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就是彻彻底底的骑虎难下
“我一直都觉得，虽然我不是顾家的女儿，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在这个家都很快乐幸福，我知道爸妈很相爱，也都很爱我，顾氏能够顺风顺水走到今天，也和爸妈感情这样好息息相关。可是爸，这次您做的真的不妥当，您说要怎么补偿妈妈？”顾语筠认真问道：“余诺怎么办？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余诺……”顾天成咬咬牙，顾语筠刚刚说的一句话虽然是无心之语，倒是提醒了顾天成。
确实，顾氏能够有今天，和林菀菀息息相关。
本来想pua一下林菀菀，让林菀菀自己觉得对不起他，乖乖顺顺地待在他身边。
奈何顾语筠一番话砸下来，林菀菀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被自己pua了。
那，倘若林菀菀真的想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就最近，顾天成就觉得林清堂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意味深长，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毛病。
“这样吧，”顾天成心疼地开了口：“余诺我会给她另外安排去处，不会让她在我身边了。”
林菀菀抬眼看过来，神色有说不出的意味。
顾天成这才说了下去：“行吧？”
“我觉
得不够。”林菀菀抿抿唇，轻声道：“天成，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和你要过什么，对吧？”
顾天成的心颤抖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开头，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林菀菀想着顾语筠前段时间和自己说的话，低声道：“虽然顾氏有我父亲的投资，但是你当时说过，你要做控股股东，这样才能保证有控制权，我也应了，是吧？”
顾天成的手都在发颤，他强迫自己抬眼看向林菀菀，尴尬地笑道：“这个没必要重复了吧？菀菀，这么多年过去了，咱爸将公司给了我，顾氏确实有很好的发展了啊。公司都快上市了，这种时候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我们是夫妻，是你的是我的有什么区别呢？”
“有区别，”林菀菀哑声道：“如果公司有我一份，至少你不会这样将余诺作为秘书放在你身边。”
林菀菀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顾天成却觉得如堕冰窟。
良久，他方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简单呀，”顾语筠毫不犹豫地在旁边帮腔：“反正爸爸妈妈的都一样，当年没那么多轮融资的时候，外公的投资占比
多少，您转让给妈不就是了。”
“那也可以。”林菀菀点点头：“我想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天成的脸色已经彻底冷霾下来。
林菀菀一怔：“什么意思？”
“你想和我分家了吗？”顾天成的语速咄咄逼人：“你这是觉得我待你不好，所以打算和我分家了是吧？你倒是挺有想法的。菀菀，我万万没想到，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菀菀看了顾天成许久，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不可自已，几乎要弯下腰去。
那一瞬间，林菀菀想到的是此前顾语筠对她说过的话——
“虽然是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我觉得就算您提，爸也不会同意的。”
“那是你外公的出资，他应该会同意的。”
那时候的自己，是那么地天真。
“你刚刚还说，我们两个的都一样。”林菀菀面沉如水：“我没有请爸过来坐镇，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执意如此……到底是你不够爱我，还是我们之间的这件事，已经需要请律师介入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天成总觉得林菀菀这句
“爱我”，听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他从这个女人的眼底已经看不出情绪了。
这让顾天成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爸……”顾语筠适时地开口：“您刚刚还说，你们的都一样，现在这是怎么了？”
骑虎难下。
这就是彻彻底底地骑虎难下。
倘若自己在这里和林菀菀撕破脸，顾天成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直接找律师过来。
又或者是找林清堂过来坐镇，那个老东西也是一样地不好惹。
可是这里也是一样……
顾语筠坐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林清堂，偏偏使出的还是怀柔手段，事已至此，如果说顾语筠和林菀菀不是配合着来让自己坐在这里演一出戏的，他都想把自己名字倒着写！
顾天成沉默良久，这才咬牙道：“你看，一家人说了两家话不是？这又是何必，闹得这样大动干戈。我刚刚只是觉得奇怪，菀菀，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搞得像是忽然要和我分家似的，确实是惊到我了。但是，这本就是老丈人的，该给，确实是该给你。”
“我就知道。”林菀菀看了顾天成片刻，这才垂眸笑了。
顾天成心底发紧。
“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天成……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但是我想，这没关系。”林菀菀轻声说着。
她的语气柔声细语，一如既往。
顾天成盯着林菀菀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样的林菀菀和从前那个笑着看向自己，眼底仿佛有星辰的林菀菀放在一起了。
是谁杀死了那个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一时之间，顾天成竟然有点茫然。
“合同我已经让……人拟好了，”林菀菀将顾语筠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你看下，若是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这是一份无比详实的合同，顾天成越看越是心惊，许久方才勉强笑了下：“我看着也没给我什么空间。”
“你是因为爱我，才愿意将这些还给我的，你还要什么空间。”林菀菀笑道。
顾天成心底冰冷一片，面上却依旧堆着笑：“是啊，那当然，你要知道，公司现在要上市了。我啊，本来想着让你做总裁夫人，现在看不成，你是要做总裁的人。”
顾天成笑着签了字，心头仿佛是在滴血。
林菀菀也跟着笑，眼底眉心尽数都是温存，那温度却仿佛没有抵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