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说脏话了
“那我陪你。”肖霖逸因为早上的事,一直在自责。
“你不能去。”苏棠温和地笑着,反向安慰肖霖逸:“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果肖霖逸跟去,张家人的计谋肯定会搁浅。
苏棠到达张宅时,天已经黑了。
五六位刑警,值守在门口。
苏棠刚进屋,看见张大诚和珍妮弗在客厅坐着。
“回来了?”看见苏棠,张大诚露出欣慰的表情。
“嗯。”苏棠上前,假装不知情:“外面怎么那么多警察?”
“哦,这几天南望市不太平,有他们在,以防万一。”张大诚随便扯了个谎。
苏棠点点头,没有追问。
“你也辛苦好几天了,早点上楼休息吧。”张大诚笑眯眯地关怀。
苏棠瞄了珍妮弗一眼。
珍妮弗双手抱胸,正用看死鱼的眼神看着她。
苏棠更加确定,今晚张家要搞事情。
她抓紧手机,偷偷摁下了录音键。
刚进房间不久,保姆送上了睡前牛奶。
二十分钟后,苏棠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苏棠躺在床上,假装睡着。
“老李,把她弄去东塔。”张大诚吩咐管家老李。
听见东塔,苏棠感觉不妙。
东塔是张家用来储存贵重物品的仓库,塔里没有监控。
管家老李把苏棠抱上轮椅时,轻轻敲了敲她的臂弯。
想起那晚,李管家替容墨白解围,苏棠再次确认,老李是容墨白的人。
张大诚走在前面带路,忽然周围光线一暗。
苏棠趁机瞄了一眼,她吃惊地发现主楼和东塔之间居然有地下通道。
越接近真相,苏棠就越觉得恐惧。
最终,苏棠被带到了东塔三楼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一股消毒液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
“陈医生,人带来了。麻烦你多取几个,以免试管失败。”张大诚说。
苏棠心里一惊,张大诚还是走到了让她做生育工具的这一步。
苏棠被从轮椅,转移到了简易手术台。
“棠棠,叔叔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
张大诚微微哽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但是叔叔没有办法,郁东这一劫不知道能不能过,我们张家,不能无后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苏棠在心里讽刺。
张大诚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演完深情和愧疚,他对管家老李说:“走吧。”
苏棠的脑袋早已飞速运转起来。
现在起身,拨打刑警的电话,她应该能借着李管家的帮助,安全脱逃,但是依然无法掌握张郁东的真实下落。
张大诚能让她做试管,说明他知道张郁东的藏身之地。
但是如果继续装昏迷,她将失去李管家的协作,不知道一会,她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个陈医生。
虽然她没有睁眼看陈医生的样子,但是直觉他个子很高,行为沉稳。
正在苏棠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你怎么下来了?!”张大诚的声音震惊又愤怒。
“你们都出去,不然我死给你们看。”是张郁东的声音。
苏棠不再犹豫,立即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张郁东居然躲在这里!
他明明早上还在于临县,身为通缉犯,他居然能来去自如。
“苏棠,你……”张大诚被身后的苏棠吓了一跳。
“你们都出去,留下苏棠。”张郁东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
他两眼猩红,骨瘦如柴,精神状态极度疯癫,整个人像死了许久的僵尸。
“郁东,你不要冲动。苏棠已经在这里了。你很快就能做试管了,苏棠会怀上你的孩子”张大诚企图安抚张郁东。
“爸,你不懂。我不行了……”张郁东大声嘶吼,吼到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我自己已经出不来了,怎么做试管?”
“你让他们都出去!”他缓了口气,用力指向苏棠:“我要弄她,看见她我才有感觉。”
张大诚一把老泪,湿了满脸。
“爸,求求你了,不然我死了也不会瞑目。”张郁东哀求起来,手里的匕首也往肉里划入一点。
鲜血很快从刀刃流到了脖颈。
苏棠迅速起身,想逃,却被张大诚反身紧紧摁住:“对不起,棠棠,对不起……”
他一边说,一边从手术台旁抽出一根输液管,准备把苏棠反手绑起来。
他怕苏棠一会挣扎起来,伤到张郁东,现在的张郁东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时,一直站在苏棠身后的陈医生,接过了输液管。
张大诚摁住苏棠,陈医生则把苏棠的手反绑在身后。
“走吧!”张大诚果断地拖着李管家,走出房门。
李管家急忙看了一眼苏棠,又看了一眼陈医生,再看了一眼张郁东,最终被张大诚推了出去。
“你也出去。”张郁东对着陈医生大喊,“我不需要你协助,你把试管给我。”
陈医生从手术台上拿起试管,走到张郁东身边,把试管递给他。
随后他向门的方向走去。
“苏棠,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张郁东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向苏棠。
他表情狰狞,面目恐怖,声音里也全是绝望: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每次想到你被别的男人睡了,我就疯狂发泄,我幻想着那个男人就是我!现在,我不行了……都是因为你,因为那个野男人!”
张郁东俯身趴在手术台的尾部,满眼的血丝十分恐怖,他伸出手去捞苏棠:
“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杀了他。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苏棠吓得说不出话,她拼命往后缩,全身都在颤抖。
吧嗒!
大门传来落锁的声音。
苏棠和张郁东本能抬头,看向门的方向。
陈医生并没有离开,而是把门反锁了。
他迈着长腿向张郁东走来:“被你这种恶心的东西惦记,我真他妈想吐。”
这低沉的声音,此时犹如天籁。
苏棠震惊地看向陈医生,不,是容墨白。
苏棠居然没有认出来,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是容墨白。
即便他戴着口罩,即便他一言不发,她也不该没认他来。
苏棠的眼泪瞬间沾满了小脸。
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容墨白第一次说脏话,苏棠居然觉得很酷。
容墨白在狠狠地揍人,她居然觉得很帅。
张郁东油尽灯枯的身体,毫无还手之力。
他瘫软在地,浑身青紫,只能用眼神憎恨:“你到底是谁?”
容墨白抬手,准备脱口罩。
苏棠立即冲下手术台:“不要。”
她这才发现,绑着她双手的输液管,轻轻一动,就散了。
她立即用双手紧紧抱住容墨白的腰身,仰头与他对视,不停地摇头。
不能让张郁东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