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往省城的绿皮车
“晚上我就要去省城了，我同学陈海燕帮我找了个工作。”
父亲赵悦眼睛一亮道：“就是你那父亲当高官的同学?那太好了，我和你妈一直担心你没工作可怎么办。他是帮你从财政局调到省里的?”
赵海龙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嗯，对，刚办的调转手续，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赵海龙不想让他们再细问下去，打个马虎眼就完事儿。
可是，母亲田萍继续急切地问道：“用不用花钱啊！你要是调工作花钱，咱家砸锅卖铁也拿。”
“不用，不用，拿啥钱，都是平调的。”
他俩还要继续问，赵海龙推两下二八大杠就骑了上去。
赵海龙的心怦怦直跳，就怕他们别再问什么马脚出来。
他去街里大副食准备买南街村方便面、小当家干脆面和几罐哈啤。准备在火车上享用。
有时候回想，自己重生之前虽然家庭不得意，但是物质生活却是比较优越。回到90年就好比回到解放前一样。
在路上他碰见李景生在饭店门口摘菜。
他知道此人在之前虽然打架斗殴进去两次，但是在前世赵海龙知道他一直在饭店里兢兢业业当厨师，算是比较本分善良的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再犯错。
赵海龙暗忖，不如带他一块走，自己的买卖也需要人手。李景生为人正直善良，如果把他带出来总比一辈子在饭店当厨师强。
于是他走过去，李景春立刻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海龙，你这要干啥去？”
“哥们晚上要去省城，你有兴趣没有?”
李景春立刻同意，希望跟赵海龙出去混。因为他自己在县城当厨师连个对象都找不到，虽然脸上有个刀疤，但是每年都消退淡化不少。
主要因为自己没钱没本事，他觉得跟赵海龙这么聪明的人混，肯定会出人头地，逆天改命。
再说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了南方跟姐姐居住，也不用他操心，老哥一个就应该去大城市闯一闯。
“晚上九点上火车，你抓紧买票。”赵海龙说完就骑着二八大杠去大副食。
中午回到家没想到，家里坐满了叔姑舅姨，都是给赵海龙来送行的。
他没想到本来想低调点赶紧出去做买卖，却把家里亲属都叫了过来。
他一进屋，大家笑着恭喜道：“海龙厉害啊！这几天就调到省城工作了!”
老舅田青更是关切地问：“哪个单位，是省财政厅吗？”
“哦，不是，就是个区财政局。”
“还是省城有发展，提拔也快，要是有机会进财政厅就更好了。”
“我知道，老舅。”
赵海龙对父母的安排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就一天，他们在小院里炖了一锅杀猪菜，味道香气扑鼻。
吃饭的时候，叔姑姨舅围坐一大桌，又开始絮叨开赵海龙“调工作”的事情。
“这小子不吱声不吱气地净干大事儿’!”
“听说老胡家那小子为了调工作到省城花了一两万呐!”
“海龙碰着好同学了，这真是一辈子的大事!”
赵海龙听着他们的夸赞，只能尬笑，心里正在独自考虑在省城的第一步怎么踏出去。他计划的买卖虽然很赚钱，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多少经商经验。
暂时的戏还得演下去，因为谁也接受不了他现在已经是准备光脚丫子勇闯天涯的事实。
“感谢家里人来为我道贺，我选择去大城市发展，也是为了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今后家里人只要去省城就给我打电话，这回在大城市也有自己家的人了。”
赵海龙拿起酒杯提了杯酒就干了下去。
酒过三旬，赵海龙站起身就为大家主动献唱一首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他只能用歌声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他沿着自己创造的剧本演绎未来，而不是在设计好的套路里苦苦挣扎。
马上到晚上九点，家人们骑着二八大杠非要到火车站送行。
这个给买个烧鸡，那个给买根红肠，大包小包拿了一堆吃的。
他此时似乎已经进入调转工作的角色当中而出不来了。
到火车站看到李景生才又回到了现实。
“海龙，咱们到那做什么……”
没等李景生说完，赵海龙冲他挤了一下眼睛，他马上反应过来闭嘴不说话。
亲属们继续兴高采烈地在火车站纷纷夸赞道：“海龙，你有好工作到哪都不愁找对象，在省城双职工比在县城不强多了。”
“去那别忘了照几张你们单位的照片，大楼肯定比这的高。”
“省城单位工资比县城高出好几百。”
赵海龙终于检票上车才摆脱了亲属们的“叫喳喳”。
绿皮火车到省城三百公里的路程需要将近六个小时。
这与他重生之前的高铁动车相比简直就像老牛拉车，这老绿皮车见个厕所都停。
车厢里臭脚丫子味和烟味已经弥漫整个车厢，酒鬼的叫骂声和呼噜声不绝于耳。
“海龙，上车你怎么就皱着大眉头，不舒服吗？”
赵海龙想对他说，以前自己出门自驾、高铁、飞机自由切换，出门就是享受，虽然他之前都体会过，但隔了这么长时间，这破车厢真是难以想象的难受。
“有点晕车，昨晚没睡好。”他瞅着对面故意凉着脚丫的老妇女说道。
亲属给的烧鸡再放几个小时可能就臭了。可是这满车厢的环境让他难以张口。
他一下子放到李景生的面前道：“哥们吃烧鸡，我这还有哈啤咱俩喝点。”
李景生看到烧鸡眼睛闪光道：“这东西喝啤酒嘎嘎配套。”
说完就大快朵颐地伴着哈啤吃了起来。
车厢里的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胃口。
赵海龙只是喝着哈啤让自己麻醉一下，最好迷迷糊糊地早点到目的地。
可这时车厢里一个老酒鬼坐到了赵海龙和李景生的对面。
“来，两个小弟兄，我这有白的，咱们喝点。”
“不行，我下车后还有事，跟大哥喝点啤酒。”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