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暴郁魔尊的女师尊
那声音轻柔中带着说不出的蛊惑之意,再是熟悉不过。
祁衍紧紧闭上双眼,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他还是不愿去面对。
“你怎么不愿意睁开眼看师尊,是为师今日还不够美吗?”一声声追问,终于让祁衍忍不住睁开眼。
他望过去,只能看见逶迤在地的赤色云锦裙摆,金线勾勒的鸾鸟振翅欲飞,不知要灼伤谁的眼。
“如何。”白槿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祁衍抬头,烛火昏叆,白槿容白皙的脸上,一朵丹砂桃花烙在额间,浓艳得似血。
世人皆知白神尊容貌绝世无双,却不知见到她的人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祁衍的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真美。”
白槿容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雪肤云鬟,一双杏眼中含着温柔笑意,宛如江南初春的烟水和软。
“毕竟是与衍儿的大喜之日,不妆点得好看些,如何做衍儿的新娘?”
明明知道这是一场幻境,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祁衍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大喜之日?”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忽然环顾四周,果然见到红烛高
照。
而他自己身上也是刺目的红色,正是大婚之日的喜服,看绣工与白槿容身上的是同一套。
白槿容慢慢起身,走到他身前,眸中含了一丝疑惑:“怎么,衍儿难不成还要悔婚不成?”
“不会。”祁衍下意识说出这两个字,神智也越发模糊不清。
是啊,他与白槿容坦白心意后白槿容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冒三界之大不韪答应与他在一起,今日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幻境渐渐侵蚀修改了他的记忆,祁衍沉沦与此,他与白槿容执手共饮下合衾酒,帐幔摇动,凝脂在怀。
在共赴巫山之前,祁衍的意识还有片刻的清醒,可等到白槿容褪去大红嫁衣时,他便忘记了一切,着迷地把人揽入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幻境之中与白槿容成婚,修成了神尊,与白槿容携手守卫仙界。
“小师弟?”祁衍还沉浸在那个美好的幻境里,耳畔便传来一声轻唤。
眼前的景象分崩离析,他一下子被扯回了现实,掌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新弟子的选拔已经结束了。”
她看出祁衍似乎被幻境困住了,可是当初祁衍可是最早突破幻境的人
,如今反而不如当年了。
不过这也正常,随着年岁渐长,人的各种欲念也会不断滋生增长,只要回去好好修心固守心神便没什么大碍了。
祁衍回忆着梦境中的一切,过来好半天才厘清虚妄与真实之间的区别。
“是我的心境退步了。”祁衍垂眸低低道,也是他对于白槿容的执念越来越重了。
最初他在看破幻境时便可以离开的,但是幻境中的白槿容说起成婚之后,他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无事,我们这些修者要修行数千年,怎么会一直无欲无求呢。”掌门笑了笑。
祁衍冲她施礼,便踏剑朝自己的院落飞去,如今他的经脉初愈,也修出了些许仙力,够他在玉霄宫中穿梭来往。
行至半途,忽然有凄厉无比的哭喊声从他经由过的一座山峰传来。
玉霄宫中时不时便会有不遵循宫规的弟子,皆由刑堂来处罚,祁衍之前也遇到过几次。
只是这一次女子的哭声格外幽怨,他也不由得受到了一点影响。
“罪徒,你肖想尊长,还不乖乖认罪。”
听到肖想尊长几个字时,祁衍身子颤了颤,飞剑也停了下来。
“我有什么错,我
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恰巧是我师父罢了!”
离得近些,祁衍能够清楚看到跪伏在地的女子一袭素衣,青丝凌乱地披散着。
她也是玉霄宫中年轻一辈中有名的女弟子,祁衍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想不起她的师尊是何人来了。
“他是我的师父。”女子忽然凄然一笑,“可是他待我那般好,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为何便不能够在一起?”
刑堂的执法者不为所动:“你师父如今也在刑堂之中,他为你顶了诸多责罚,你如今执迷不悟,又何尝考虑过他?”
祁衍默然降落在山峰之上,执法者认得他,冲他微微行了一礼。
“这是发生了何事?”祁衍低声询问道。
执法者碍于他是白槿容的弟子,认认真真地将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
面前的女子本是玉霄宫一位仙君的弟子,与师父日久生情,两人私定终身。
若是外人不知道的话或许便会这般过去了,只是日久天长,总是会泄露的。
本来师徒相恋便违反了伦理纲常,刑堂得知此事后便捉捕二人,按照律法处罚。
那仙君乖乖认罪,还愿意帮徒弟挡下一半的刑罚,可这做
弟子的反而并不安分,硬是从刑堂逃了出来。
她认为自己无罪,相爱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何她与师尊要因此获罪,并且永世不能够在一起。
祁衍听完默然,执行者还道:“祁衍师兄,你也清楚这师徒相恋本就是大罪,开脱不得。”
那女子笑声越来越凄厉,仍是坚持自己无罪。
祁衍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去时忍不住回望一眼,那女子行至末路,最后还是被执法者给抓了回去。
刚刚沉浸在与白槿容成亲这个美梦中的祁衍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微风吹过,让他清醒了不少。
今日只不过是一个仙君与自己的弟子相爱便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被整个玉霄宫所不容。
若是哪日他对白槿容的感情暴露在人前,白槿容会不会立刻心灰意冷地处置了他这个逆徒?
到那时候,他的处境或许比方才的女子还不如,毕竟他本就是仙界人人想要杀之的魔骨。
若是连白槿容也放弃了他,便无人再愿意护着他。
被剖去魔骨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一想到白槿容或许会用厌恶与憎恨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便忍不住刺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