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徒子
执伞当即蹲下对浮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见过孩子出生。也见过阿猫阿狗出生。”
余秋柏实属听不下去，再次确信执伞的圣贤书都读到鲲里去了。
“登徒子。”余秋柏骂道，“这是能说给孩子听的吗？”
“你不也听过，早晚都会见，怕什么？”
浮游捂着耳朵，轻念有伤风化。
执伞一把捏住他嘴，说：“鸡都嫌吵。”
浮游撇嘴，嫌吵的分明是您。但本着面前龙的身份地位不低，也只能作罢。但手里的小鸡并不在意，悠悠的落到执伞的外袍上，淡定的拉在了执伞的外袍上。
挣开执伞攫住的嘴，浮游指着执伞的外袍说道：“你的外袍”
执伞低头一看自己外袍上的那一坨，当即脸就黑了。拿起小鸡扬言现在就炖。萧衍笑着拉住执伞，劝着说现在的不好吃，在这仙气满盈的四方殿好好养上三四个月绝对鲜嫩。期间还不忘召出恶鬼让他帮忙记着龙尊二三事。
执伞只能沉着脸作罢。
把外袍脱下来扔给了浮游，外袍再次把浮游罩了个结实，这次连头也罩了起来。
正好做完窝出来的余秋柏见状又骂执伞没良心。
浮游心死的把外袍从头上拿下来，突觉自己后生无望。
倒也不是后生，现在就很无望。浮游洗着执伞的外袍，看着正在眯眼跟鸡下神的执伞。
“大人。”浮游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您明明术法高深，随手的事何故让我洗？”
执伞简单回了嘴，“麻烦。”
得，您最好闲着不动，连睡觉都得有人抬您才好。浮游愤愤的搓着衣服。
余秋柏拍拍浮游，颇为同情的说：“孩子，我也是如此过来，忍忍到我这个年龄就好了。”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晒草药的布子也扔给了浮游。浮游眼一白，哼哧哼哧的洗着。
等宋娘回来后，执伞把浮游推了过去，也没说话。
宋娘轻车熟路的给浮游量了身子骨，边量边说：“也该给大人做几套衣服了，这衣服穿了百年都不新不旧，也显得寒碜了些。”
执伞酿着酒没听见，只是专心的找着埋酒的地方。执伞记性不好，埋酒的酒多也就不记得埋在了哪里。常埋常忘，常忘常埋。这是在龙尊二三事第二册里记的事，萧衍因着浮游现在看不见自己的缘故就托着执伞带给了浮游。谁知这书有趣的紧，短短一下午自己竟看完了第一册。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却也看明白个大概。
浮游探着头记着执伞埋酒的地方，打算日后去偷酒。不过，如果执伞忘记的话，也算不上偷，顶多算是碰巧。
等执伞埋完酒，宋娘已经做好衣服，连带着还给执伞也做了几件。
执伞歪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衣服，说道：“我衣服还没坏。”
宋娘笑着说：“大人，衣服穿了百余年，也该换换了。”
执伞闻言点头，收起了宋娘放在桌子上的衣服。
天色已经不早，浮游看着坐在书桌前研究布雨图的执伞，实在熬不住了，问道：“大人，我住哪？”
今天因为鸡出壳的事吵嚷了半天，竟忘了这事。眼下天色又晚，执伞想想指指自己的床榻说：“再睡一晚也无妨。”
浮游闻言点点头，洗漱好后就上了执伞的床。
执伞上床时浮游还没睡着，执伞躺在外侧，一股不知名的熏香钻入浮游的口鼻。
“龙尊大人用的熏香好生稀奇，我竟从没闻过。”
执伞一听，笑了出来。
“这哪是熏香，这是余秋柏给我的药囊。等你跟他学医之后就会了。”
浮游点点头，闻着执伞身上清浅的药香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双手双脚缠着执伞，手就搭在执伞的脸上。而执伞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浮游吓的一骨碌起身，脑海里全是该怎么扯谎自己睡觉姿势这件事。
执伞见人彻底清醒，也就没有继续躺在床上。
起床后也只问了句：“知不知道自己晚上做噩梦了？”
浮游老实的摇头，又看到执伞正背对着自己，就答：“不知道。”
执伞只是嗯了一声，去屏风外面换好衣服后才说：“一会去挑个房间，先别收拾。既是做噩梦了，就在我这住几天。”
浮游觉得好玩，做噩梦之事大抵是因为被自己所遭遇的罹难所吓导致。跟屏风对面那位睡几天就会好？
难不成龙尊管打雷下雨，还能管睡觉做梦不成？
再走过来时，执伞已经换好了衣服。
荷花白的内搭，青黛色的外袍。也不再是不新不旧，只是外袍依然拖地。
“伤也好了，今天起就去东南屋找余秋柏学医。不懂就问便是，他不凶人。”
浮游想到昨天情绪激动大骂执伞是登徒子的余秋柏，觉得此话信服度着实低的吓人。
执伞看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呆坐在榻上的人也没多说。
就只嘱咐了句：“收拾好后来院里吃饭。”
也没听浮游的那声好，就径直走了出去。
等浮游收拾完出去，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人，没见过。想来是昨天输棋之人，或者说是鬼。
浮游想想，走过去对萧衍行了一礼。
给正在拿包子的萧衍吓了一跳，而后就问：“看的见我？”
浮游点头。
“呦呵。”萧衍感叹道，“天资不错。”
执伞看看浮游眉头中间还没退的淤青，总觉得这孩子像是在诓人。
问道：“你眼前人穿什么颜色衣服？”
“影青色。”浮游答，“不似大人一样，我眼前的穿的极为齐整。”
萧衍笑了起来，“看见没，连五岁娃娃都说你穿的随性。我说你还不信。”
执伞没说话，只是拿勺喝粥，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指着自己身旁的高凳说道：“吃饭吧。”
浮游坐上凳子，萧衍递给了他一个鸡蛋。浮游道谢后接了过来。
萧衍摆手，“小事，对了，我叫萧衍。以后直呼我大名就好。”
浮游应了生好，专心对付起自己眼前的鸡蛋。执伞给浮游夹了个包子，放在小碟上。
对上浮游的目光说道：“一会记得吃掉。”
点头。
萧衍看着浮游乐了。
“这下好了，你们俩凑一块，若是没我跟老余得半天才有一声动静。”
执伞看了萧衍一眼，“吃你的饭。”
余秋柏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桌前，还有宋娘一起。
拿起包子后，余秋柏一边感叹自己老了起不早了，一边啃着包子。
宋娘倒是不客气，“得了吧，若不是昨夜看医书误了时辰，你会起得这样晚？”
余秋柏被噎的没话说，只能笑着别让宋娘生气。
饭后浮游听萧衍说才知道这饭竟是执伞做的。
萧衍看着一脸震惊的浮游，问道：“那龙尊二三事第三册还没看。”
“没。”
萧衍一听，就道：“无事，等你慢慢看。”
执伞等余秋柏吃完，就说：“从今天起开始教他，别忘了一块教他识文断字。”
余秋柏应承着，萧衍差恶鬼收拾着碗筷，宋娘准备好今天要去市集卖的衣服就出了门。执伞正在挑着茶叶准备煮茶。
一瞬间，浮游觉得就算是这样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