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棋局
空旷的青铜古殿内，依旧是空无一物。
叶尘冲来的脚步声，在整个古殿内回响。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那道仙风道骨的背影，那人明明每一步都落在地上，但是却没有一点声音。
哪怕修为再高，控制了脚步声，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姜晨作为绝巅，进来时也有一些脚步声。
此时的青铜古殿内，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存在。
“你是谁？”
叶尘盯着前面的那人，沉声开口。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此人。
第一次是还没来九州前，去爬金顶时看到，这个人正跟另外一人对弈棋局。
第二次，是他意外传送到蛮荒禁地，五行不死树之一的木树之下，当时的他还以为是一个幻觉。
但是现在他又看见这个人，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幻这么多次！
“谁？”姜晨凝眉，顺着叶尘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姜晨眉宇间露出思索。
只有叶尘看见了，而自己却看不见，也就说明对方故意不让他看见吗？
当今世上，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姜晨想了好几位在世的绝巅，可他始终想不到有谁能在他面前做到这种事情。
难道是某位早已踏上绝巅路的前辈？
在绝巅路上走得越远的人，实力也就越强，恐怕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他谨慎地看着叶尘目光所及的位置，默不作声地来到叶尘身边，随时准备出手。
整座古殿安静得诡异，甚至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前面那老者就像是一缕鬼魂。
“前辈，我来到这里，是否跟你有关？”
姜晨诧异地看了眼叶尘，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到这里？蛮荒禁地？
是第一次来蛮荒禁地的事情？
看叶尘的情况，似乎认识那个看不见的人。
姜晨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
既然看不见，就说明对方的实力高于自己，若是出手的话只能勉强护着叶尘离开禁地。
就在这时候，姜晨赫然发现，在前面竟然诡异地出现了一张棋盘！
叶尘看到这一幕，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那老者回过头看向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仿佛是对一切的漠视，凌驾于众生之上，纵览时代变迁。
仿佛世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叶尘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神性！
没有一丝人性的神性！
“来。”
老者对叶尘招了招手，指向他的对面，棋盘的另一边。
叶尘微微皱眉，走到棋盘前。
姜晨跟在他的身后，看向棋盘的对面，努力感知着什么。
可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感知到。
这让他感到无比骇然。
他已经是绝巅了，而且在这条路上走了数百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强者，才能做到连他都感知不到丝毫存在？
在叶尘的视角下，那老者轻轻扫了姜晨一眼，微微叹息。
“我为众生换来时间，我为众生铸造美梦，我为众生建造高墙！可众生却要跨越时间、打破美梦、翻越高墙……”
“你们……就这么想死吗！”
整个青铜古殿都在震颤，古殿的墙壁居然都出现了皲裂。
叶尘瞳孔微微收缩。
姜晨更是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随时准备离开。
刚才发生的一幕太诡异了，他没有感觉到丝毫气息，只看见青铜古殿的墙壁在皲裂！
“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晨脸色难看开口。
感觉不到气息，都这样了还是感觉不到气息。
对面那个看不见的，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叶尘盯着对面的老者，缓缓道：“他说……你们都这么想死吗？”
姜晨神色凝重，这句话是威胁？
这地方不能待！
面对一个看不见，感知不到的敌人，他没法打。
“前辈，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时间、美梦、高墙？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那老者目光漠然，没有丝毫感情，看着姜晨。
“不明白……想不通……为什么？”
叶尘眉头微挑。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呢！你个谜语人，说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那老者指向棋盘。
叶尘皱眉，摇头道：“我不会下棋！”
他转头看向姜晨。
姜晨目光落在棋局上，轻轻摇头：“这是死棋，无论下在哪都是死，可以说结局已经定死了。”
死棋？
死棋让我下什么下？
那老者此时开口：“关于你身上所有的疑惑，你若是能解开这死棋，自会知晓。”
叶尘心头一震。
看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果然跟这个人有关。
但死棋怎么解？他连棋都不会下，让他来解开死局，无异于让一辆车去水里开。
无解！
他死死地盯着棋盘，棋盘上面布满了棋子，就像世间的芸芸众生一样，他甚至从一颗棋子上，看到了姜晨！
“大夫，玲儿他真的没救了吗？你说她活不过二十岁？”
“……”
“玲儿，我已经突破到气海境了，今天在拍卖会抢……拍到了一枚丹药，据说能延年益寿！”
“……”
“玲儿生日快乐，那庸医说你活不到二十岁，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一点事也没有！这是我今天抢来的药王，不但能延年益寿，还能牢固根基，说不定也能让你修炼。”
“……”
“什么违背命运，天机阁的那群神棍只会一口一个命运，我今日就要逆天夺取造化，为你夺来不老容颜，为你再夺百年寿元！”
“……”
“改变命运，那就改变到底！既然破虚路已断，那我就走出一条独属于我们的路！”
“……”
“听说极光圣地有神药，我去逛了一圈结果没找到，只找到这一株药王，极光圣地一开始还小气得很不肯借我，我把他揍了一顿后才肯借给我。”
“……”
“听说阴阳大尊墓出现了，阴阳大尊活出过第二世，他那里一定有神药！”
“……”
“阴阳大尊墓里没有神药，不过我听说有人准备寄拍延寿丹，还是能延寿百年的那种……你坚持住，等我拿回延寿丹后，我们就有百年时间，这一次我们去游遍九州，说好了！”
这是……姜晨的一生？
叶尘瞳孔微微收缩，通过这一枚棋子，他就像一名观众一样，看到了姜晨前面的所有经历，从他为什么踏上修炼开始，直到现在。
甚至他感觉……能够看见姜晨的未来！
就好像，姜晨的未来早已注定了一样。
命运……
“难道是所谓的命运？”
命运这种说法，他是从姜晨那听说的，现在又看见了关于命运的字眼。
天机阁……命运……
“怎么了？这棋子有什么问题？”姜晨发现叶尘愣住，不由沉声问道。
叶尘凝眉。
姜晨看不到？
“没事……我或许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他也不太确定。
棋盘上的棋子，能够看见一个人一生的命运，从一生的到终点，太诡异了。
“我也是你的棋子吗？”叶尘死死地盯眼前的老者。
老者并未开口。
“不说话？那我换一种问法，‘死棋’的源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