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清绝国师的撩心丫头
落樱时节,宣武东街,以往繁华喧闹的街道,此刻已无人声,只剩下了清越的琴声,自雄伟矗立的城门口袅袅弥漫开。
琴音轻缓低沉,衬着这漫天的白雪,像是佛家的清心咒,缓缓洗涤了俗世染上的尘埃,为深受七情六欲所困的俗家弟子们净化了蒙尘的心灵。
身着褴褛素衣的小人赤着一双冻得发紫的小脚跪在角落里,脸上脏兮兮的,只有凌乱的发缕下的那双清眸,黑亮如瑶石,让人瞧了都要留意几眼。
“嗒塔塔……”
自城门处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小人轻抬了眼帘,入目便是一条隆长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那可真是声势浩大的很。
队伍的人整齐划一的穿着洁白的素袍,那白净不凡的布料上,没有多余的点缀,素然的就像这漫天的白雪,恍如要与之融为一体,他们就像是从天边降落的神使,来解救这俗世。
渐渐地,一顶露天的轿辇出现在视野里,眯起眼,等队伍近了些,才能看清楚那轿辇上面坐着的人。
一样的素白色的锦袍,不过他身上的那件素袍多了一道颜色,衬着那雪景竟泛着轻微的银光,带着雪獒的斗篷,头微微低垂着,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队伍更近了些,男子的侧颜也越发的清晰,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淡淡的抿着,眉宇清冷,轿辇浩浩荡荡的从街道上漫步着,黑压压的人就跪在街道两旁。
男子低垂着眼,恍若与世隔绝,他身上有种莫名的沉淀感,孤寂感。
轿辇缓缓行进,蓦然一道弱小
的身影从角落里窜出,扑向了那高高在上的轿辇。
“啊!”
抬轿辇的人错不及防的被撞,毫无防备的步伐踉跄,肩膀上的栏杆也顿时不稳。
失衡的轿辇瞬间掉落在地,而轿辇上的人却稳如泰山,面容依旧肃然清冷。
“哪里来的乞丐,竟然敢冲撞国师圣驾!”
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顿时被一行素白袍狠狠的束缚住,两条胳膊被狠狠的架着,差点脚都沾不着地。
“冲撞国师圣驾可是死罪,来人,将他……”
“慢着。”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落入人心,竟比这漫天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那些素白袍瞬间俯首帖耳的站好,恭敬询问:“圣驾有何吩咐?”
那清冷国师缓缓抬起下颌,目光越过一众人,静静的落在那脏兮兮的“小乞丐”身上,视线定了几分。
寂静无声的环境下,那些素白袍一声不敢吭,耐心的等着轿辇上的人发话。
“稚子无辜,这次就放过他吧。”
即便是饶恕的话,在他那清冷的声线包裹中,竟透着丝丝凉意,令人升不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素白袍似乎很听这位国师的话,乖乖的松开了“小乞丐”的胳膊,却不忘冷声警告:“这次是国师圣驾慈悲为怀,饶恕了你,快走吧。”
“小乞丐”揉了揉胳膊,神色间哪有半分感恩戴德,直起背,像根木杆子似的,不卑不亢的站在轿辇前,目不斜视的抬眼,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师圣驾四目相对。
嗯……脸还是那张脸,但肃然清冷
的表情让人莫名犯怵。
这一世的祁衍,又是一个拥有什么样故事的人?
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师便是这一世的祁衍,而被他刚刚饶恕的“小乞丐”就是穿越而来的白瑾容。
素白袍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敬意,反而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不禁提起了防备。
“还不快走!”
白瑾容无视了那声驱赶,朝前迈了一步,果不其然,下一刻素白袍就横臂挡住了她。
“大胆!”
系统:【宿主,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吧,小心没等接近主神的灵魂碎片,自己就先夭折了。】
白瑾容听着系统提醒的话,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哼唧了两声,算是回应。
不过,既然要接近祁衍,那不搞点事情引起他的注意,她又如何能成功?
“你是国师?”
冰美人目光一直静静的盯着眼神多变的小人,或许是自幼便被人围观久了,导致他如今感受到目光就极度不悦。
可不知为何,眼前的小人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心里也没有半分不快。
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平静的心竟起了几分波澜。
“大胆,你不仅冲撞国师圣驾,还敢对国师不敬,来人……”
这次没有任何的打断,那素白袍竟蓦然噤声。白瑾容疑惑的看向他,越过他的肩膀,才触碰到那冰冷瑟然的视线。
见无人再敢打断她的话,白瑾容倒也胆子大了起来。
“听说国师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善卜算预言?”
男子静静的望着
她,沉默无声,算是回应了她的问题。
白瑾容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那国师大人能否帮小女子测算测算?”
周身呼吸安静的一滞,似乎都在无声震惊于眼前这小不点的胆子。
素白袍脸色听到她说这话时,先是露出惊恐之色,随后看向她的眼神又变成了鄙夷。
忍不住心嗤,果然是乞丐出身,目光如此短浅,要知道,国师一卦难求,就连他们大南朝的陛下,也不敢擅自命令国师圣驾亲自卜算,都要觅合机缘,否则必事与愿违。
就在众人都等着国师一声令下将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乞丐”处置时,却听到了他们一向清冷孤僻的国师大人,低沉的声音。
“命不久矣。”
短短的几个字,生生让白瑾容嘴角的笑意皲裂,捏紧了拳头,这家伙竟然敢说她短命!
系统:【可不就是短命嘛?要不是我们过来,这具身体如今怕是已经冻成老冰棍了。】
白瑾容眉头不堪重负的塌了塌,这系统能不能别形容的如此贴切?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脸色,重新拾起笑容。
“那国师大人可能测算出自己的命理?”
众人再次呼吸一滞,这个“小乞丐”还真是在死亡的边缘肆意的蹦跶。
而他们的国师大人眸光瞬间冷了几分,久久没有回应。
蓦然,女孩戏虐的声音响起,“难不成预言之神的国师大人,连自己的命理都测算不出来吗?”
众人惊恐的望着那敢鄙夷他们国师圣驾的“小乞丐”,已经在心里为她焚香祷告。
可白瑾容却像毫无察觉似的,继续作死挑衅:“呵,这样的人,也配称之为神?”
男子冰冷的脸色难得沉了几分,清眸里不复平静,席卷着风雪。
一时间他看不清她的目的,大闹盛会,就只为羞辱他?
呵,怕是大南朝还没有人敢有这个胆子。
那她又为何如此做……
一时间,向来洞察人心的国师大人竟看不透眼前的女孩。
素白袍的职责就是守卫他们的国师圣驾,他们心中的神明,自然不容许有人肆意践踏他们心中的神明。
“尔等粗鄙之身竟然也敢亵渎神明,国师圣驾岂容你一个乞丐置喙?”
白瑾容见着那素白袍又要上来绑她,身形如蛇般灵活的侧身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脱身,悄然来至轿辇前,仅一步之遥。
他的脸越发的清晰,斗篷上,鼻尖上都沾上了雪粒,眉眼间透着生人勿近的凌威之感,明明她与他靠的那么近,一只手就能触碰到他的脸,却让她生生感觉到与他隔了很远很远。
他越是如此的神圣洁净,她心里那疯狂的念头更甚,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刻起,她就想过,能不能将这位神明拉入深渊。
系统:【不用你拉,他本来就是深渊。】
白瑾容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
原来,这位高高在上,被众人奉为神祗的国师大人,最后的下场却那般的惨烈。
一个国家的兴旺关系着许多的因素,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福气能够决定的。
这个道理,白瑾容懂,但这个大南朝的君王跟百姓却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