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那是绝对保护的姿态
自家外公确实还在国内，但是……
似乎是看出了顾语筠的疑惑，容冠山忍不住笑道：“此前在国外那会儿，互相还有不少照应呢，这一晃眼，都几十年过去了，倒是也不常见。”
顾语筠显得又惊又喜：“容爷爷，您认识外公啊？你们是很多年没见了吗？”
“可不是，”容冠山笑了笑：“后来和你外公离得远了，一晃眼都十多年没见过了，刚好这次回来，听说清堂也在国内，还想找个时间见一面呢。”
“咱们这个年纪啊，见一面不容易。”白蔓枝也在旁边轻声感慨。
“没有没有，”顾语筠紧忙道：“外公知道了一定也很高兴，我今晚回去就和外公说。”
“那敢情好，”容冠山也跟着笑了，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件事……”
“容爷爷！”顾妍妍从外面进来，高高兴兴地拿了个小碟子：“厨房说刚煮好的甜汤，让您二位趁热喝呢。”
容冠山到了嘴边的话就被咽下去了，点了头应下：“行，放这儿吧。”
“爷爷和姐姐聊什么呢？”顾妍妍笑着问道，似乎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聊聊曾经的事，说起来，我和你们外公曾经
还熟识呢。”容冠山笑道。
“是吗？”顾妍妍笑道：“那也太好了吧！赶明儿我和外公说说……”
容冠山的脸色没变，只是看了顾语筠一眼，顾妍妍立刻心领神会，抿抿唇道：“也是，外公素来都是疼姐姐的，还是姐姐去说更妥当。”
顾语筠没应声，只是懒怠地笑了下。
一般在这种时候，顾妍妍都是期待着顾语筠说上两句的，她这样一言未发，倒像是自己斤斤计较，一拳头砸在了空气上面似的，顿时面色就变了变。
顾语筠却只是看向容冠山笑道：“不过我倒是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外公？”
“在国外那段时间，有一次遇到点事故，还好有你外公，不然我怕是就折在那里了。”容冠山似乎也不想多说，只含笑道。
白蔓枝心有余悸地应：“可不是，那次真的是太险了。”
容冠山噙着笑，拍了拍白蔓枝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顾妍妍坐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老人家讲故事她也不是不耐烦听，只是容冠山摆明了是要等她走，好和顾语筠说什么的，想到这里，顾妍妍终于不愿意自讨没趣，起身笑道：“爷爷奶奶吃好了，
我先帮忙收了吧。”
“好孩子。”容冠山微笑着应了一句：“让周妈来收拾，你好生歇着。”
“不妨事。”顾妍妍笑了下，将餐碟小心地捧了，这才慢吞吞地出去了。
顾语筠抬眼看向容冠山，半晌方才问道：“对了爷爷，您是什么时候出的国？”
“有段时间了，那会儿在国外忙事业，也鲜少回来，哪儿像是现在这样自在。”容冠山笑道。
顾语筠便跟着笑：“其实之前我就觉得，容家还好有您和奶奶。”
容冠山一怔。
“如果没有您和奶奶，观止也不会成长成今天的他。”顾语筠认真道。
白蔓枝的笑容微微敛去了，她担忧地看了顾语筠一眼，又和容冠山的目光对上，眼底有说不出的谨慎。
许久，白蔓枝像是终于忍不住了，颤抖着唇开了口：“小筠，你们是不是……”
“是不是有了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容冠山神色平静：“观止的性子和天邑确实是大不相同，各家都更宠爱小孩子一点，我想，观止应该也懂事，大抵也不曾放在过心上。他们的母亲走得早，容唐带着两个孩子，天邑小一点，又惯是个会撒娇的，容唐这样做，确
实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顾语筠听着容观止这些年的遭遇被“情有可原”四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就觉得心底一阵阵地疼。
什么叫情有可原？
什么叫惯是喜欢小的？
喜欢小的，就意味着可以一碗水端不平了吗？
更何况……容家哪里是怎么简单的问题？
听到容冠山的话，顾语筠几乎瞬间了然了，大脑的血液都向头顶涌去，顾语筠顺势就想起身，肩膀却被人摁住了。
顾语筠惶然回头，容观止就站在她伸手，用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将顾语筠自然地环在了臂弯里。
他俯身对顾语筠笑了笑：“怎么了你这是？来爷爷这里替我打抱不平来了？”
“观止，”白蔓枝笑着打了个圆场：“可不是，小筠这孩子，这是心疼你来了。”
“是么？”容观止莞尔，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才抬眼看向容冠山和白蔓枝：“我最近总在考量这些事，让小筠担心了。”
顾语筠没应声，只是觉得喉咙干得厉害。
“无妨，”容冠山叹了口气，看向容观止道：“观止，你也不小了，当年的事你耿耿于怀倒是也没什么，但是总要分清是非曲直才是，别
平白连带了人家顾小姐跟着你担心受怕。”
“担心受怕倒是不至于，我最近也想得很清楚了。”容观止含笑道：“爷爷奶奶还请放心。”
他说完，这才换了个姿势，轻轻拍了拍顾语筠的肩膀：“走吗？”
“恩？”顾语筠有点懵懂。
容观止就笑：“回家了。”
“哦，好。”顾语筠和容冠山白蔓枝打了招呼，这才跟上了容观止的步子。
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十指相扣，有让人没来由地安心。
顾语筠眨眨眼，轻声道：“我之前就想问了……”
“到车上再说。”容观止轻声道。
顾语筠就噤了声。
直到坐上车，顾语筠方才觉得松出一口气来：“我……”
月光之下，容观止打量着顾语筠的脸，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却让容观止说不出的心动。
他俯身过来，趁着给顾语筠系安全带的功夫，轻轻吻上了顾语筠的额头。
动作那么温柔，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暖意。
顾语筠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许久，容观止方才退了回去，眼底含笑地看着她。
顾语筠迟疑片刻，轻声道：“我总觉得……”
那个猜测那么难以言说，然而容观止已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