔法,笔尖勾出山石的外部轮廓和内部纹理,如斧劈技法在山石内部的纹理处加深。
如此一副《雪景山水》屹立于笔下。
“哎,这兔子画的不错,只是大雪深山下的兔子未免有些不搭。”顾砚初评价道。
顾昀行也有些惋惜,“谁说不是那,我不小心将墨团染上了,墨团太大了,其他物件不好添,只得画个兔子充数。”
“这幅画,你画的?”顾砚初的目光落在画作上,满脸不相信。
顾昀行轻轻摇头,脸上洋溢着夸张。“非也,此乃尚书大人亲笔所绘,非我所能及。”
“这幅画,你究竟花了多少银两购得?”顾砚初的语调中带着好奇探究。
“哈哈,哥哥你果然慧眼如炬,问到点子上了。”顾昀行满脸得意,他故作神秘地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
“五十两?”顾砚初微微挑眉,猜测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哎呀,哥哥你可太小看这幅画的价值了。”顾昀行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可是出自尚书大人之手的佳作,怎么可能五十两。”
顾砚初撇撇嘴,感觉自己都说多了。
“哦?那莫非是五百两?”顾砚初故作惊讶,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玩味。
顾昀行再次摇了摇头,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五千两!哥哥,你可知道这画的价值有多大吗?我为了得到它,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听到这个数字,顾砚初不禁有些气结,他瞪了顾昀行一眼。
“你究竟是从哪里的钱购得此画的?”顾砚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顾昀行出了名的狗嘴留不住肉包子,一有钱就拿去吃喝。
顾昀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解释道:“哥哥,你误会了。尚书大人并非贪财之人,他此次遍邀京城文人雅士共聚一堂,挥毫泼墨,纯粹是为了风雅之事,这画作本就不是用来售卖的。”
“既非售卖,你又如何得知其价值五千两?”顾砚初更加疑惑了。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顾昀行笑道,“当时场面热闹非凡,围观者众多,有人见尚书大人画作精妙绝伦,便忍不住高声赞叹,并随口喊出了高价。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借势造势罢了。”
哦,顾砚初琢磨透了,感情是借着诗会由头捞一笔,拐着弯的买官啊。
说到这里,顾昀行话锋一转,谨慎地看着顾砚初:“不过话说回来,我运气也是真的好。在人群中不小心撞到了尚书大人,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欣赏我的胆识,便将这幅画赠予了我。若非如此,这画还真不知会落入何人之手呢。”
他故作神秘地凑近顾砚初,压低声音道:“哥哥,你可知这画有何寓意?得此画者,仕途顺遂,前程似锦啊!看在我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我三千两让给你如何?保证你买了不亏!”
顾砚初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必了,你是不是最近又没钱了唬我了,这画,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说罢,他转身欲走,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顾昀行。
“这样吧,我虽不购画,却愿以二百两之资,换你他日引领我一窥那诗会之风采,如何?”顾砚初语气中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
顾昀行嘴角微撇,似乎对顾砚初先前的质疑仍有些许不满。“方才你还质疑我夸大其词唬你,怎的这会儿就改变主意了?”
顾砚初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两锭银光闪闪的银子,在顾昀行眼前轻轻一晃,那光芒瞬间蒙蔽了他的双眼。
“此一时彼一时,远路虽好,却也渴望近道之便。这二百两,便是我求知的诚意。”
顾昀行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仿佛饿虎扑食般迅速将银子收入囊中,脸上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哈哈,哥哥果然爽快!此事包在我身上,刚好明日便有一场诗会,我定当亲自上门,邀你共赴盛宴。”
然而,顾砚初却并未立即应允,他微微一笑,补充道:“且慢,此事尚有一细节需得商榷。除我之外,尚有一人需同行。”
“啊?谁啊?”顾昀行一愣,随即挠头问道。
“你嫂子,我夫人。”顾砚初语气平和。
“啊,那诗会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她个女眷合适吗?”顾昀行不解,怎么这人成了婚跟入了魔似的,走那哪还带着夫人。
“不合适也得合适。”顾砚初展开扇子,留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