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人鱼和海巫
“你不进去了吗？”爱丽儿扭头问道。
“不，里面只有一条路, 不需要我为你带路。”薛滦说道, “他进去过, 他知道。”
爱丽儿和施易涵都看向了杰克。
“没关系的, 海巫婆很好说话。里面也没有岔路，我带你过去。”杰克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爱丽儿被他自信的笑影响了, 她点点头, 想着人类世界的一切，鼓起勇气和杰克一起游进了那个洞口中。
在施易涵看来, 就是他们被那个巨大黝黑的嘴巴给吞噬了。
“真可怕。”施易涵低声道，“海巫婆住的地方真暗。”现在正好是中午的时间, 但是这里的阳光却特别暗淡，如果不是人鱼的眼睛原本就很好，可以看到很暗的地方, 单单用人类的视力来观察的话估计他都未必看的清阿诺德的脸。
这可是一张很帅气的脸, 完全能用来下饭。
施易涵扭头瞅了一眼薛滦，然后转头看洞口, 之后再扭头看薛滦, 然后继续看洞口。如此反复, 看的薛滦心理压力甚大。
“你不用盯着我，我不会跑的。”薛滦说道。
“可是你好看，总是盯着那个洞口太可怕了。”施易涵回答道。
薛滦：……
他是不是应该把上个世界的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弄过来？
不，不行。
这对这个家伙来说似乎并没有啥用，顶着那张脸他都敢扒衣服。薛滦完全相信他要是把那张脸贴过来，这个家伙最多不会看自己的脸，而是看一眼洞口，然后扭头……看一眼自己的腹肌。
谁让雄性人鱼什么都不穿呢。雌性人鱼至少还包一下胸部，但是雄性人鱼就真的不屑用任何东西挡住胸口。那是雌性人鱼才会穿的东西。
换言之，那是女人才会穿的玩意儿！男人才不要。
哪怕他现在很想用什么东西挡住！
薛滦觉得自己现在正在一步步的习惯这个家伙对自己时不时的视线侵犯一把，如果等他习惯了偶尔被狼爪子袭击一把，再习惯了和他更进一步亲密的接触，然后慢慢的，他很有可能会和这个家伙走到最后一步。
他的领地正在一点点被蚕食。而每次都是被吞掉一点点，然后被慢慢的得寸进尺。
然而薛滦却并没有什么对策来防止他的入侵。
甚至于他压根就没有多少想要反抗的心思。
就像是对方举着旗子要侵犯的时候，自己这方却不自主的将武器放下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菜？
这个念头一起，薛滦自己都震惊了。
他的菜？难道他的菜就是一个小流氓么！
这么多年一直单身着看谁都看不上难道是因为里面没有一个小流氓么！
简直心累！
薛滦扭过头，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了？”施易涵问道。
“没什么，还有把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放下。”薛滦说道。
“哦。”施易涵恋恋不舍的又捏了一把，然后放下了。
薛滦：……
另一边，爱丽儿和杰克游到了洞穴的尽头，然后看到了一大团……纠结成一堆的章鱼触手。
在这堆触手下面，海巫婆正抱着一个大瓶子睡得香甜。
爱丽儿和杰克进来的时候碰到了垂在洞穴顶部的各种小瓶子，瓶子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海巫婆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正午时间，最适合睡觉，是谁这个时间点来打扰我啊？”海巫婆蠕动着她柔软的身体，然后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看到了海巫婆那张和骷髅差不多形象的脸，爱丽儿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她忍耐住了，上前低声问道：“你好。”
“恩？问我好？我不好，刚刚做了一个香甜的梦，但是被你们吵醒了。如果你们没有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的话，我可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海巫婆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您好，还记得我吗？”杰克问道。
海巫婆转过身看着杰克，眯了眯眼睛，然后点头：“是的，我记得你。你现在是给我介绍你的朋友过来了是吗？不错，看在这份儿上我就不问你们打扰我睡觉的罪责了。”
“谢谢。”爱丽儿点头感谢道。
“很可爱的小姑娘。而且是刚刚成年？恩……你是海王的女儿吗？”海巫婆凑近爱丽儿，围着她打转，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货物一样，上下挑剔。
“是的，我叫爱丽儿，是姐妹里最小的一个，前几天刚刚成年。”爱丽儿说道。
“那么你找我想要什么？”
“我想变成人类！”爱丽儿大声说道。
