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白鹤,你的爹地呢?
罗婉莹的话,虽然说的很重很难听。
却是白纤纤想要的。
不然她也不会当着罗婉莹的面,给手肘的伤口换药,还说礼裙的袖口有点紧,勒到伤口了。
她就是知道罗婉莹是不吐不快的性子,表面是在斥责她不小心,但她受伤是因为叶凉舟,只会让叶凉舟愈发觉得愧对她,对她更好。
虽然叶凉舟全程一言未发,但从叶凉舟愈发小心轻柔的动作,就能看出来,罗婉莹的话起作用了。
白纤纤心里正高兴,只感觉给她手肘上药的大手顿住了。
她正奇怪,叶凉舟已经豁然起身。
还因为不小心,擦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嘶”了一声。
她还以为,叶凉舟会一脸紧张关心她,却没想到,叶凉舟丢下手里的药棉,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白纤纤向着门口看过去……
她只看到一抹矮小的身影,是个小孩子。
但小孩子的脸被叶凉舟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她没有看到。
“凉舟!”
她又唤了一声,可叶凉舟已经出门了。
白纤纤很生气,挥起一拳砸在轮椅的扶手上。
罗婉莹见白纤纤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爽。
“纤纤,一会你要上台演出,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白纤纤要追出去,被罗婉莹拽住轮椅。
“演出马上就
要开始了,你去哪儿?”罗婉莹将轮椅拉回来,蹲下来帮白纤纤的伤口继续换药。
“伤口还没处理好,万一被药水沾染礼服,高光之下你想被人说你穿衣不洁吗?”
罗婉莹这几年真的要被白纤纤气死了。
她的一颗心都扑在叶凉舟身上。
还仗着有叶家撑腰,时常就迟到罢演。
这几年公司没少给她雇水军买热搜,维持她的热度和名气。
如果不是有叶凉舟这尊大佛,一直在她身旁,她现在连个三流钢琴家都不如。
正是因为钢琴方面的造诣,一直停滞不前,得不到突破,罗婉莹这才想着帮她转战影视圈。
现在刘平导演的戏是拿下来了,再有三天就要进组了。
真担心白纤纤这个状态,会惹恼刘平导演,以后和他们经纪公司都不肯合作。
罗婉莹不敢将心底的担忧表露出来,只问白纤纤。
“今天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暴露伤口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罗婉莹不可能不了解白纤纤的小伎俩。
白纤纤没说话。
就是默许了。
罗婉莹闭了闭眼,忍住心口里噎着的一口气。
“纤纤!一再的示弱博可怜不是长久之计,女人终究要自己振作起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不依赖男人,才能享得住长远。”
“你现在这个
样子,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有一天没有了叶家,没有了叶少,你还剩下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没有叶家,没有凉舟?他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也只能是我的!”
白纤纤的一双眼珠子忽然瞪得老大,那样子带着几分狰狞,连罗婉莹都有点怕了。
“行行行,是我多嘴,以后我不说了!”
罗婉莹也懒得和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浪费唇舌。
帮着白纤纤上好药,可吴镜去找纱布还没回来。
罗婉莹不住看表,又给吴镜打了两个电话,吴镜这才火急火燎跑了回来。
吴镜一进门,白纤纤就问,“在走廊里,看见凉舟了吗?”
吴镜喘着粗气摇摇头。
白纤纤又捶了一下轮椅扶手。
“他去哪儿了?”
小孩子?
“这场演出,有小孩子吗?”白纤纤问。
这里是演员后台,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
刚刚见那个小孩子穿着的好像是礼服西装,应该是登台表演的小演员。
“听说好像有个国外回来的钢琴小天才。”罗婉莹提起这个,又免不了想唠叨白纤纤几句。
“据说那孩子才四岁,已经在国外各大演奏会表演过,还拿过好几次大奖。”
“纤纤,你看看小孩子都在努力。”
白纤纤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
在叶家五年的锦衣玉食,已经让她忘记初心。
何况当初不日不夜努力往上爬,也是为了再见叶凉舟。
等有一天她成为叶家少奶奶,还用抛头露面弹钢琴取悦别人吗?
她只要安安生生做叶家少奶奶,享受叶家的荣华富贵就好了。
叶凉舟追着白柏去了左侧的楼梯间。
那里面没有人。
小小的身影站在楼梯口,精致帅气的小脸紧紧绷着,像个不苟言笑的小霸总。
叶凉舟越看这个孩子越像自己,俊脸上浮现了类似欣喜的惊诧。
“你叫……白鹤对吧。”
他之前在试镜现场,见过白鹤,印象很深。
虽然今天换了一套衣服,他依旧认得白鹤那张小脸。
白柏的小脸上,浮现了类似不屑的嘲讽。
原来这个男人只知道白鹤,不知道他根本不是白鹤,而是白柏。
想来他也很难想象,他们有四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让叶凉舟很意外。
他是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吗?
但叶大boss看到缩小版的自己,心情很好,不想计较这个,还特意弯下高颀的身体,尽力让小朋友不用高高仰着头看他。
他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软下来,免得吓到小朋友。
“小朋友,你的妈咪呢?”
白柏没说话。
而是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
,浮现了愈发不屑的鄙薄。
他居然还有脸提他的妈咪。
在他那么温柔对待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有想起过他们的妈咪吗?
白柏之前觉得,就算几个弟弟觉得渣爹很渣。
那也是因为爹地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许知道了,他会迷途知返。
但是今天亲眼看到,他对别的女人那么好,他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叶凉舟见小朋友不说话,便又小心翼翼试探问。
“白鹤,你的……你的爹地呢?”
叶凉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又或者在期盼什么?
他这辈子只碰过一个女人。
那就是白念夕。
可白念夕这辈子已经不能生了。
就算眼前的小孩子很像自己,也只能是个巧合。
但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小孩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何能生出来一个和他长得这么像的小孩。
白柏终于不是只冷冷看着他了。
他双手抱过头顶,然后慢慢弯低身体,对叶凉舟做了一个很标准的揖礼。
随后,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在幽静的楼梯间里,荡起掷地有声的回音。
“丈夫无苟求,君子有素守。不能垂竹帛,正可死陇亩。邯郸枕中梦,要是念所有。持枕与农夫,亦作此梦否?今朝栎林下,取醉村市酒。未敢羞空囊,烂熳诗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