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度过危机
这个吻算不上含情脉脉,甚至连亲吻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发泄般的撕咬,苏语曼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牙尖狠狠地碾过司立轩干燥粗糙的嘴唇,意料之中的出血了,嫣红的血迹晕染,苏语曼已经分不清唇齿间浓烈的血腥味到底是谁的血。
这一刻只有昏天暗地,夜色中纠缠的两个人就像被逼到世界尽头没有退路的野兽,只能循着动物的本能发泄自己。
司立轩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苏语曼主动亲他,等他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出血了,苏语曼这哪是亲他啊分明就是谋杀亲夫。
很快苏语曼就没有了力气,她的禁锢在司立轩身上的力量一松开,司立轩便立马反客为主,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两人在黑暗里相顾无言地默默对视了良久,司立轩忍不住伸不出舌尖,轻轻地在她嘴角上舔了一下,甜腻腻的血腥味便挥之不去。
司立轩突然有点想笑了,看着苏语曼黑暗里放大的瞳孔映着清冷的月辉,一瞬间觉得她好像自己养大的小狼狗,小时候生性乖戾不近人情,现在长大了明明心底就是依赖舍不得,却偏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来表达。
简直脸皮薄的不可理喻,司立轩挺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着,继续惯着她,慢慢来呗。
于是我们的司老师诲人不倦地低下头,左手撩开苏语曼额头的头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唇,密密柔柔地挤压着不留一点空隙,他吻的那么用力,可又是那么的一往情深,让人动容,先是轻轻地舔一遍苏语曼还残留着血迹的嘴唇,然后用灵活的小蛇一样的舌头探进去,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辛亏是晚上关着灯,苏语曼得以夜色的掩护,光明正大的红了脸也不怕被发现。
司立轩觉着不过瘾,手还不老实地掐了一把苏语曼脸颊上的肉,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地
笑道:“笨死了,连接吻都不会。”
苏语曼正想大着脸回一句我就是不会怎么了,谁都跟你一样经验那么丰富嘛,结果话到嘴边,想到司立轩是不是以前也这样吻过别人,不禁又有些心塞起来,一来二去表情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了脸上。
“没有别人,我只有你。”司立轩像是能猜透她在想什么似的,拽着她脸皮的手上又使了使劲儿。
苏语曼顿时脸又红了,没大又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谁信呢。”
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司立轩是已经达到了目的,搂搂抱抱卿卿歪歪的,腻味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苏语曼浑身躁的不行,几次想推开他都没能成功,司立轩像一头无尾熊一样抱着她不撒手。
“睡吧宝贝儿,我都快困死了。”司立轩的下巴抵着苏语曼的肩膀,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苏语曼脑子清醒的很,却脑子短路没注意司立轩对她的称呼,等她反应过来,要坐起来问他刚才叫自己什么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发出了均匀沉稳的呼吸。
苏语曼轻轻推了他一把,司立轩没有反应,搂着她的胳膊在睡梦里也不忘收紧了几分,像是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眉头微微地皱着,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睡着的司立轩,安安静静的没有危害,像个眉目都少了几分戾气,苏语曼终是没忍心叫醒他,心想跟猪一样说睡就睡了,明天就要做手术倒是能睡得着,心里这么腹诽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弯了下去,轻轻地在睡着的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完蛋了苏语曼,亲完司立轩的额头苏语曼就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肉麻兮兮的了!
