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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赏剑大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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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在原幸年耳边说道:“他看着你的目光简直就像是毒蛇盯着猎物一样!”

原幸年内心无限赞同,这男人看着根本就不像是想要他当他的伴侣,更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当补丹才是!简直是可怕的很。他恨不得拉师兄离开这里,只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男人的举动吸引了过来,甚至他还远远看到了伊堪酒。两人目光在空中对撞,都有些不自然。

男人突然对着原幸年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面容也是诚恳,“我对你一见倾心,还望佳人给我这个机会。在下历贺,无门无派的散修。”

原幸年忍着十分严重的违和感,僵硬着嘴角回道,“原幸年,天门宗。”

其他人听到天门宗的名讳,顿时惊叹有之,羡慕有之,还有想要巴结交好的,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有。唯有散修历贺,听闻这脸上表情一边,犹疑了下还是止不住对他鲜血的渴望。他好不容易看到如此滋补的血,怎么能够放弃,就算得罪了天门宗,他也自有把握逃离他们的追查!

君政表现了他一个伴侣应有的态度,挡在了原幸年面前大声说道:“你是没有机会的,我们十分相爱。历兄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

历贺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和扭曲,他从入仙途就厌恶道貌岸然的所谓正统,他的师父是个不被宗门看重的修士,穷尽一生也不过才筑基修为而已。他不甘心如此,所以游历各地,终于在某个被遗弃的秘境中寻到了一本功法——吸血大法,不过才下品功法却能和中品功法威力相当,所以哪怕要吸食人血他依旧义无反顾的修炼。而那功法后面还说到最滋补的血液就是水灵根隐木灵根,实际上这种隐藏灵根并不是和两灵根相似,而是它们有两个内丹,也意味着到了金丹结丹之时比别的修士多了一个内丹,也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这样的宝物,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住诱惑。

“你怎么知道呢,幸年这样的美人配你实在是浪费了不是。”历贺道,他虽然脸色苍白,可实际上也颇为俊秀。

君政沉下眉来,手中浮空出现一把匕首,淡淡笑道,“不如我们上台比试一番?”

已经有人认出那把匕首,天门宗的妖孽弟子,短短十几年就突破到了凝脉期,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可怕!这几万年来也从来没一个有如此天赋之人,只怕说不定百年就可以飞升!

历贺暗自咬牙,随后阴冷道:“我赢了,原兄就归我。”

原幸年脸色黑了下来,他又不是物品,这人当真是讨厌得很。尤其在听闻了他在对站台上残忍无情的事情,更是一点好感都心生不出来。就算他实力凝脉又如何,他也不会诚服在这种人之下。

纸人道:“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散修,阿年你可得小心。”

“历兄,我已经说得清楚了,我有伴侣了。就算你打败了我师兄,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原幸年皱了皱眉说道。

历贺不管不顾,只是直勾勾盯着君政,嘴角一抹挑衅的笑容,“可敢一战?”然而他这句话刚出口,那笑容就隐淡下去,看着远方有人影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在心里轻声的啧了一下,他又瞥了眼脸色不好看的原幸年,只能先暂且离开了。

那走过来的身影原来是炼心宗宗主,也不知是何人请来的。

原幸年心底舒了口气,也没了兴趣继续观看下去,对他师兄说道:“师兄,我们走吧。”

费宗主瞥了眼这些神色各异的修士,喊出了个名字,“桦多。”

随即人群中有人懒散的应道:“在。”

“你也跟着胡闹。”费宗主皱眉,目光准确的绕过那些修士定格在费桦多脸上,“还有事要你做,过来。”

费桦多噙着笑走过去,还一边说道:“难得有这样的对战赛,我也想放松下。”

宗主没有在说话,等到费桦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挥了下道袍就甩袖离开。费桦多倒也是安静的跟着离开,一时之间人群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可很快就被荷官唤回了注意。

对站台上已经站了两个修士,那其中一个还是原幸年认识的。

“堪酒这是做什么。”原幸年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无意识的皱了眉头。

君政笑,“他好歹也是筑基修士,又有那么多法宝在手,你怕什么。”

原幸年揉了揉额头,瞥了眼正在为伊堪酒加油呐喊的李荃,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师兄,我们走吧。”

“不看?”

