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的是黑店
放下江白和胡千千，老姜头又嘱咐了几句，便独自赶着驴车离开了。
眼下所在是一片黑茫茫的大山，一条小路曲曲弯弯没入黑色的山林之中。
按照老姜头的指示，沿着这条山路前行即可。江白主动帮胡千千提起拉杆箱，胡千千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对着江白的脸还是冰冷的，
“对不起啊……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嗯……”
“你原谅我了呗？”
“哼……”
“别这样啊，我真的是很对不起！哎……我叫江白！”
“早知道了！”
“以前的过去了，咱就正式一点，重新认识下呗……”
“嗯，胡千千……”
两人对话间，胡千千总是用最简约的方式来回应江白，但江白觉得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现在不用在挨骂了。
“加个v吧”江白掏出老妈给他新买的手机晃了晃。
胡千千却满不在乎地回道：“不玩那玩意！”
江白觉得胡千千目前并不想和他走的太近的原由，所以不愿给v号。
不过他想错了，胡千千是真的没有这种聊天软件！因为胡千千在生活中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她一直都和自己的妈妈相依为命。
二人走到半山腰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一间残破的古庙在黑色的山影中若隐若现。
好在古庙旁有一间彩钢瓦建的简易房，里面亮着灯，上面还挂着招牌——有间杂货店。
没错，招牌上就是这么五个字，是用红漆在块黑色铁皮板上手写上去的，那字迹歪歪扭扭的，很有乡村小店的风格。
“哎……这里有个小卖店啊！我请你喝可乐好不？”
江白说着不等胡千千表态就钻进了小铺。
可想而知，这个开在半山腰古庙旁的小卖店内部也是相当接地气儿！
两只乌里乌涂的玻璃柜台隔在中间，外面是两张长椅靠在墙边，当路放着一个取暖做饭用的铁壁炉子，炉子的铁皮烟囱管子伸向屋外，已经是锈迹斑斑。
柜台里面则是胶合板拼成的货架，各种零食倒是一应俱全。货架与柜台见站着一个鬓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穿着自己缝补的白布罩衣围裙，正在打着瞌睡。
那白布也满是污渍，上面还印着红色的字迹——前进面粉厂1986。
好家伙，敢情这老太太的罩衣围裙还是个老古董，用的布料竟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面布口袋。
屋子里似乎没有电，一盏大号马灯放在柜台上。江白环顾四下，并没发现有冰柜，只在角落里看见一堆堆放的饮料，里面貌似只有玻璃瓶的可乐。
这时胡千千也走了进来。
江白拿起两瓶可乐，向胡千千晃了晃，示意可乐已经到手，然后放在了柜台上。
“老奶奶，两瓶可乐，多少钱？”
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江白，有气无力地说道：“两瓶可乐啊……一共……两百块……开么？”
江白一听这价格，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喊道：“开……”
那老太太也是耳疾手快，“开”字一出江白的嘴，她马上手指向上虚空一勾，只听“砰，砰……”两声，两瓶可乐皆被开启。
就在两个瓶盖还在空中旋转飞舞时，江白才把后面的俩字说出来……“开玩笑啊！”
当江白说完“开玩笑”三个字时，老太太已经一手一瓶可乐递到了江白的面前。
这是何等的手速？这是何等的套路！
江白真是欲哭无泪啊，想要再去理论，只见老太太耷拉着的眼皮里透出两道寒光！
感觉到这两道寒光，江白怂了，乖乖接过两瓶可乐转身哭伤着脸对胡千千说：“请你喝可乐……一百块一瓶啊！”
胡千千噗呲一声笑了，她可能是真的忍不住了，也是真的情不自禁地笑了。
第一次看到胡千千的笑，江白的心仿佛再次被爱神之箭穿透一样。
不就是几百块钱嘛，现在感觉是真值！好在之前白佳丽给了江白五十万块的生活费，花出去两百块也是不不伤体力。
只是江白现在彻底明白了，老妈老爸为什么说这个学校的开销大，尼玛一个玻璃瓶的可乐就要一百块，还不是冰镇的！这要是天天这样，什么家庭也受不了啊！
