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都是假的
南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黑夜里，他看向胡桃的眼神失望至极，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耳朵听着外边翻找的声音，心里越发冰冷。
原来，母兽说的兽神是假的，能救天冬是假的，以后吃得饱饱的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早就想好要抛弃他们了。
对了，大哥呢？大哥不会已经被母兽给卖了吧？
想到这里，南星眼眶蓄满了泪水，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胡桃，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他十分后悔，为什么当时她快死的时候，没有听大哥的话，把她杀死，还要给她睁开眼的机会。
他们三个是一起出生的，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分开过，现在大哥被卖，二哥生死未卜，他又如何能……
“胡桃？出来吧，他们给你道歉。”
俞白的声音适时响起，胡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拍拍南星的脑袋，“你乖乖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不待南星反应，便往外走去。
“没有？”少女眉眼弯弯，含笑着看向站在原地羞愧的几位雄性和……梗着脖子的姗姗。
“抱歉胡桃，是我们的错，没有证据就冤枉你，你这里没有武山的气味。”站在姗姗身旁的雄性往前走了两步，真诚道歉。
胡桃含笑看向姗姗，“你们是觉得抱歉了，但是你们的雌主好像不是这么想的，是吗姗姗？你还想说什么？”
“好！是你要我说的，胡桃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不然为什么你的山洞里有那么野草？这些野草味道那么难闻，你放在家里做什么？就是为了掩盖武山的味道！”姗姗越说越自信。
胡桃戏谑地看向姗姗：“你们来我山洞的次数那么多次，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山洞里有野草吗？”
“因为部落给的食物很少，不够我们吃，我和崽崽们只能出门寻找可以吃的东西，而这些乱七八糟的野草在你眼里是野草，但是在我们眼里却是可以救命的好东西，这个理由，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胡桃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意大声了几分，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确定门口的人群已经靠近，她适时将眼泪落下，留给众人一个倔强的侧脸。
“什么？食物不够？我给你们的食物都是按照人头来算的，你们家一个雌性三只崽，食物是五份肉，因为你没有兽夫我雌主还给你们多一兽皮的果子，这竟然都不够你吃？胡桃，你有些太贪心了。”
酋长脸色很黑，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胡桃顿住，她也不知道他们给的食物是多少啊！
“酋长大人，抱歉，我不是反驳您，也不是质疑您的分配，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拿到那么多的食物，我们一开始来到部落的时候接收到的食物是三份肉，之后越来越少，而二十天前，我们收到的食物是一份肉。至于酋长夫人给的果子，我们更是没有碰过。”
川柏小小的身子从高大的兽人里钻出来，冷静又有逻辑地将事情讲述清楚后，走到胡桃身旁。
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雌性是怎么做到把武山的气味消散的，但是现在的他们暂时是一边的。
“你怎么证明你只拿到了这些食物？”
很明显，酋长没有相信川柏的话。
胡桃嗤笑：“酋长大人，那么请问，今天的食物是已经发放了吗？”
“没有，食物要明天才能发放到每家每户。”酋长摇头。
“可是姗姗说，武山是白天走向这边的原因是他要给我送食物。今天是篝火晚会，明天才会发物资，那为什么他要给我送东西。”
“那些食物真的是酋长大人让他送给我的吗？还是他另有所图？”
胡桃说的话振聋发聩，所有的兽人陷入沉默，胡桃弯腰将川柏抱在怀里。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强壮雄性兽人没有回自己的山洞，要来问我们孤儿寡母，还让这么多兽人进入我的山洞里。我和我的崽崽们都很害怕，请与这件事情无关的兽人，可以离开。”
说着，胡桃低垂着眼，眼眶早已湿润，但还是倔强地和酋长对上。
酋长哑口无言，他方才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这才把兽人们带过来，就听到胡桃污蔑他们虎王部落，这才进来反驳，没曾想……
“抱歉，胡桃，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食物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说罢，酋长带着所有兽人离开。
胡桃听着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口气。
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俞白微微一笑，仿佛冰山融化，“这些草……真的是为了饱腹吗？”
胡桃来不及心动，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这么卖力地演戏，还是没让所有人信服吗？
这位大祭司，很聪明。
胡桃将川柏放下，“去看看弟弟们。”
川柏点头，很快就进入了石床所在的空间。
“大祭司还有什么疑问吗？”
俞白没有回答，反而是在山洞里踱步，而后在山洞的一角蹲下，捡起一块破碎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头，上面有一点血迹。
“这是武山的血，是吗？”
胡桃警钟大作，快步走到他面前，懊悔地在心中抓狂。
她明明已经很仔细了，怎么会没有看到这带着血迹的石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石头上没有武山的气味。”俞白如同涓涓泉水的声音再度响起。
胡桃看向俞白的眼神发生变化，“那你怎么证明这是武山的？这是我受伤了，不小心滴落的。”
俞白静静地看着胡桃表演，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雌性，以后丢弃尸体的时候，注意一些，还是要观察边上是否有人，尤其是……在河边。”
胡桃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林子那边那抹白色的影子。
“是你。”
“是我。”
俞白靠在石壁上，含着几分笑意地看向胡桃。
胡桃：“你不告诉酋长？”
俞白耸肩：“你那么努力地掩盖，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胡桃：“那你有什么条件？”
俞白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理所当然道：“我要做你的第一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