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撑腰
赵彦爸爸听到有人叫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才发现站在一旁的赵怡晴。
发现是苏总的太太之后，马上笑脸相迎，“苏太太？还真是您啊，您怎么在这里？太巧了吧，上次没来得及去拜访您和苏总，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确认了确实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赵刚后，赵怡晴哪里有什么好脸色，冷言冷语地说：“一点都不巧，我和老苏可受不起你的拜访。”
赵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赵怡晴，连忙赔罪道：“苏太太您言重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哼，好好看看热搜。”接着打开微博热搜甩在他脸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惊！安市动物园惊现校园霸凌爆！
点开词条置顶微博有游客在动物园拍的完整视频，看清打人者是自己的儿子后，赵刚一瞬间脸变得煞白，瞳孔紧缩，呼吸急促，心脏一阵阵发疼。
自然垂下的手不停抖动，放下手机，高抬右手。
“啪——”巴掌声响彻警局，气急了指着赵彦吼道：“你知道你欺负的人是谁吗？逆子。”
被打的脸颊迅速充血，五指鲜红的掌印牢牢地印在红肿的脸上。
站在旁边的奶奶可心疼坏了，揪起赵刚的耳朵就是一顿骂：“你为什么打我大孙子啊？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动手。”
“哎呀！妈！他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他这是要毁了我们一家啊，你知不知道？！”赵刚这一吼老太太愣住了，松开手。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抓住赵刚的手，紧张地问：“儿子啊，咱家不会破产吧？我不想再过没有钱的日子了。”
赵刚甩开了被抓住的手，背过身去两手叉腰，紧皱的眉头似乎可以夹死蚊子，他都要一个头两个大了，还在想破不破产，就不能别给他添乱了吗？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老太太才消停下来，萎靡地退到后面，不敢再说话。
赵彦捂着被打的脸，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平时宠爱自己的爸爸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感觉自尊心被伤害了，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落下。
“我没错！不是你告诉我在学校要开心吗？他让我不开心了我打他不可以吗？！”
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看着他爸爸，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样，只看外貌不听他反驳内容的话，谁会想到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孩子，竟然是霸凌别人的凶手？鳄鱼眼泪不值得怜悯。
赵刚看了一眼赵怡晴补了另一巴掌，这下好了，两边肿得一样高了，什么牌子的腮红都达不到这样膨胀的效果，差个香肠嘴就能出演中毒后的腾蛇，但颜值不达标估计只能演低配版的腾蛇??。
迫于父亲的压迫，赵彦对着南怀芝和苏俊安一边鞠躬一边道歉，下垂的双手紧捏成拳，身体紧绷，声线僵硬地说：“对不起。”
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赵彦捂着脸扭头就跑出了警局。
事情发展到现在，赵刚的血压直线飙升，额边青筋浮动，但还尚存理智，不停地向赵怡晴道歉：“晴姐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明天就带着那个逆子负荆请罪，还望您能放我一马。”
高大的男人弯下了脊梁，卑微的道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不是他受制于人的话，怎么可能会道歉，没看到赵怡晴时那副样子大家可都看见了，现在又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赵怡晴略过鞠躬的男人，走向黎诺，“小黎，咱们走吧别理他。”
黎诺：“晴姐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找宋老师还有点事儿。”
“行吧，那我们先走了，要不然他爸爸该担心了。”
拉着苏俊安走出了警局，她不想搭理无关的人，因为这家人都浪费多少时间了，再不回老苏该担心了。
目送她们走出警局的背影，黎诺收回视线走到宋老师面前，“宋老师，打人的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来了一家的家长呢？其他家呢？”
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来警局的路上，他都不知道给刘梓和贾置的家长打了多少电话，手机都快打爆了也没人接。
宋老师一脸心虚地说：“额……那个……南怀芝姐姐，我暂时联系不到这两家的家长。”
“……联系不到是什么意思？”
黎诺气笑了，这家长还真挺有意思的，玩消失是吧？那好山不向她来，她向山去总行了吧，以为逃避就万事大吉了？真是搞笑。
“那您总知道他们两家的家庭住址吧？既然他们不愿意来，那我只好上门拜访了。”
得到详细地址后，拉着崽崽就要走，刚走出去没几步被班主任杨老师叫住了。
“南怀芝的姐姐，我想有件事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
一路上黎诺冷着脸不和南怀芝说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敢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走着。
回到家，黎诺把凉了的饭菜又热了热，饭桌上气氛凝固，除了窗外的汽车的鸣笛声就只留下碗筷碰撞的声音，与往日热闹的气氛大相径庭。
南怀芝先败下阵来，放下碗筷，挪开椅子，走到黎诺身边，边看黎诺的神色边拉她的衣服，低着头小声地说：“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错了？错哪了？”
她也舍不得对崽崽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南怀芝抬起头看着黎诺，从肢体语言到词语表达都带着悔意，他是不是影响到姐姐工作了？姐姐会不会不要他？
“姐姐，我……是不是影响到你工作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头举到头顶，一脸认真。
他说完黎诺更生气了，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南怀芝也蒙了，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看着崽崽的样子，黎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摸着他的头严肃地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耽误姐姐的工作，而是因为你隐瞒自己被欺负的事情。”