这一晚苏语曼睡得格外不安稳,单人病床空间狭窄,基本上躺下去维持一个动作就不能再动弹了,苏语曼一面怕自己睡着了之后不小心挤到司立轩,说不定还会跟他抢被子盖,一晚上都
惦记这回事儿怎么可能睡得好。
迷迷糊糊等天快亮了才熟睡过去,一睁开眼就瞧见了病床前头站的徐鑫瑞,瞬间被吓的清醒了。
“嗨。”徐鑫瑞身后有个满脸皱纹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头,不过老头的精气神儿很好,一头的短发没有变白而是一种浅浅的棕褐色,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苏语曼一下子便想起小时候家里的挂历上画着的鹤发童颜的老仙人。
“嗨,您好。”苏语曼尴尬地笑了笑,从床上坐了起来,司立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起床了,靠在窗户边上晒太阳,冲着刚睡醒的苏语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苏语曼使了个怨念的眼神,意思是该死你起床的时候怎么就不顺便叫醒我呢,让我睡到现在,被徐鑫瑞他们看到,丢死人了。
程医生虽然年纪大了,思想可一点都不落后,早上来查房看见苏语曼和司立轩睡一张床上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并没有多惊讶的样子。
不过这老头儿和徐鑫瑞的性格正好相反,有点像段向南那种类型的,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明明能看出来苏语曼已经很窘迫了,闹了个大红脸,却还是故意凑过去逗她,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你们俩这样可不行,他就要做手术了,得好好休息,不能干体力活。”
苏语曼的脸瞬间涨成了红柿子,笑都笑不出来了:“您、您误会了。”
程医生哈哈大笑,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窘迫的苏语曼:“哎,你们俩太长时间没见思念心切也可以理解,年轻人嘛。”
苏语曼无语凝噎,抬头看着天花板,简直比窦娥还冤,再看看站在窗户那边晒太阳的司立轩一副没事儿人一样,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打量着这边。
徐鑫瑞知道他老师的性格,开玩笑没个轻重,眼瞅着他再逗下去苏语曼脸都要红得滴出血了,徐鑫瑞适时地提醒
了他一句:“下午就手术了,先让立轩准备一下。”
程医生这才想起自己的主业来,十分不务正业的收回插科打诨的懒怠,挥挥手叫进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你们先领着他去检查一下。”
司立轩听话地跟着护士走了,苏语曼手忙脚乱地下床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她脸皮很薄,你以后少开点玩笑。”苏语曼走后,徐鑫瑞一副师长的口气对程医生道。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对着徐鑫瑞的脑袋敲了一记:“嘿你小子,跟谁说话呢。”
徐鑫瑞故作吃痛的揉了揉脑门儿,每回只有跟老头儿在一块儿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好几岁,幼稚的不行。
“对了,安安上周回来了,知道你忙一直没去找你,正好你自己过来了,什么时候有空你们两个见一面。”程医生一旦收起嬉皮笑脸,正经起来也是有板有眼。
徐鑫瑞却犹豫了一下,程医生顿时又老大不乐意了:“臭小子看把你为难的,我自己亲闺女都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忙的。”
程安安,就是程医生唯一的女儿,和徐鑫瑞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程安安学的并不是医学,而是当时正是热门的经贸管理类,和徐鑫瑞认识完全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之后在程安安的引荐下,徐鑫瑞才求学到程医生门下,成了他的得意门生。
要说起大学时光,这里还真有一段不得不提到烟花往事,都是最容易躁动不安的那个年纪,两个人走得近了点难免要发生些什么,程安安喜欢徐鑫瑞,徐鑫瑞也不讨厌她,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不过好景不长,程安安执意要出国留学,她是个有追求有梦想的姑娘,她想让徐鑫瑞和她一起到国外,毕竟国外的医学研究要比国内的发达的多,徐鑫瑞不肯,忘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坚定,不过用程医生的话来说,年轻嘛,
骄傲的不可一世,谁都不愿意退步。
最后的结果就是程安安一个人去了国外,而隔了一年之后,徐鑫瑞也拿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offer,只不过和程安安不在同一个国家。
没有说过分手,但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淡了,近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怎么联系过,徐鑫瑞毕了业之后就继续回国来给程医生当学生,从他口中听说过一些程安安的近况,听说安安取得了双硕士学位,听说她在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公司里找到了工作,听说她如愿以偿,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还有就是刚才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苏语曼带着检查完身体各项指标的司立轩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窗台前一个逆光的剪影,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
“鑫瑞?”司立轩大模大样的走过去,十分煞风景的打断了眼前这一副美男发呆图,苏语曼都还没来记得掏出手机来拍照。“发什么呆呢?”
“没事儿。”徐鑫瑞笑了笑,可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却好似都在叫嚣着我有事,见司立轩明显带有狐疑的目光,徐鑫瑞知道自己骗不过他,于是老实交代道:“我刚才听老师说,安安回来了。”
“安安……”司大少爷记人不记名的习惯,让他回忆起这么多年没见过的人实在是难为他了。
绕了一大圈,总算是模模糊糊记起了一个人影,还别说,程安安和她爸长得真有点像。
“她回来干什么?”司立轩拧起了眉头,印象里他总觉得是那个女的甩了自己兄弟。
徐鑫瑞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她的家在这里,当然有她回来的理由。”
“你要去见她?”司立轩追问。
徐鑫瑞却只是摇头,然后岔开了话题:“还不知道。你的检查报告呢?”
检查报告在苏语曼手里,她向前走了一步递给徐鑫瑞,仿佛嗅到了空气中八卦的味道,多嘴问了一句:“安安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