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剑不可寻,但见贤伉俪
苏长青听那两个客商的谈话,再思及师父所言,两相对照,便觉自己所想八九不离十,于是匆忙吃过饭菜,回到客房,换上紧身夜行衣,背好长剑。为不惊扰他人,从客房窗户翻出,直奔马房。那駮兽见苏长青深夜来此看他,打着响鼻,显然兴奋异常。
“駮兄受苦了,待你我到那延平镇后,駮兄在乡间野外打些吃食”,说罢,翻身上马。那駮兽也是个知趣的灵兽,见苏长青此时穿着异于白天,猜想苏长青不欲客店内众人知晓,舍过马房正门,两条后蹄一蹦,直接从半丈高的墙头飞跃而出。
苏长青正要向駮兽交待,见駮兽直接翻墙而出,不禁赞道:“好灵兽,果然知我心意”,话毕,骑着灵兽向那金陵城南四十里外的延坪镇奔去。四十里地,对苏长青这样修行之人来说,运用那缩地为尺的功夫,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何况有这駮兽相助,不过片刻,苏长青便已来到延坪镇外。
飞身下马,苏长青又不厌其烦的向那駮兽交待道:“駮兄,这荒郊野外,你可放心打些吃食,但若遇有生人,切勿伤及”。那駮兽听了,兽首在苏长青手臂拱了拱,便向那密林奔去。
苏长青待駮兽不见了身影,方向镇子走去。此时镇子万籁俱静,狭窄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那“叮、叮”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苏长青听了,心想:“延坪镇虽距金陵城四十余里,但仍属京畿腹地,夜间镇里巡铺的乡兵巡查甚严,怎地还有人辛勤劳作,无人过问,事出反常必有妖,延坪镇虽是京畿重地,寻常妖孽不敢造次,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此处,苏长青全身戒备,循着声音缓缓走去,待到街角转外处,苏长青苏长青这才看到远处灯火辉煌,原来一家铁匠铺仍未关门。在火红的炉火照映下,一老翁仍在挥锤打铁,老翁身旁立着一身穿暗绿地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的老妇,衣衫虽旧,却洗的十分干净,显然是个勤俭持家的妇人,那老妇在一旁时时为老汉擦着汗水,扇着扇子。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好不羡煞旁人。火炉不远处,坐着一邋遢老道,默默无言,偶尔端起酒壶豪饮着,一副放荡不羁的神情。无人说话,只有那“叮、叮”的打铁声在铁匠铺内回荡。
苏长青见此场景,也不多言,道:“小子黄山苏柏、苏长青,黄山铸剑师欧宗真门下俗家弟子,深夜贸然打搅,望诸位前辈海涵”。话毕,默默走进铁匠铺,正襟危坐于老道对面。
那老道见苏长青背着长剑走来,浑浊的双眼精光乍现,继而又一副醉眼迷离的神态,道:“小子来错地方了罢,这里是打铁的铁匠铺,不是那青楼、客栈,没有那些甚么捞子美女赏心悦目,也没有美酒佳肴满足你那口腹之欲。这里只有两个糟老头子和一个半老的徐娘,哈哈”,说罢,又自饮了一壶酒。
那对夫妇对苏长青与老道的对话充耳不闻,依旧在那专心的打造着。
苏长青从老道手中抢过酒壶,径自为自己斟了杯酒,如老道般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长夜漫漫,三位前辈却仍在这铁匠铺中,难道三位前辈不觉得匪人所思吗,况且以我目前的修行,却感知不到道长的修行境界,可见道长功力深不可测。且道长又衣着邋遢,腰间却系着个紫金葫芦,小子记得天下间,唯有武当山上,三丰真人腰间挂着装有美酒的紫金葫芦”。说罢,躬身向老道行礼,道:“晚辈苏长青,见过张真人”。
那老道见了,半嗔半怒道:“好机灵的小子,宗真收得一个好徒弟啊,唉!你师父的事情,贫道已经知道,为剑而死,死得其所。深更半夜,苏小子怎么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苏长青见这老道果真是武当山的张三丰张真人,真是惊喜万分,来不及深思,便急忙将肩上长剑取下,道:“家师正是为炼铸此剑而亡,此剑虽已锋芒毕露,但独缺精、神,请道长过目,还请道长教我”。说罢,将长剑放于张三丰面前。
张三丰道长见苏长青递过长剑,忙从座椅上跃起,坐于另一边,笑道:“我说苏小子,老道刚夸过你,你怎么就笨起来了,入得宝刹,不拜真佛,却来求老道,真真是个糊涂虫,”话毕,又满饮一壶美酒,席地而眠,不一会,竟鼾声响起。
苏长青听了张三丰道长所言,连忙走到老夫妇身后,躬身道:“小子无知,怠慢两位前辈,还望两位前辈看在小子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则个。”原来,苏长青得张三丰道长的提醒,才豁然想起,能得三丰道人看重的人,必是不凡。况且,这两人能打得了铁,怎知铸不了剑呢?
不待话毕,苏长青连忙将长剑奉于老夫妇面前。
那打铁老汉仍专注于打铁,一旁老妇满含爱意的凝视着老汉,虽苏长青此举始终不予理睬,仿佛天地间仅他二人。
苏长青见老夫妇仍不闻不问,左手握住剑鞘,右手缓缓将长剑拔出,“铮”剑未出鞘,竟发出一声剑鸣声。
那打铁老汉顿时一定,缓缓转过身来,双目精光,直直盯着长剑,默不作声。
“唉!本想安安静静过些日子,不想天不遂愿,竟将稀世神剑送于面前”。一旁老妇在一旁感慨道。
打铁老汉缓缓接过长剑,,细细欣赏,不禁道:“好一柄神兵利器,以纯钧及轩辕夏禹剑为胎,以万斤北海寒铁和千斤南极陨铁为剑身,以三十三层天外神雷为淬火,以浩然正气为地炉。好剑,好剑,惜乎,神剑虽锋,却遭天地、仙佛忌惮,最终难成大器。然有此神剑,纵横人间,天下间谁与争锋。苏小友,令师拼的性命,才将此剑留在人间,还望小友善待此剑”。说罢,将长剑放入剑鞘,交还给苏长青。
苏长青见打铁老汉,逋一见神剑便将其来历详细说出,情知遇到铸剑大师,,急忙躬身跪倒:“还望大师教我,如何才能将此剑炼出精、神。
打铁老汉却摇摇头,无奈道:“苏小友,此剑若炼出精、神,小友便可在天、地、人、神、鬼五界纵横,无人可挡,亦无人可敌,故而天地不容,神佛所忌”。
苏长青依旧苦苦求道:“将此剑炼铸成神剑,是恩师遗愿,还望大师成全,望大师成全”。
打铁老汉悠悠叹道:“唉!你可知老汉姓甚名甚?”,说罢自言自语道:“老汉乃春秋铸剑师干将”。