“还不就是那样,说不定他也不想我看。”原幸年这次没有再停下脚步,先行一步挤开了那些修士。

围观的修士情绪又被吊了起来,尤其是还有这么一位长相好看的对战人,已经有人轻佻大胆的调戏伊堪酒,还有人说着荤话。原幸年只是心里看不惯这些出口猥亵的修士,然而他依旧没有停下来。君政很快就走到了他旁边,对他笑了笑。

原幸年多少也想开了,他就算再是关心朋友,也不可能连他的命运都掌控的住。他也不过是挣扎修仙路的普通人,况且还有规则捣乱,他现在应该是好好修炼才是。

没想到他们屋前有个人在等着,那人神情颇为紧张,一直不停的搓着手。

“哪位是原幸年修士?”那人看到他们低声问道。

原幸年点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这个修士,“是我。有事吗?”

“可、可以单独谈谈吗?”

君政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道:“我先进去了。”

原幸年跟着那人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在那人到了后也背对着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心下有些古怪。纸人还调笑说这人不会是又一个要你做他伴侣的吧,他听听而已根本没当真。

“我、我知……知道原兄可能根本都、都没听过我这个宗门,”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咽了下口水,慢吞吞又迟疑的转过身来,“但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宗门里的大家,所以……所以我是来求原兄……对战的时候能不能……”

原幸年顿时明白这人是何人,他的第一轮对手,君政说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如今看来难怪没有人觉得他会赢,他连炼气大圆满都没到。

“任何一场对战赛我都会竭尽全力,这是对对手的尊重。”原幸年认真的说道。

那人神色一僵,不自然的笑起来,“原兄……”他几乎是哭丧着脸,“能有原兄如此认真的对手,是我的荣幸。”说完,那人和原幸年擦肩而过,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走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他歉意一笑就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原幸年后知后觉的想这人到底是何来意。

纸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估计要回去痛哭一场了!“

原幸年无语的斜睨了一眼纸人,随后往回走,他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炼心宗的大路宽阔平坦,但他们都没有用石头铺好,而是原原本本的较为结实的泥土。一到风雪天,路面就泥泞起来,想来前几日雨雪刚停,路面才没有那么糟糕。不过他还是看到一个穿着雪白道袍的修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原幸年看一眼抿起了嘴唇,只是眼角流露出一起笑意。那修士上半身还一派仙风道骨,靴子上面的衣料已经染了泥土。

“哈哈哈哈装!”纸人肆意嘲笑,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他。

原幸年继续走,结果还没走两步,一道冰冷的寒光刺了过来。他连忙捏了法决,雨帘正正挡住了那道剑意。

“你这是何意?”原幸年目光冷下来,语气也是夹杂着晕怒和厌恶。

那白衣道袍脸上也是怒气,手中的剑也指着原幸年。

“别以为我没听到你笑我!”

原幸年:“……”

纸人:“……死要面子的人你不能惹啊!”

“我说对了吧?竟敢嘲笑小爷我,我不把你弄出十几个骷髅就不姓程。”白衣道袍道。

原幸年手抖了抖,他操控着的雨帘就不受控制的泼了白衣剑修一身。

“真是抱歉啊!我被你吓到了,所以才控制不住的。唉你别生气哦。”原幸年满脸惶恐和真诚,期期艾艾的说道。

“啊啊啊劳资的新道袍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剑修毫无形象的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道,手中的剑已经是快速凌厉的往原幸年刺过去。

纸人在原幸年肩头笑的抱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倒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它也不担心原幸年出事,毕竟这剑修根基浅学的也不扎实,重点是才炼筑基前期,而它的主人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直没突破,实力早就达到了凝脉才是。

原幸年也不出手,就是悠闲的躲着剑修的攻击。这剑修招式看着华丽赏心悦目,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威力,他觉得他都把心思花在了他的道袍上吧!

“行了啊,阿年,人家怪可怜的。”纸人开口,实际上它是看够了耍猴的场景,想要回去罢了。

原幸年突然勾起嘴角,他一只手背在背后偷偷的用了瞬移画卷,下一秒已经到了剑修身后。他手中用冰制成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剑修后背,这剑修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护身法宝都没用。

“在动一下,你后面就躺床上度过吧。”原幸年刻意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原本还有着小动作的剑修顿时僵立不动了,从鼻孔里傲慢的哼了声。原幸年只觉得好笑,用藤蔓困住了他全身就走到他面前。

“风景不错,你就站在这里好好观赏吧。”原幸年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留下剑修气急败坏的吼声还有纸人夸张无比的笑声。

原幸年凭着记忆往客房走去,还没靠近就看到一堆修士挤在了伊堪酒的房前,顿时心里一沉,连忙小跑了过去。他在那群修士中看到霖姜,拍了下她的肩膀。

“怎么回事?”

