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万箭齐发
&34;首次攻击,前军便倾巢出动,三千步兵悉数上阵?看来魏军今日对亢父城是志在必得啊。”
赵良微微皱眉,对身边的都尉谭宫下令:“即刻安排,准备熬制金汁。”
“是!”谭宫拱手领命,迅速离去。
赵良站在城墙之上,风吹动着他的战袍,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逐渐逼近的魏军。
三千魏军战士,身披皮甲,手持刀盾,排成严密的阵型。
随着魏军的不断推进,城墙上的守军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凝重,听到他们盔甲摩擦的声音。
就在魏军即将进入弓箭射程范围时,魏国将领猛地一挥手中的剑,发出冲锋的信号。魏军士兵们齐声怒吼,推着数十架云梯,朝着城墙迅猛扑来。
赵良见状,立即下达命令:“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墙上,守军的弓箭手早已箭在弦上,随着赵良的命令,他们整齐划一地松开弓弦。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铺天盖地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精准地覆盖了魏军的冲锋路线。
“小心箭矢,举盾!举盾!”
那三千魏兵先锋都是左手盾右手刀,在几名魏将的命令下,迅速举起盾牌抵挡刘军的箭矢。
“叮!叮!叮!”
一阵打铁般的声音响彻战场。那五千魏军刀盾兵惊骇地发现,他们手中那硬木与牛皮所制的盾牌,竟然无法抵挡刘军的箭矢,仅仅只是一波箭矢,便使他们手中的盾牌开裂。
不断有魏军士兵中箭倒下,有的被射穿胸膛,有的被钉在了地上,云梯上的士兵也纷纷中箭坠落,场面异常惨烈。
目睹此景,魏军先锋将领王灵脸色骤变,但他牙关紧咬,发出一声嘶吼:“不要停!给我冲!继续进攻!”
在这道军令的驱使下,五千魏军士卒顶起了已经裂痕累累的木盾,他们无畏地迎着从刘军手中倾泻而下的箭雨,攀爬着云梯向上冲锋。
赵良面不改色,冷峻地下达了新的指令:“倒金汁!”
此刻,那些魏军士兵们艰难地举着残破的木盾,历经箭雨洗礼,终于攀上了云梯的顶端。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登上城墙之际,一桶桶金黄色的粘稠液体自城头倾泻而下。瞬间,城墙下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那些液体仿佛是地狱之火,灼烧着每一个出击的魏军士兵。
都尉谭宫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不屑:“真是执迷不悟!”
那些遭受金汁烫伤的魏军士兵,即便当场未殒命,也难逃随后的感染。
就在赵良站在城头为那些将死魏兵的命运感到唏嘘时,身旁士卒低声提醒道:“将军,魏军的队伍又开始推进了。”
赵良霎时间抬起头来,朝着远处望去。
果然那庞大的魏军队伍,又在整齐地向前推进了,完全没有顾忌场上惨烈的伤亡。
“添油战术?除了徒增伤亡有什么意义?”
赵良皱了皱,眯着眼睛仔细瞅向远处的魏国大军。
他惊讶地看到,补充上来的魏军部队中,大量的长弓手藏匿于刀盾兵的盾牌之后,这些并非是起初用于冲锋的纯粹刀盾兵。
“那些魏军的长弓手藏在阵中有何意图?他们的箭矢勉强能射至城墙上方,但现在双方如此接近,他们的射击对我们影响有限,反而容易误伤友军啊!”赵良嘀咕了一句。
而且弓箭手自身缺乏防护手段,按道理,不会有将领会将己方的弓手置于危险之地,除非他们有另外的意图!
轻风拂过,轻轻拨动了赵良的鬓发,他突然神色一紧,问道:“此刻吹的是北风吗?”
亲卫一怔,随即确认地点了点头:“是的,是北风,但风力不大,影响应该有限。”
赵良的脸上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严峻,他低声下令:“传令给谭都尉,魏军极有可能发动几轮齐射,让他务必加强防备!”
