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复仇质子的护花公主
这一场逼宫最终被祁衍亲手给断送,张晗翎与她的母家兵败如山倒,全都被押入了天牢。
而祁禛因为这一次的逼宫受到了巨烈的惊吓,却不成想这一病就彻底的倒下了。
据太医所言,祁禛的体内早就身中剧毒,只不过一直都在用药物压制着,如今气血攻心,即便药神在世也救不活他了。
从祁禛卧病在床后,祁衍从头到尾也没有去看望过他。
一是他不想去,二是他怕自己看到祁禛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会心软。
他对他们母子俩的亏欠,即便是死也无法弥补,所以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看他。
直至那夜,祁禛的贴身太监传话至珠玉宫,说,陛下快要不行了,想在临死前有几句话想对二皇子说。
白瑾容听到敲门的动静时,就已经起身。
来到祁衍的寝宫,看着他孤零零一人站在夜色之下,越发显得孤寂冷清。
“既然你放心不下,为何不去呢?”
祁衍垂下了眼睑,将涌动的情绪深深的埋藏起来,故作面冷心硬。
“这不过是他想博取我同情的手段罢了。”
白瑾容却不以为然,她也去打探过,那祁禛如今已瘦的不成人形,已然是大限将至。
“这么多年,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话想
要跟他说吗?”
“阿衍,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想你以后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祁衍的心有些被白瑾容所劝动,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
殿外一阵惊呼声,“殿下,陛下那边派人来传话说,陛下就快要不行了。”
祁衍脸色微微僵硬,心越发的挣扎。
白瑾容握上他的手,温暖包裹着他,抚平他的不安。
“去吧。”
祁衍最终还是去见了祁禛最后一面。
来至他的床前,看着他枯槁如木的面容,祁衍瞳孔骤然收缩,仅仅只是半月不见,他竟沦落成副鬼样子。
他该感叹苍天有眼,因果报应,还是该同情他,这一生不过是被他人操控的傀儡罢了。
“你来了啊。”
在看到祁衍的身影时,祁禛那满是褶皱的皮肤因笑容越发的堆叠。
当祁禛朝着男子伸出手时,祁衍冷眼站在床边,永远都保持着那一步距离,任由着他的手抬起又落下。
“是我奢望了,你能来看我,不过是想在我临终前,亲眼目睹我这凄惨的下场罢了。”
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衍儿,在我死后,这祁国就要交托在你的手里了。自少年起,我便立志做一个明君,可等我真正坐
上龙椅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祁衍忍不住冷笑,“是你自己软弱无能。”
对于祁衍的嘲讽,祁禛竟笑出了声,只是笑着笑着,眼角竟滑落下了泪珠。
“如今回首,我这一生当真是不堪入目。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君主,我的死或许才是祁国万千子民之幸。”
祁衍听着他的话,眼神蓦然顿住,慢慢偏转,落在他布满悔恨的脸上。
“这些话,你不必说给我听。而我今日来也只是想在你这得到一个答案。”
“当年我母亲的死,到底有没有你的参与?”
祁禛神色蓦然僵住,望向祁衍里的眼神尽是惶恐与震惊。
从他慌忙躲闪的眼神里,祁衍已经得到了答案。
“当年你那么爱她,我实在是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那么无情的看她受尽凌辱与折磨,最后郁郁而终的!”
祁禛的泪水流的越发汹涌,整个身子也不停的颤抖。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祁衍看着他一个劲的忏悔,可心里根本提不起半点同情,神情漠然的俯视着他。
这样的人,即便是忏悔也不配被原谅。
直至祁禛
的声音愈来愈小,当他气息断绝的那一刻,整个寝宫都安静得只剩下祁衍的呼吸声。
他犹豫着迈出了步子,却在快要床前时,又后退了一大步,从而转身,漠然的离开。
当他走出宫殿时,却见着白瑾容正站在台阶上一直等着他。
见他脸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白瑾容有些担心,“没事吧?”
祁衍在看到她那一刻,不安的心已经被抚平,好在他彻底对人心丧失信任的时候,有她出现弥补了他心里的空缺。
“夜色已深,明日还要操持丧礼之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白瑾容闻言,神色微愣,见他神色间没有半点哀戚之色,便知道他们父子俩这最后一场谈话怕是也崩了。
祁禛薨逝后,祁衍便在朝臣的拥立之下登基为帝。
御书房里,除了北屠以外还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那是祁禛的心腹黄斌,也是他率了一万精锐包围了皇城,与祁衍里应外合,阻止了张晗翎的逼宫。
“黄斌将军,这一次多亏有你。”
黄斌拱手俯身,“陛下之言,臣愧不敢受。臣也是受先帝所托,特来辅佐新君的。”
祁衍的脸色骤然皲裂,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你是受谁所托?”
“臣是
受先帝所托。”
北屠望着身形微怔的祁衍,面露担忧之色。
祁衍的手紧紧的攥着面前那张圣旨,骨节泛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死后借黄斌之口来告诉他,他对他的恩情吗?是想要他的原谅,还是想要他内疚一生?
呵呵……简直可笑。
就在气氛格外沉寂之时,蓦然宫人传来了急报。
“回禀陛下,梁军斩杀了我朝派去的使臣,还将他们的人头挂在了他们梁国的军旗之上。”
祁衍闻之变色,北屠与黄斌早就一腔怒火,“梁国竟然如此折辱我祁国,简直令人发指!”
北屠拱手跪下,“臣恳请陛下,允臣率兵出征!”
即便是战死也好过屈辱的活着,这口恶气他们祁国咽不下去!
祁衍收敛了情绪,沉声道,“朕允了,不仅如此,朕还要御驾亲征!”
北屠与黄斌闻言,急忙跪下谏言,“陛下,这万万不可!您刚刚登基,这朝局未稳,您怎么能……”
祁衍抬手打断了两人的劝谏,“正因为朕是新君,朕更要以身作则,御驾亲征,这样才能鼓舞士气,与那梁国一较高下!”
如今内忧解决了,可外患还在愈演愈烈,他以为这一战不会来得这么早,却没有想到梁珏竟这般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