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即使重来一次，恶心你的依旧会额恶心你
雕梁画栋，锦衣玉食，这本该是人人艳羡的相府生活，可对柳如烟来说，却是前世噩梦的开始。如今，她重生归来，踏入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五小姐可算是到了，这日头都偏西了，老夫人还等着呢。”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相府的刘嬷嬷，仗着服侍老夫人多年，没少给柳如烟脸色看。
柳如烟轻轻勾起嘴角，前世她胆小懦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步步维艰，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如今，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满腔仇恨归来，自然不会再任人欺凌。“有劳嬷嬷提醒，这就随我去拜见祖母。”
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池沼，柳如烟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缓缓步入寿安堂。只见堂上，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襟危坐，正是当朝丞相的夫人，柳如烟的嫡祖母。
“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福寿安康。”柳如烟恭敬地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老夫人微微抬眼，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起来吧，赐座。”
“谢老夫人。”柳如烟起身，却并未落座，而是环顾四周，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大姐姐、二姐姐和三姐姐？”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三姐姐身子不适，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在陪着她呢，倒是你，怎么回来得这般晚？”
柳如烟心中冷笑，这分明是给她设了个套，就等着她往里钻呢。她故作委屈地低下头，“回老夫人，孙女……孙女……”
“怎么？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成？”老夫人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孙女……”柳如烟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柳如烟身子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却只是低着头，不肯说话。
“五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款款走来，正是相府嫡女，柳如烟的姐姐，柳若雪。
她走到柳如烟身边，故作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柳若雪见柳如烟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五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么？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眼中的怯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然。“多谢姐姐关心，只是路上遇到了一只野狗，着实吓人。”
“野狗？”柳若雪掩唇轻笑，“五妹妹真是胆小，不过是一只野狗罢了，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胆小了。”柳如烟淡淡一笑，不卑不亢。
老夫人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对柳如烟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这小贱人，才回来就敢跟若雪顶嘴，真是反了她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转头看向柳如烟，语气严厉，“你这次回来得晚，可知错？”
柳如烟心中冷笑，果然，这老妖婆还是忍不住要发难了。她垂下眼眸，恭顺地答道：“回老夫人，孙女知错。只是孙女在路上不小心染了风寒，这才耽搁了行程。”
“风寒？”老夫人明显不信，她上下打量了柳如烟一番，见她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孙女不敢欺瞒老夫人。”柳如烟说着，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演技之逼真，就连一旁的翠儿都差点信以为真。
老夫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柳如烟行礼告退，转身离开寿安堂。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将前世所受的苦难，全部讨回来！
“小姐，您没事吧？”翠儿见柳如烟脸色不好，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们回去。”柳如烟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到自己院子，柳如烟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翠儿一人在身边。
“翠儿，你去打听一下，今日府里可有什么异常？”柳如烟吩咐道。
“是，小姐。”翠儿领命而去。
柳如烟看着翠儿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相府，果然处处是陷阱，她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翠儿去而复返，神情有些紧张。
“怎么了？”柳如烟问道。
“老夫人派了赵嬷嬷……”翠儿压低了声音，凑到柳如烟耳边，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柳如烟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老妖婆，上一世没有看明白，现在看来是真没打算放过她啊！
翠儿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夫人派了赵嬷嬷来教导您规矩，说是怕您在乡下待久了，失了礼数。”
柳如烟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赵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严厉的管教嬷嬷，曾经有不少犯了错的丫鬟婆子都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如今老夫人却将她派到自己身边，其用心昭然若揭。
“小姐，这老夫人分明是故意刁难您！您才刚回来，她就……”翠儿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去寿安堂与老夫人理论。
柳如烟轻轻拍了拍翠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语气平静地说道：“翠儿，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前世她在宫中经历了无数次明争暗斗，区区一个赵嬷嬷，还不足为惧。
“可是……”翠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如烟的眼神制止了。
“你去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柳如烟吩咐道。
“是，小姐。”翠儿虽然不明白柳如烟的用意，但还是乖乖地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翠儿便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柳如烟研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翠儿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小姐，您这是……”翠儿不解地问道。
柳如烟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宣纸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翠儿，我们要想在这相府立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而实力，不仅仅是武力，更重要的是智慧和手段。”
“奴婢明白了。”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赵嬷嬷对柳如烟进行了严苛的训练，从站姿到走路，从吃饭到说话，事无巨细，都要按照规矩来。
柳如烟虽然心中厌烦，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将赵嬷嬷耍得团团转。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老夫人撕破脸的时候，她需要时间，来积蓄自己的力量。
然而，柳如烟的隐忍并没有换来平静的生活，反而招来了更多的算计和陷害……
“小姐，不好了……”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屋，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柳如烟放下手中的书卷，语气淡淡地斥责道。
翠儿喘了口气，连忙说道：“小姐，老夫人请了宫里的李嬷嬷来教导府里的各位小姐琴艺，明日一早就要去寿安堂！您看……”
翠儿欲言又止，担忧地望着柳如烟。这李嬷嬷可是宫里的老人了，最是严厉苛刻，稍有不慎便会惹怒她，到时候少不了一番责罚。更重要的是，这琴艺一项，向来是大小姐柳若雪的拿手好戏，小姐久居乡下，哪里比得过她？这一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柳如烟自然明白翠儿的担忧，她放下书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嬷嬷？呵，来得好。”
前世她贵为皇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李嬷嬷的琴艺在她眼里不过尔尔。如今这相府，只怕还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实力。
翌日清晨，寿安堂内，相府的几位小姐齐聚一堂，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要在李嬷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柳若雪一身鹅黄色衣裙，端坐在众人中央，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轮到柳如烟弹奏时，众人皆是一脸轻蔑。乡下来的野丫头，也配在她们面前班门弄斧？
只见柳如烟神色淡然地走到古琴前，纤纤玉指轻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缓缓流淌而出。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卷之中。
在场众人皆被这精妙绝伦的琴声所倾倒，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柳若雪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一曲终了，李嬷嬷激动地站起身，走到柳如烟面前，赞叹道：“好！弹得太好了！老身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琴声！”
柳如烟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嬷嬷过誉了，如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李嬷嬷越发欣赏柳如烟的才华和谦逊，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夸赞。这一幕，让一旁的柳若雪妒火中烧，看向柳如烟的目光充满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