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崩溃
林嬷嬷颤抖着手，将药碗递到萧璃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这药……这药里有毒！”
萧璃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她接过药碗，目光落在碗底那层细微的粉末上，脸色惨白如纸。断肠散，一种极其阴毒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溶于水中难以察觉。若非林嬷嬷心思细腻，只怕她早已毒发身亡！
“小姐，您不要吓唬老奴啊！”林嬷嬷见萧璃这般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都是老奴不好，没有照顾好小姐……”
萧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抑下去。如今，自责和愤怒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查清下毒之人，以及……解毒！
“嬷嬷，不必惊慌，”萧璃睁开眼，眸中一片冰冷，“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起来吧。”
林嬷嬷见萧璃如此镇定，心中稍安，起身将萧璃扶到床边坐下，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萧璃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
消息传到御书房时，莫尘正在批阅奏折。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顾不得帝王威仪，拔腿便朝凤仪宫奔去。
“萧璃！萧璃！”莫尘一路狂奔，心中焦急万分，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寝殿内，萧璃正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唇色发青，却强打起精神安慰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林嬷嬷。
听到莫尘的声音，萧璃微微转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皇上怎么来了？”
莫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璃床边，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心疼不已：“你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萧璃摇摇头，反手握住莫尘的手，柔声说道：“我没事，皇上不必担心。”
“怎么会没事！”莫尘猛地转头，厉声质问林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萧璃会中毒？”林嬷嬷吓得浑身一颤，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是老奴失职，没有照顾好小姐，求皇上恕罪！”
“到底是谁下的毒？！”莫尘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桌案上，茶杯应声而碎，惊得殿内众人皆是一颤。 萧璃轻抚着莫尘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看向林嬷嬷，语气平静地问道：“嬷嬷可查到是谁在药里动了手脚？”
林嬷嬷摇摇头，老泪纵横：“老奴无能，只查到那药是御膳房送来的，具体是谁经手，老奴还在查……” 萧璃点点头，示意她起来说话，而后转头看向莫尘，柔声说道：“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
“好，都听你的。”莫尘温柔地注视着萧璃，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他转头吩咐身后的侍卫：“传皇后！”
皇后闻讯赶来，得知萧璃中毒，也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妹妹放心，本宫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寻得解药！”皇后握着萧璃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萧璃感激地点了点头。 皇后雷厉风行，立即下令封锁宫门，彻查此事，并派人前往太医院，将所有太医都召集到凤仪宫，务必要找出解毒之法。
林嬷嬷在一旁看着，心中更加自责。都是她没有保护好小姐，才让小姐遭此毒手！她发誓，一定要找出下毒之人，将其碎尸万段！
萧璃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坠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渊。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压了千斤巨石。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手术台，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誓言，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是如今，她却连自己都救不了。难道老天爷让她重生一回，只是为了让她再经历一次背叛和绝望吗？
迷迷糊糊中，萧璃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那熟悉的温度让她倍感安心。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
“璃儿，你醒醒，你看看朕！”耳边传来莫尘焦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祈求。
萧璃感觉自己的眼皮终于能动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他眼角泛红，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莫尘……”萧璃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要说话，想要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璃儿，你终于醒了！”莫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朕了！”
萧璃想要抬起手，为他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他微微一笑，想要告诉他，她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皇后和林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解药找到了！”
皇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试了试温度，便亲自喂萧璃服下。解药入口苦涩无比，萧璃却像是毫无知觉，只是无力地靠在莫尘怀中，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服下解药的萧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微弱的气息也变得时有时无。莫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她冰冷的汗水，他的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快要窒息。
“怎么会这样？解药不是已经找到了吗？”皇后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禀皇后娘娘，这毒药十分霸道，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即使服下解药，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清除毒素。”李太医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这段时间，璃妃娘娘恐怕……”
李太医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萧璃的情况很不乐观，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接下来的几天，对莫尘来说，简直比在地狱中煎熬还要痛苦。他寸步不离地守在萧璃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一刻也不敢合眼。他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了，他的璃儿就会好起来，像从前一样对他笑，对他撒娇。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萧璃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也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莫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冰冷的体温，心如刀割。他多想代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哪怕是用他的性命去换她的命，他也心甘情愿。
“璃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朕不能没有你，你听到了吗？”莫尘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他将头埋在萧璃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冰冷的肌肤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爱和绝望。
就在这时，萧璃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莫尘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抬起头，却看到萧璃的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清泪，然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璃儿！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