海巫婆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样笑出了声，她拍着手道：“真是奇遇，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一条人鱼过来找我，想要变成人类。她也是海王的女儿，疯狂的迷恋着一个人类。你也是吗？”
“不，我只是对人类的世界好奇，想要去看看。”爱丽儿将自己的包裹拿出来道，“我连人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衣服还有……恩，钱？”
“钱？你竟然还知道这个词语，看来你认识了哪个人类。”海巫婆叹道，“小姑娘，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时候发过善心过，但是这次我警告你一句，人类很危险。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上一位人鱼公主的命运可没多么的好，你会步入她的后尘。”
“她的命运怎么了？”杰克问道。
“很糟糕。”海巫婆伸出手指在海水中晃悠，然后出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是人类和人鱼的影子，“那个人鱼公主很蠢，她被一个渔夫抓住了，但是那个渔夫又把她放了。她就爱上了渔夫，可笑不可笑。渔夫放了她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带着一条人鱼安全的回家，他自己也缺食物并不想养另一个需要张嘴吃饭的，就直接扔回了大海里，就像是扔废品一样。但是那个人鱼公主却爱上了他，坚持要变成人类，和那个渔夫在一起。但是结果……渔夫得到了一个美人，然后将她卖了，换了钱，娶了一个普通的妻子，买了一条巨大的船，继续当他的渔夫。”
“为什么？”杰克很不理解，“难道她不美吗？”
“美，可就是因为美。那个渔夫认为自己留不住，他也不相信一个美人会爱上没有钱的自己。”海巫婆嘿嘿笑道，“而且人鱼公主什么都不会，不会种地，不会做家事，不会做衣服，只是一个好看的女人，一个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女人。拿去卖掉换一个知根知底的，普普通通什么都会做也不会惹来麻烦的普通女人对于他来说更合算，还有富余的钱去买新的船。”那个渔夫并不聪明，他想不到什么更好的事情，也看不到多远的未来，只是低头过自己的日子。所以他很轻松的卖掉了来历不明但是没有任何背景，想要依靠自己的美丽女人。
看着听这个故事听的都一脸惊呆了的杰克和爱丽儿，海巫婆用她沙哑的声音笑了出来，继续说道：“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后来呢。”爱丽儿的声音在发颤，她第一次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拥有爱情或者给予爱情。
“后来？一个被卖掉的女人，能有什么后来。”海巫婆嘿嘿笑道，“等你去了人类的世界，看到了什么是奴隶，你就知道她的后来了。”
爱丽儿低下了头。
“你还想要去人类的世界吗？”海巫婆问道。
“去。”爱丽儿坚定点头，“我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类，我去人类的世界不是为了依靠谁，我只想过去看看。”
“很好。”海巫婆说道，“我的魔药可以帮助你变成人类，但那是需要代价的，而且还有点副作用。”
“要什么？”
“你的一颗牙齿，一点血液，美丽的头发以及……同情和怜悯。”海巫婆眯着眼睛道，“你把这些给我，你就可以拥有一双腿。”
爱丽儿迟疑了，她不担心牙齿血液和头发，但是同情和怜悯，没有了这些的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怎么，不愿意？”海巫婆低声道，“不错了，至少我没打算要你的声音，我原本是想要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可以让你拥有双腿的药，这代价并不高昂。”
“我愿意。”爱丽儿咬咬牙道。
“我也想要魔药。”杰克开口道，“我要付出和爱丽儿公主一样的代价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海巫婆嘿嘿笑道。
“我愿意。”杰克比爱丽儿更加果断，他立刻点头答应了。
“我差点忘记了，这药稍微有点副作用。就是当你们走路的时候，双脚会很疼痛。”海巫婆笑道，“所以我建议你们，想办法多赚点钱，然后让自己不再需要走路。”
杰克愣了愣，然后他点头答应了。
施易涵和薛滦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然后才看到一个巨大的泡泡从洞穴里面飘出来，那里面是爱丽儿和杰克。
他们的鱼尾巴变成了双腿，下面裹着衣服，昏迷的躺在泡泡里。
泡泡里面是空气，变成人类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在海水里生存的能力，看来为了能让他们不至于变成人类就死在海里，海巫婆还是很贴心的。
“接下来怎么办？”施易涵问道。
“气泡会将他们送上海岸，我们什么都不用管。”薛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