“工作没有你重要，在我这里你是排第一位的，你做任何事情不用小心翼翼的，我就是你的底气，知道吗？”
黎诺很头疼，她发现崽崽现在还是有很强的不配得感，缺乏安全感，那就给他更多的陪伴，对于他的每一次试探都要肯定的回答，直到他确认为止。
他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一把小扇子，阳光下的阴翳遮住了眼睛，自然也错过了其中流露出的触动，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没有下次。”
“真知道了？行吧行吧，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下次不许再犯了哈！”
“再犯……再犯就打屁股！”黎诺装作思考状，抬起手在空气中比画几下。
南怀芝被她的动作逗笑，这声笑化解了凝固的气氛，又变得像往常一样。
哎，这个事情不能急于求成，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太阳如往日一般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湮灭??于人海之中，经常有一夜暴富的故事同样也存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来时一无所有，去时欠债累累。
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黎诺唏嘘不已。
这场校园霸凌堪称史上最贵的校园霸凌，主角不但得进去受教育，连家都没有了，一家人吓得连夜搬离安市。
有人会觉得是不是有点惨？
惨？他可太罪有应得了，他惨的话被他欺负的人算什么？算他们倒霉？
苍蝇不叮无缝蛋本身就是最大的笑话，它就是欺软怕硬的借口，弱者不但被欺负还要被迫陷入自证陷阱，真是既要又要，乞丐都不敢这么要。
资本家看了流泪，强盗看了惭愧，奴隶主看了心碎，无耻啊！
又不是开盲盒，随机挑选一个无权无势的幸运儿。
呸，活该！
这事儿没完，刘梓和贾置还没有向崽崽道歉呢，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道歉？门都没有。
说实话她第一次听这个名字都愣了，还以为是“瘤子”和“假肢”，但很明显家长不可能给孩子起这名字，谐音太像了。
老小区在闹市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红豆中混入了一颗绿豆，虽然显眼，但明显不合适。
鲜艳的草绿色单元门十分醒目，走近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看来是刚刷完油漆没过多久。
打眼一看，整栋楼也就六七层的样子，这种老式居民楼不像有电梯的样子，可是刘梓家在六楼啊！要知道让一个不经常运动的上班族突然爬六楼也是够呛的。
怎么进去呢？直接按门铃人家肯定不会开，那就只能等。
身穿着老头衫、大裤衩，脚踩露趾凉鞋的老大爷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拿着保温杯，慢慢悠悠地打开大门。
大爷推门的瞬间，眯着眼的黎诺一激灵站了起来，眼疾手快地扶住快要关上的门。
一进入楼里仿佛有人关了灯，视线清晰度降低，声控灯也因时间久远不是那么灵敏，黎诺跺了好几次脚才亮。
爬几层歇一会，就这样气喘吁吁的到了。
黎诺满头大汗，转头看向崽崽，发现他几乎没有出汗，只是胸廓起伏的更明显，擦擦汗感叹到年轻就是好啊！
稍作休整后敲响了面前的铁门。
“谁啊？”声音由远及近，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及肩的长发用鲨鱼夹夹在脑后，淡妆也遮不住脸上的疲惫，微红的眼睛带着疑惑看向黎诺。
“你是？”
“这里是贾置家吗？我是南怀芝的姐姐……”黎诺还没说完女人就想关门，幸好她早有准备，一只脚抵住门缝。
女人关不上门只好就此作罢，不悦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想干嘛？把我儿子害得没学上你就开心了？”
神经……
“你儿子欺负低年级同学你就开心了？做错事不道歉你就开心了？我今天来是让你儿子给我弟弟道歉的！”
此时，屋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妈，附中的老师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贾置睡眼惺忪地拿着手机走到门口，看到黎诺身后的南怀芝瞬间清醒，把手机交到女人手里，着急忙慌地跑回卧室。
手中的手机传出声音，“林老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这……”女人见黎诺一直盯着手机看，随即挂断通话，把手机藏到身后。
“你快走吧，我家不欢迎你。”说着想再次关门。
“原来你是附中的老师啊，那好办了，你们学校估计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吧，我不介意帮你宣传宣传，你说呢？”
话说完，把选择权交给她，至于后果就不是黎诺该考虑的，反正社会性死亡的人不会是她。
听到这话女人停下了关门的动作，恼怒地看着黎诺，“你威胁我？”
“就你还老师呢，教师的职业道德规范被你吃狗肚子里了？还教书育人呢，我看误人子弟差不多，就你的儿子是人其他就不是人了？你一老师都这么不要脸，干脆别当老师了，当城墙不行吗，还能专业对口，毕竟脸皮厚啊！”
“我就告诉你了，今天贾置要是不道歉的话，我就让你们单位的同事都知道这件事，让你抬不起头来，告诉学生，他们的老师是帮凶，不要脸的人就要用不要脸的办法对付。”
一顿输出后，黎诺心里淤积的火熄灭了些。她大清早的就爬这破楼，连电梯都没有，硬生生爬上来，还要面对不要脸的人，不揍她都算她黎诺有素质。
女人被说得哑口无言，“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黎诺不耐烦了：“快点道歉，别人的时间很宝贵的，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懂不懂？”
她没辙了，只能把贾置叫出来，看着贾置无动于衷的样子，再看黎诺一脸不好惹，只能踢踢贾置，“道歉。”
见状，黎诺把南怀芝推到自己面前。
贾置换了一副态度，看看女人又看看黎诺，唯唯诺诺地对着南怀芝道歉，“南怀芝，对不起。”
得到想要的东西，黎诺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反手把门重重关上，拉着崽崽下楼，得抓紧了，还有刘梓家呢。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捉迷藏呢？在这么远干嘛。
……
一个半小时后，黎诺手里多了一袋橘子。
就在刚刚找到了刘梓家，原本还以为又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她说明来意后，家里的老人揪着孙子的耳朵向崽崽赔礼道歉，可能是过意不去还把一袋橘子送给了黎诺。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橘子，想起了赵彦的奶奶，再看看人家刘梓的奶奶，都是老人，怎么差别会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