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为法？
第2章何为法？
陈野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商鞅站在自己的面前，大日的光芒从他的身后照射，一时之间映射的他有些恍然。
下意识的被那只手拉了起来。
商鞅环视四周的民众，声音清冽、带着些许庄严：“来人，将五十金拿来。”
他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五十金递给了陈野。
而后看向众人：“尚且有两木，不知何人可徙？”
民众看向商鞅，继而又看向手中握着五十金，已经站立在商鞅身旁的陈野，一时之间有些喧哗。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人群中再出现一人。
“敢问左庶长，可是一人只得徙一木？”
商鞅微微一愣，继而摇头，笑着指向身后的陈野说道：“此子体弱，已然喘成了这个样子。”
“再让他搬，只怕也搬不动咯。”
坐在商鞅旁边的妇人反而笑的开怀：“这怎么不是少年人该干的事情了？”
他指着陈野说道：“小小年纪，无有一丝锐气，忧思过多可不是你这个年纪当有的。”
转过身，商鞅笑着离开：“行了，不必跟着老夫了。”
陈野站在原地，看着渐渐离去的商鞅，脸上带着些愕然。
“余下的两木，小人全都担了！”
“自己去干点少年人应当干的事情，都办完了事情再去左庶长府找老夫！”
“只是老夫的弟子并不是这么好当的。”
晚，左庶长府。
当即沉肃的说道：“左庶长想以此建立朝廷的威信，而使民众臣服。”
一旁的侍卫、小厮神色都有些憋不住笑。
少年人该干的事情是什么？
哦，他懂了。
言及至此，商鞅的眸子瞬间带着些许锐利之气。
一石粮食够一个成年男子吃三个月，十二石粮食足够他吃上一年。
左庶长府
商鞅回过头，看向一旁的侍卫：“什么？”
“家祖本为仲山甫后人，不过仅为旁支，传至祖父一代居陈地，因此以陈为姓。”
“来一碗汤饼！一碗肉羹！”
少年人该干的事情当然是用这幅健康的身体，尽情的吃喝！把所有看到的美食全都炫到嘴里！
说着便有些焦急的快步往西门走去，他怕被人抢了先。
商鞅微微挑眉，背着手一边往自己的府邸走去，一边继续低声问道：“哦？那你觉着我能成功么？”
陈野美滋滋的看着面前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食物，搓了搓手。
他一脸愕然和不解：“你说那竖子拿着钱去了吃食店，一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甚至还捎带了不少？”
他抚掌而叹，继而神色更加严肃了：“小子，老夫向来信天、信命。”
他带着些调侃儿的说道：“届时，老夫便不是徙木赏金，而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说到这里，陈野略微犹豫了一下。
听了这话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开口的壮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人力气足，便是吃这口营生的。”
因此，只要说出来，便十分可信。
“近些日子老夫动了留一个传人的想法，而你恰在此时出现，这仿佛是天定的缘分。”
栎阳城，某处店家。
“小子名野，樊氏陈姓。”【注：历史中姓氏并不是这样的，是作者自己的一点私心，至于是什么私心是个人隐私，所以樊氏陈姓是伪造，且不符合历史中姓氏的更改规则。】
这些传承在现代可以很轻易的查到，但在古时候，尤其是先秦时期，除却传承的本人之外其余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
商鞅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陈野顿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商鞅有这个心念，只是有这般心念的结果是
看着默然不语的陈野，商鞅顿时大笑出声，他当然知道陈野在思虑什么东西：“伱所忧思太多了！”
商鞅一愣，转过头看向陈野，不由自主的笑骂一声：“莫非你觉着，老夫没有这个心念？”
商鞅站在原地，双手拢在袖子中：“人生来为何？不就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心念么？”
一百金也就是可以兑换一千多石粮食，足够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一跃成为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购买些许田地，成功从【流】成为【民】了。
如今的粟米价格方才多少？
一金十二石。
陈野站在商鞅的身后，看着他随着众人前往西门，又看着他跟着众人来到南门，继而将一百金给了那壮汉。
商鞅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微微一笑：“你可从中看出了什么？”
商鞅端坐，他的对面坐着陈野。
他看着手中的钱袋。
“只是徙木而已，便给了五十金。”
“小子，你可有姓、氏、名？”
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狂热的看着商鞅的那一刹那，陈野知道，商鞅的计谋成功了。
谁能不心动呢？
“而左庶长定然不会只进行一次【徙木立信】的事情，日后定然时不时的还有，待到众人形成了习惯后，所有人都会开始信任左庶长。”
夕阳缓缓落下，洒落在地面上，一切都像是那么的寻常。
商鞅听到陈野的解释，当即有些开怀：“原来如此，你祖上竟与老夫一样，都是姬姓？”
陈野望着商鞅，声音不低不重、不轻不缓，他知道这是商鞅在看自己的过往、以及传承。
“为了心念之所在，哪怕此身不复又能如何？”
“不过贫时不屈，达时不荡，乃真大人耶。”
陈野亦步亦趋的跟在商鞅的身后：“左庶长定然能够成功。”
商鞅带着诧异的语气问道：“这是少年人该干的事情么？”
樊有两个起源，其一是姬姓、其二则是子姓，在这里陈野准备攀一攀关系，所以便用了周太王之玄孙虞仲支孙仲山甫的那一脉传承。
“说不得这几日都会有人继续等候在门口，看看是否还有如此的好事。”
“只是左庶长，如此之信首次尚且好立，但立了之后便如脱弓之箭，无有回头之路，必须要时时刻刻维护此箭的威信，稍有折损便前功尽弃。”
陈野看着商鞅，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书房中。
这是阶层的跨越。
“首先，你得经过老夫的考验！”
他猛的站了起来，背着手，看向窗外的明月：“小子，我问你。”
“你觉得，何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