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刚刚不是说要把姜东家碎尸万段?
整个人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就那么张着嘴梗着脖子,瞪大一双眼珠子看着苏九溪。杀千刀的!
她怎么回来了?!
她刚刚在外面听了多久?
把自己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萧尘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俞常,示意他——
你说啊,继续说啊。
怎么不说了?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苏九溪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小小步的走了进来。
温柔的、端庄的行了礼。
很温婉很端庄的说道:“殿下打扰了。民女有一只珠花忘在这儿了,望殿下允许民女进来找一找。”
萧尘则淡淡“嗯”了一声,同意了。
随即朝俞常抬了抬下巴,好心的提醒他:“刚刚你不是说要把姜东家碎尸万段,上锅油炸吗?人现在来了。”
可以报仇雪恨了
俞常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他在人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逮到,本身就很羞耻了。
尤其这个人是可恶的苏九溪,那种羞耻感便加倍。
可是,殿下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们可是亲亲的表兄弟!
从小一起长大的!
二十年的情谊啊,难道还比不过跟姜东家几天的相处吗?
还故意揭破他背后说人坏话的事实。
兄弟还做不做了?
殿下还要不要自己这个无比忠心的、无比能干的、天下第一好的属下了啊。
感觉胸口插的刀又多了一把。痛,好痛。
但看着苏九溪,俞常只能把那一腔的怨怼全都吞下肚去。
“没有没有,殿下跟姜东家说笑呢!我是那种人嘛?!怎么可能背后说姜东家坏话?”
“姜东家英雄侠义,三番五次救过我的命,我俞常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苏九溪和萧尘则同时朝他歪了歪头,表示不相信。
俞常硬着头皮道:“我刚刚是说,城西那家卖炸鹌鹑的很好吃,改天我请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怂的不能再怂。
苏九溪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俞常,用口型无声的道:“遭砍鱼!”
俞常:“……!”
啊啊啊!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他要不是打不过……
苏九溪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自己那一只紫水晶珠花。
赶紧捡了起来,珍惜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拿袖子擦了擦,美滋滋的别在了自己头上。
眼睛笑得眯成一个弯月牙。
向萧尘则道谢告辞。
“谢殿下,民女这就走了。”
萧尘则看她对那朵珠花异常珍惜,不由想着。
她如此爱惜,这珠花是苏二给她的吗?
起身走到窗户边。
正好看到院子里的枫谦益。
枫谦益也在注意观察着这座秦馆,刚好看到了窗户边出现的萧尘则。
不由大吃一惊。
太子殿下,殿下怎么在这里?
赶紧抱拳作揖,深深的拜了下去,向萧尘则行礼。
苏九溪蹦蹦跳跳蹦到枫谦益的面前,脆生生的叫:“师兄,我找到了,走啦。”
枫谦益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看楼上的萧尘则:
“殿下在这里,不可放肆,赶快行礼。”
苏九溪“哦”了一声,站在枫谦益旁边,也规规矩矩的向着萧尘则行了一个福礼。
楼上的萧尘则看楼下的两个人,一个行揖礼一个行福礼,动作同步十分有默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突然觉得这幅画面异常的刺眼。
当天,太子去秦馆的事便传到了宣德帝和俞皇后的耳朵里。
帝后二人只觉天都塌了。
看看情报上说的啥?
俞常去秦馆,打扮成了一个中年贵妇,太子火急火燎过去抓人……
俞皇后哭湿了两张帕子。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孤男寡男的,跑到秦馆去,还能有什么好事儿不成?”
“他俩还是表兄弟,亲上加亲也不是这么个加法!”
让俞皇后伤心的还不是儿子的取向问题,而是……
俞常居然还扮作了中年贵妇!
他们在搞什么鬼?!
儿子他缺母爱吗?!
他要的母爱自己没给他吗?!
何至于要那样?
天啊天啊!
俞皇后又扯过了第三张帕子。
宣德帝在俞皇后面前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怒火。
对俞皇后道:“别哭了!还不是要怪你,平时对他诸多溺爱,这下好了吧,惯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帝后两个火急火燎的把萧尘则叫进了皇宫。
想问问他这件事儿的真假。
萧尘则一回生二回熟的往御书房里一跪,还是什么都不说。
旁边的太监丝滑的给他送上了案几、奏折,还有笔墨纸砚。
得,太子殿下又要跪着处理公文了!
宣德帝这才知道,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是会笑的。
宣德帝就被气笑了。
把手抄在袖笼里,踱到萧尘则的案几前问儿子道:“又是不能说?又是无可奉告?”
萧尘则沉稳淡定的回答:“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一直恪守父皇教诲,从未逾矩。”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宣德帝和俞皇后头疼不已。
宣德帝烦躁的问俞皇后:“你不是说前些日子在他的房里发现了女式的鞋子吗?还没查到那双鞋是谁的?”
说起这个俞皇后又要伤心了。
“没呢!有鞋子他也不送出去,每天就往上面粘宝石粘各种好东西!现在一只鞋子都有这么宽了。”
俞皇后伸手比了个一尺的长度。
宣德帝眉头一跳。
哪个姑娘家穿这么宽的鞋?!
他伸脚比了比,惊诧得合不拢嘴,“能穿上的姑娘那不得用马步走路?”
俞皇后哭着点头。
不得不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人,这两口子的思想频率倒是一模一样的。
俞皇后长长一声叹息。
她那马步儿媳妇到底在哪儿呢?
皇帝沉下脸。
“事已至此,咱们得改一下策略!”
“皇后,现在无论嫡庶,皇儿得有个孩子!这样,你抓紧时间挑些家世清白身子康健的姑娘,给他送过去!”
俞皇后渐渐收了泪,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这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操持起来。
夜空下,淮阳侯府,忙碌了一天的苏师傅终于回到了她的丽泉堂。
她很累很累。
身累,心更累。
可她还不能休息。
淮阳侯府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她。
一看到巾巾,苏九溪便问道:“今天那两个人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