“师兄,”霖姜咬着嘴唇,呐呐说道,“尹兄受了伤,现在还没醒。”

“说清楚。”原幸年顿时沉下脸,他可从来不知道那个预备场会允许修士受伤。

霖姜瑟缩了下,被原幸年不自觉流露出的气场所震慑,她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对方才将他离开后发生的事说出来。原来伊堪酒所对的修士正是以收敛气息闻名的隐息宗,他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只是不知为何死倔着就是不肯认输,最后差点被那修士断了一只手臂。

原幸年脸色更加难看,瞅向那个紧闭的房门,又问道,“为何还没醒过来?伤得这么重?”

“大夫还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霖姜道。

原幸年又淡淡瞥了这些人,其中有些人视线刚好和他对上,不知是不是怕了很快又转过了头。

“那这些人在这里干嘛?”

这时候另一个人声插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嘲讽,“还能怎么样,不就是看热闹。”原来邵倚帘也过来了,只是并没有靠近那间客房。

因为手臂伤势过大,李荃虽然在出事之后就立马给伊堪酒服用了上药,可毕竟还是伤筋断骨,没有那么快就能够痊愈。原幸年只觉得无比头疼,他甚至后悔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那么想,他和师兄走了,其他人怎么可能会好心的帮伊堪酒!就在这个时候,医者走了出来,看这些修士还在,忍不住扬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还不滚。”医者态度十分不客气。

顿时其中有人就不爽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爱呆哪里关你什么事?”

“不要以为你是个大夫我就不敢打你了。”

那医者冷淡的勾起了个笑容,手中的速度十分之快,几乎还没到一息就听到一声肉体倒地的声音,正是那个回应他的修士。原幸年瞳孔一缩,他刚才虽分散了一点注意力,但还是看到了那个医者手中的长针插/进了修士的脖子里。

这个人,不简单。

满场哗然,随后全都变为死一般的寂静,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开玩笑,热闹好看,那也要有命啊。那个修士一息就被杀死了,他们自认为打不过,还是走为妙。人群慢慢散开,剩下的几个人也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的男人。霖姜在原幸年耳边悄声说就是他打伤了伊堪酒,他多看了两眼,心里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隐息宗的也就只有在小剑冢那次碰到过的敌人,难道是他?

原幸年估量了下他的实力,顿时有了比较,伊堪酒说到底修为还不够精进,何况又是行踪诡秘的隐息宗,输给他几乎是预料得到的。

“你们留在这里的是伤者的什么人?”医者道。

“……朋友。”原幸年顿了下,还是如此回答道。

医者一双细长的眼在原幸年身上看了两眼,又看向霖姜,随即才道:“生命无大碍,只是伤者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手臂有丹药也得半个月才好。”

对于修士来说,半个月养伤是个十足的打击,因为那意味着浪费了这十几天时间不能修炼。不过,如果不好好养伤成后患更是得不偿失。原幸年谢过医者,心里明白伊堪酒到底是修为还不够强大,若是那元婴以上的大能,一只手臂只要半个时辰足以恢复!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原幸年问道。

医者让开了路,原幸年低声道谢随后推门进去了。他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伊堪酒,右手手臂则是缠着厚厚的白布。虽然说世事难料,然而从华敛受伤死后被做成傀儡到如今伊堪酒被隐息宗的修士砍断了一只手,他无不怀疑是因为和他的接触,规则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

“堪酒,”原幸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只是忍不住的想要抒发自己憋在心里的情绪,“赶快醒过来吧,你这样,我、你师父会伤心的。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觉得身为你的朋友就能什么都管着你,只是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纸人忍不住说道:“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万一规则让你们两对立怎么办?”

原幸年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忍不住感慨道:“自从我第二命逃脱了,规则真是想尽办法折磨我。可是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你不会的!”纸人再次重生他们初见时的约定,“只要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死!我死你也不能死。”

“不要乌鸦嘴。”原幸年心情缓和了点,答道。

纸人嬉笑了两声,又说了句,“况且还有君政在。等到你凝脉,深灼也可以出来助你。”

内丹中的深灼低吼了一声以示他的衷心。

原幸年“嗯”了一声,又看向昏迷的伊堪酒,祈祷道:“堪酒你可要早点醒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不让你接近李荃,你信我好吗?”

伊堪酒的睫毛颤了颤,然而依旧没有苏醒的预兆。

这个时候,费桦多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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