赵良的亲卫听后一怔,他瞥了一眼那些正攀爬云梯的步兵,难以置信地开口:“不至于这样吧?他们自己的士兵也在箭矢射程之内啊!”
“这是一次突袭,一旦得手,便能震慑城墙上的其他守军,乘机在城头站稳脚跟,这比起无休止的消耗战,不是更加划算吗?”
赵良语气冰冷地说道,果然,在这乱世之中能够崭露头角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就在此时,对面的魏军中,那些充当护盾的刀盾兵突然整齐划一地收起了他们的盾牌,暴露出隐藏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迅速举起手中的长弓,拉弦瞄准,准备发射。
赵良目睹此景,不由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立刻高声急促地命令:“全军立即戒备!盾牌手顶上,准备抵御箭雨,弓箭手迅速后撤,暂停射击,注意寻找掩护。”
在附近指挥作战的都尉谭宫,听到赵良的紧急呼声,一时愣住,本能地朝城下魏军的阵列看去。
他惊愕地看到,无数箭矢如同乌云般从魏军阵中腾空而起,伴随着呼啸声直奔城墙而来。
“举盾!快找掩护!”谭宫大声呼喊。
一千多名魏国弓箭手同时放箭,连射四轮,箭矢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亢父城的南城墙倾泻而下,遮天蔽日,场面极为壮观。
这无疑是刘军上下所有人目睹过最震撼人心的景象,即便是自认为能够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赵良,在看到这既壮观又令人心生恐惧的一幕时,也被打了脸,他不禁喉咙滚动,使劲咽了口唾沫,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保护赵将军!保护赵将军!”亲卫们大声呼喊。
话音刚落,附近的十几名刀盾兵迅速聚拢过来,他们用坚实的铁盾在赵良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墙,将他紧紧守护在中央。
刹那的死寂过后,亢父城的城墙仿佛被箭雨吞噬。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撞击城墙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形成了一阵阵震人心魄的轰鸣。
“叮!叮!叮!叮!”
赵良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瞳孔中映照着箭雨的影子,想要喊出命令,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喊出声。
在这场箭雨的肆虐下,城墙上双方士兵们脸上都布满了恐惧,有的人用盾牌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有的则躲藏在城墙的墙壁旁边瑟瑟发抖,有的人盾牌已经被射穿,碎片四散,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城墙上的石砖被箭雨击打得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那些被箭矢射中的士兵,有的痛苦地倒地,有的还在顽强地站立,他们的呻吟和呼喊被箭雨的声音所掩盖。
赵良和他的亲卫们,被一层层坚固的盾牌保护着,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能感受到死亡的临近,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此刻整个亢父城南城墙上寂静无声,所有的士兵都蜷缩在掩体和盾牌之下,不敢轻易露出头来。
魏军的主将王灵见此状况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指挥步兵继续向城墙发起冲击。
这并非他有意放水,也非箭矢耗尽,而是因为弓箭手拉弓射箭需要极大的腕力,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四箭对他们的体力是极大的消耗。因此,这些弓箭手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来恢复体力。
在王灵眼中,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命千名弓箭手发动连续四轮的箭雨攻击,已使亢父城内的守军遭受重创。为此,王灵甚至不惜牺牲城头上的魏军步兵。
然而,王灵对于所取得的战果感到不满,他留意到从城墙那边传来的刘军惨叫,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被识破了吗?看来这个刘继军中还是有能人的!”
王灵眉头紧锁,盯着那片被血色笼罩的城墙,心中涌起一抹失落。
“命前军刀盾手继续发动进攻!”
王灵的命令如同利箭般划破空气,刀盾兵阵列的迅速整顿,朝着城墙的方向发起了猛攻。
刚才那波如同暴雨倾盆的箭雨攻击,确实成效显著,城墙上的刘军都被震慑住了。
待魏军的刀盾兵冲入了刘军的射程范围内,反击的箭矢都未到来。很明显这些刘军士卒们,此刻还未从方才那阵气势磅礴的箭雨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