江白心里是五味杂陈，抬手就喝了一口可乐，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这跟自己平时喝的可乐有点不同，感觉像是红糖水……
在拿起瓶子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哪里是可口可乐啊！瓶子上居然印着“可日可乐”！
只是“日”字中间一横极为靠上，若是走马观花的一看，还真就是个“口”字！
尼玛一百块一瓶就算了，还是一个假冒产品！
江白刚想发作，却被胡千千拉了一把，当即火气全消，竟又美滋滋地又唑了一口。
也许是走累了，江白发现喝下这红糖水冒充的可乐后，居然感觉心神安稳，满身的焦躁不翼而飞。不过当下江白心里又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不会是什么新型毒品吧……
胡千千不去理会江白脸上奇怪而复杂的表情，向着售货的老太太鞠了一躬，道：“婆婆，我们是来报到是学生，请问去学校怎么走？”
老太太回答的声音还是那么小。
“……你们两个娃娃是今年新生吧……早看出来了……喝完这可乐，我找人带你们报道去……你俩赶紧喝吧……瓶得退了……我还得往里灌可乐呢……”
老太太对可乐造假的事情倒也直言不讳。
江白暗气暗憋，一口就把假可乐喝完。
胡千千试探着喝了一口，接着紧皱眉头，嘴角抿紧。显然她也喝出来这瓶里装的就是红糖水，只是片刻之后在她抿紧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着几口喝完，胡千千用胳膊肘点了点江白，道：“真是好水！哎，你那点钱真没白花！”
这话在江白听来，无异就是嘲笑。天底下居然有人花两百块去买两瓶糖水，这不就是妥妥的冤大头嘛！
可是胡千千的本意却不是这样，胡千千是真的觉得这瓶可乐是物超所值的，因为她品出来这糖水里加了千年灵木上的朝曦凝露。
这凝露需在有灵识的草木叶上，于曦华乍现之时迅速采集才行，可安神降燥，却是一味不可多得的灵药。
老太太眯眼笑着冲胡千千点点头，收回了两个空瓶，从柜台下面提出一个装着散装可乐的豆油桶，隔着漏斗将瓶子装满，然后手指一挑，落在地上的两个瓶盖飞起，直接就盖在了玻璃瓶上。
看完这一切，江白彻底无语了。心想：你卖假可乐我忍了……假可乐是你自己做的我也忍了……可你能不能把瓶子涮洗干净了在灌假可乐啊！！！就这么直接灌完就拉倒了吗？那我刚才喝的瓶口，岂不是已经被千万人亲吻过了？要都是姑娘还好，可……
江白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几个抠脚大汉抱着可乐瓶猛嗦的画面。
就在这时，门叶响动，一个穿着迷彩旧衣的老头走了进来，随之一股素雅的清香味道也传了进来。
“你个老不死的可死回来了！这两个也是新来的学生，快带人去报道！”
老太太掐着腰，没有给老头一点好脸色，大声命令道。那声音比之前可要大了好几倍。
老头红褐色的面皮上堆着层层皱纹，又用着层层皱纹拼出一个贱兮兮的笑脸来。他挪到老太太身边，手里亮出一朵白色的三瓣兰花来。
这朵兰花瓣似柳眉，白若阳雪，花蕊处向瓣外渗着蓝丝青线，通体泛着淡紫色的荧光，十分漂亮。
老头把这朵拳头大小的兰花别在了老太太的耳畔，好像欣赏兰花一样看着老太太。
“真好看……”
老太太一把推开了老头。
“肉麻！肉麻！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又去偷二流子的花了？跟你说几次了，那些夜美人是二流子给索菲亚老师种的！你可积点德吧！赶紧地！两个学生还要去报道呢！”
虽然老太太动作粗鲁，一把就把老头推了一个趔趄，但脸上还是显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老头收起贱兮兮的笑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白和胡千千说道：“新来的啊！是江白和胡千千吧！就等你们俩了！来……跟我走吧！”
走出小卖店，老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二人道：“哦……还没说呢，这个就是学校小卖店！屋里那个是我老蒯，你们叫她柳婆婆就行……我嘛……我是学校的看门保安，别人都叫我老杨头！你们娃娃，就叫我杨公公吧……”
“啥？杨……公公？公公不是太监么？”
江白不知道又是脑子里哪根弦抽筋了，顺口就是一句。
杨公一听就炸了，回头对着江白就是一个脖搂子。
“你那个瘪犊子爹才是太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